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暴打藤田剛

陸爾走了出來,所有人向他看去。

"納尼?"扶桑少佐眉毛立了起來,目露凶光。

陸爾好整以瑕的蹲下來,從口袋裏掏出幾塊糖,放在馬素貞的手裏,馬素貞怯怯的看看哥哥,又看看陸爾,莫名的對這個長得好看的哥哥充滿了好感。

陸爾淡淡的說道:"你們扶桑人能夠出賭注,我們華夏人也就能加賭注,我賭如果馬永貞贏了,你不光要賠上雙手,還有你的雙腿!"

"八嘎!"扶桑少佐一拳向陸爾打來,馬永貞卻踏上一步,也是一拳轟出,兩記重拳擊在一起,啪啪作響。

二人同時退後一步,抖了抖手,扶桑少佐低頭看看手,有些紅腫,他叫藤田剛,是扶桑駐上海灘總領事館的武官,號稱殺人機器,藤田剛練的是合氣道,已經是黑帶七段,一向自詡是鋼筋鐵骨,這一對拳,他凜然發現,這個馬永貞的拳頭竟然比自己還硬。

不過他的性格既狂妄自大,但又非常堅韌,自從九歲起就沒低頭認輸過,這下又激發了他的凶性。

"哈哈好,賭注我藤田剛接了,我不光要你一雙手。"藤田剛的手指從馬永貞臉上劃過,指向陸爾。

"我還要你一雙腿。"

藤田剛身後的軍人上前一步,低聲叫道:"藤田君…"

藤田剛伸掌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來吧!"藤田剛解開上衣扣,脫下軍服,扔給同伴,身上隻穿了個背心,露出如鋼鐵般的肌肉。

馬永貞也脫下褂子,交給妹妹,陸爾走過去,低聲說道:"這個鬼子下盤不穩。"

馬永貞感激的點點頭,說實在的,他對上藤田剛,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看得出來,這個鬼子凶相畢露,雙手全是厚繭,絕對是個高手,自己幾天都沒吃過飽飯了,又剛幹過重活,腿腳有點發軟,但馬永貞下定了決心,寧可死,也不會丟華夏人的臉。

馬素貞含著眼淚,扯了扯哥哥,馬永貞低下頭,見妹妹的小手上,托著半塊餅,正是給妹妹買的午飯,這肯定是妹妹怕哥哥吃不飽,偷偷省下來的。

"哥…"馬素貞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一直忍著,怕哥哥亂了心神。

馬永貞蹲下身,接過妹妹手中的餅,他知道不吃,妹妹會更擔心。

一隻纖纖玉手摸上了馬素貞的頭,另一隻手拿著一個燒雞,兄妹二人驚訝地抬頭一看,顏箏的小臉也滿是淚痕。

"吃吧!吃飽了才能打敗小鬼子!"

馬永貞遲疑了,顏箏惱了,把燒雞塞給馬永貞。

"磨磨唧唧的,不像個老爺們!不就是個小鬼子?你不行我上!削不死他!"

馬永貞的俊臉通紅,他從來沒見過這麽颯爽英姿的女孩子,就連他暗戀已久的歌女金燕子,也沒有這個女孩好看。

藤田剛快要氣瘋了,自己都運氣半天了,合著他們是野餐來了?

"喂!支那人,你還打不打?"

馬永貞直起身,三口兩口吃完餅和燒雞,卻把兩個雞腿塞在妹妹手裏,此刻的他,肚裏有食,手上不慌,吃飽了肚子,力氣又回來了。

"來吧!"一聲斷喝,二人瞬間打在一起。

他們都是硬功夫,拳拳到肉,腳腳生風,幾個照麵,已經是生死相搏。

陸爾漫不經心的看著二人的打鬥,他是宗師,這樣的明勁搏擊,對他來說,就像是兩個幼童打架,沒有可看性。

"小耳朵,這個黑大個要是輸了咋整?還得搭上咱的腿?"寶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不是關心輸贏,而是擔心自己的老公是否會變成殘疾。

陸爾淡淡的一笑,摟著寶寶的纖腰。

"死人怎麽會向我要賭注?"

沒人注意到,他的眼底閃過一縷殺氣。

藤田剛和馬永貞對上一拳,勢均力敵,二人退後一步,此時的他們,都有幾分狼狽,馬永貞的左臉挨了一記重拳,左臉高高腫起,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

而藤田剛的一隻眼角也被打裂,鮮血淋漓,看樣子也是吃了大虧。

二人對峙了片刻,馬永貞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了右腿,他是戳腳高手馬大豪的堂侄,從小就練習腳上的功夫,查拳卻是後學的。

陸爾暗暗點點頭,還不算笨到家,總算知道以己之長,對敵人之短了。

一聲大吼,藤田剛跳了起來,一記重拳打了過來,空氣中傳來啪啪之聲,拳風有力,震出了音爆。

馬永貞一閃身,躲過拳頭,身子一翻,一個倒掛金鉤,一腳踹在藤田剛的下巴上,藤田剛痛叫一聲,腦袋向後一仰,馬永貞閃電般出腳,狸貓上樹,寸腿鐵翻杆,藤田的右腿和小肚子,瞬間挨上了兩腳,疼得他倒退兩步,翻身栽倒。

馬永貞剛要衝上去再補一腳,藤田剛的同伴已經掏出槍來,對著天空打了一槍。

譚四急忙一把將馬永貞拉住,在上海灘,外國人殺人,不受本國法律製裁,也就是說殺人無罪。

扶桑軍人一擺手,幾個浪人搶上前,扶起藤田剛,扶桑軍人的手槍指向馬永貞,忽然一陣喧嘩,一群黑衣警察衝開人群,闖了進來。

打頭的是個警長,二十多歲,濃眉大眼,留著兩撇小胡子,他揮舞著手中的匣子槍,大聲嚷嚷:"誰開槍?小冊佬,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說話間,他手裏的槍管都快懟到扶桑軍人的臉上了。

扶桑軍人嗤笑了一聲,緩緩收起了槍,傲慢地仰起頭,不仰不行,個矮。

"今天的比武到此結束,支那人,這件事以後再算!"

說著就要扶著藤田剛走。

陸爾冷冷的說道:"比武結束,藤田剛,你的雙手雙腿,一定會有人來拿的!"

扶桑軍人和藤田剛一滯,軍人回頭盯著陸爾,眼睛裏滿是凶光。

"支那人,我們等著你!八嘎!"

陸爾的眼底一片冰冷,這個扶桑軍人和藤田剛不知道,他們為扶桑人惹了多大的麻煩。

馬永貞鬆了口氣,身上汗如雨下。

譚四哈哈大笑,他雖然學會了圓滑,但仍然有一份愛才之心,譚四一伸手,一個手下掏出一卷紅紙包著的大洋放在他的手上。

譚四把大洋塞進馬永貞的手裏。

"馬兄弟,這是十塊大洋,是兄弟們的工錢。"

馬永貞的俊臉又是一片漲紅:"譚四爺,太,太多了…"

譚四搖搖頭:"馬兄弟,你今天打敗了扶桑人,為咱們揚眉吐氣,這點兒錢是你應得的。"

馬永貞回頭看看一起賣苦力的哥們兒,他們的眼裏都是渴望的眼神,馬永貞的心中除了欣喜還有苦澀,這個年頭,活著太不易了。

"那,就謝謝譚四爺了。"

"哈哈叫什麽四爺?叫四哥!"譚四微笑著舉起馬永貞的一隻胳膊。

"從今往後,這個碼頭就由馬永貞兄弟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