第61章 借刀殺人

陳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一把將上衣扯去,露出肌肉,身上的鮮血被雨水衝刷,又湧了出來。

小杜一擺長槍,和陳真背靠背,大聲叫道:"怎麽樣?"

陳真暴喝一聲:"死不了!"雙拳連環擊出,兩個打手飛出兩米,和同夥滾成一團。

楊雙拍掌大笑:"哈哈好,人齊了,給我弟弟陪葬吧!出來!"

隨著聲音,踢踢遝遝的腳步聲,兩隊黑衣警察端著槍跑了出來,將小杜和陳真圍住,舉起槍瞄準了他們。

小杜的臉陡然變色,今天晚上在劫難逃,可惜不能給老娘,妹妹,常文,張彪報仇了。

一個佩戴警正肩牌的警察晃晃當當從堂屋裏走岀來,立馬有狗腿子打上傘。

陳真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個人正是下午他去報案的警察分局局長。

陸秉謙一手剔著牙花子,一手按在腰間的槍上,警服咧著懷,他笑著對楊雙說道:"這個陳真下午竟然來報案,要不是我想穩住他,早就抓他了。"

楊雙嘿嘿笑了:"這兩個可是上海灘響當當的人物,南小杜,陳真,弄死他們,把屍體吊在外灘的旗杆上,嘿嘿,這回我楊雙可要出名了。"

陸秉謙陪著笑:"那是當然,你楊老板上有關局長罩著,背後有三鑫公司做靠山,想不發達都難,以後發達了,不要忘了兄弟我喲……"

"哈哈哈哈,當然,自家弟兄,絕少不了你那份…"

"我分一份好不好?"

"也行,你…哎,誰在說話?"楊雙轉頭去找說話的人。

兩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從大門口走了進來,站在台階上,推去了雨帽,正是陸爾和阿布。

天上一道閃電,喀嚓一聲炸雷,將陸爾照得清清楚楚。

楊雙皺著眉,剛要說話,一轉頭看見陸秉謙的臉像白紙一樣,渾身直哆嗦。

"陸局長,你怎麽了?這倆人你認識?"

陸秉謙體若篩糠,抖得挺有頻率。

"是,是陸總,長,陸總局局長。"

"什麽?"楊雙這下可聽清了,他可是機靈過人,見勢不妙,一矮身溜了。

陸秉謙哆哆嗦嗦跑到陸爾麵前,啪打了個立正,喝了半宿酒,本來已經喝多了,這一嚇,再加上雨水一澆,完全醒酒了。

"卑,卑職陸秉謙,給長官敬禮。"

陸爾根本不理他,一擺手,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敬了個禮:"報告局長,周五六率領警察總隊向您報到。"

"全都抓起來,這幫爛人,啥也不是!"

周五六應了一聲是,更多的警察衝了進來,陸秉謙被按倒在地,他的臉浸在水裏,大聲哀嚎:"老周,周隊長,給,給兄弟求求情,拜,嘔…"被水一嗆,晚上吃的全吐了。

分局的警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端著槍傻傻地站著,被總隊的人把槍下了,這下害怕起來。

陸爾走到小杜和陳真麵前,陳真一瞪眼:"你怎麽來了?"

陸爾踹了他一腳:"連師父也不叫?還問我咋來了?我不來,你就會被亂槍打死!"

小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師,師父?"

陸爾撇撇嘴:"瞎叫啥?不過看你的身手還不錯,勉強收了你吧。"

小杜更懵了:"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陳真苦笑著,得,多了一個師弟!

周五六跑過來,立正敬禮:"報告,楊雙跑了!"

"發通緝令,懸賞,抓!"

"是!"

.......

此時的楊雙如喪家之犬一般在街上逃竄,他太機靈了,一聽陸秉謙說出陸爾的身份,立馬覺出不對,就這份機靈勁兒,讓他逃過了幾次生死大劫。

楊雙渾身濕透了,他向後看看,沒人追,他長出一口氣,找了個店鋪遮雨廊簷坐了下來,楊雙是萬萬沒想到,小杜的後台這麽硬,早知如此,他就不把仇結的這麽深了。

去找師父?楊雙冷笑了一聲,這個老東西現在早沒了當年的銳氣,一心隻想著過太平日子,要不是靠著他和譚四的貢奉,老東西能過得這麽滋潤?

想來想去,楊雙苦笑了一下,最終還要向張萬霖低頭,手裏的賭場和夜總會至少要交出一半!他現在想起來,自己跑出來了,弟弟的喪事誰來辦?楊雙站起身來,抬頭看看漆黑的夜空,雨點從天上落下來,現在隻有一個去處,一壺春,讓豔陽天出麵安排喪禮,自己一心去討好張萬霖就行了。

......

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馬,都以為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了,可沒想到,另一件事情的發生,徹底將戰火點燃。

第二天下午,小刀會劉青鬆的女兒劉婷在放學路上,被楊雙抓走了,楊雙傳來消息,不要錢,隻要小杜的人頭。

這簡直是點燃了整個小刀會的怒火,在江湖上混,禍不及妻兒,這是規矩,誰都有老婆孩兒,如果都像楊雙這麽幹,那江混還混個屁?沒父母,沒妻兒,沒兄弟姐妹最牛逼唄?

劉青鬆即使再疼女兒,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小杜的人頭交出去,否則,小刀會立馬解散,誰跟這樣的老大混呐?劉青鬆發下閻王帖,如果楊雙不交出女兒,那麽小刀會哪怕剩下最後一人,也要他的命。

孰不知,楊雙現在是欲哭無淚呀,他多想打開門大吼一聲,不特麽是我幹滴!

確實不是楊雙幹的,車夫餘立奎回到斧頭幫,摘下草帽,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本以為雨停了,天氣能涼爽一點,結果又是一股熱浪襲來,這熱勁又像是蒸包子一樣了。

"我師父呢?"餘立奎喝下一大碗涼茶,這才舒服了。

"幫主在後花園看書呢!"

餘立奎晃晃悠悠地來到後花園,後花園不大,有一個涼亭,汪雨樵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書。

餘立奎也不打擾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甩掉草鞋,開始摳腳丫子。

好一會汪雨樵歎了口氣,把書放在石桌上:"你不惡心我能死啊?"

餘立奎撲嗤笑了:"這麽搓才舒服啊,我說師父,這個納三少出兩千塊現大洋,雇咱們綁了劉青鬆的女兒,還放出風說是楊雙幹的,他圖什麽?"

汪雨樵摸了摸花白的頭發:"圖什麽?他圖的是小刀會!"

"什麽?小刀會!他扯蛋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