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自證清白
這顆布滿血汙的心髒背後,貼著兩張紙張,上麵畫著潦草的圖案,有點類似道家的符咒。
“我在屍體的右側腋下,發現了一道傷疤,從愈合的情況看,應該不會超過十天,切開傷疤,正好是心髒的位置。”
“這才判斷死者心髒肯定有問題。”
秦罡走上前去,將那兩張滿是血漬的紙張扯下來,仔細的觀察了片刻,神色逐漸變得凝重,“道門陰術!”
李懷運好奇的問道,“這是哪個修行派係?沒聽過。”
“道家修行的一個分支!”
“分支?”
“是的,正統道門的道法,講究天地人三法合一,而這個分支卻並不講究這個,他們是以死地為界,專研死人方麵的禁忌之術,比如操控死屍之類的。”
秦罡神色凝重,將手中的紙張捏成團,陰術師勾結妖物,禍亂京都?
不!他隨即推翻了這個猜測,既然是勾結,那麽肯定不簡簡單單是作惡,必然另有所圖。
看來,要提醒皇上加強京都防衛,斬妖司也要加派人手,抓住隱藏在京都內的妖物。
他對李懷運投去賞識的目光,慶幸自己留下了這人,否則沒及時發現這其中的線索,後果就嚴重了。
“不錯,你做的很好!”
“哪裏!哪裏!”李懷運謙虛的說道。
司政這一句稱讚,徹底讓他放心了下來,得到司政的認可,意味著自己已經自證清白了,剩下的事情,隻要再繼續調查就行。
他將手中的心髒扔到屍體那裏,拿著短劍,向著秦罡抱拳鞠躬,內心有點激動,起碼不用回那個陰暗潮濕的大牢,還有那連豬食都不如的飯菜。
“還是要多謝司政,肯給我這個機會,不然,我也無法站在這裏,替自己洗刷冤屈!”
“司政千秋萬代!”
袁修嘖了一聲,直搖頭,“你這吹捧有點過了!”
李懷運立刻向著袁修雙手作揖,“當然還要多謝袁舵主的短劍,沒有這劍,也不會這麽順利。”
隨即,他雙手捧著短劍,放到袁修麵前。
“舵主,此短劍已滿是血汙,屬下不知如何處理,舵主要是嫌棄,隻要吩咐,我必想辦法清理幹淨,再歸還。”
這種誠懇的態度對誰都受用!袁修臉上掠過一絲的笑容,這個低級的捉妖人,此番所展現的能力,讓他相當的中意。
這樣的人肯定有人爭,無論怎麽樣,我都會讓他留在劍閣。
“不必了!我自會清理,你此次將功補過,並且發現重要線索,也算功勞一件,希望下回別那麽衝動!”
“是!屬下必當銘記於心。”
李懷運心裏倒有些不樂意,功勞一件啊!舵主,真不考慮給點獎勵?
秦罡微微抬頭,眼珠子轉動了一圈,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種狡黠的笑容,“那好吧!你重新回牢裏,然後等大理寺的人,親自將案子重審。”
。
。
。
What?李懷運瞪大眼,司政的這番話直接給他幹沉默了。
我特麽累死累活自證清白,還得回大牢?雖說這符合案子進程,可自己怎麽也是有功勞的,居然還要重新回大牢!
他在心裏大聲的罵了一句,呸!封建社會就是腐朽不堪。
李懷運是真不想回那地方了,正當他要開口求情時,紅韻倒是先站到了他麵前。
“司政大人,妾身有話要說,”
秦罡麵無表情,直接拒絕,“不準!”
紅韻也根本不理會司政的話,“那我也要說,懷運他蒙冤入獄,又親自到這死人堆,冒著放忌諱的風險,將屍體剖開,幫你們找到了線索。”
她憤怒的指著秦罡,“你這個堂堂司政,卻又讓他回大牢,這不是卸磨殺驢!”
“姨娘!我不是驢!”
“你給我閉嘴!”紅韻陰沉著臉,瞪了李懷運一眼,“斬妖司既然這樣如此不講情麵,那也沒什麽好說的,等案子審理完畢,你就向斬妖司辭行!”
“別啊!我。。。”這場麵像極很多父母,完全不管孩子的想法,獨自替他們做決定。
“斬妖司無情無義,你還有什麽好留戀的!”
“哎呀!姨娘,你消消氣!”李懷運輕輕的拍著紅韻的後背,小聲的說道,“反正我也就在牢裏待幾天而已,不礙事了!”
“再說。。。就快要發俸祿了,要是現在走,他們隨便克扣俸祿怎麽辦?”
紅韻撇過頭去,切了一聲,“他們敢?再說,你那點俸祿,誰稀罕!難道還怕我會餓死你!”
袁修眼見兩方的關係有些劍拔弩張,另外,他也對司政的做法有些不解,按照這情況,斬妖司隻要開口,李懷運完全可以離開大牢的。
他可不想失去這個捉妖人,便開口對著秦罡說道,“司政這麽做,實屬有些不妥!”
秦罡看了袁修一眼,對此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然的笑了一聲。
這一笑讓其他人都有些納悶,司政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李懷運是表示理解的,畢竟案子是大理寺的人經手的,斬妖司雖掌握了確實的證據,但私下放人,未經府衙經手,實屬越權。
他也明白姨娘鬧脾氣有是私心的,在以前,這女人就曾強烈反對過,他進入斬妖司。
除了經濟上的問題外,必然還有其他緣由,隻是他不知道而已。
秦罡抬手,將紅韻的手臂下壓,“李夫人,你說這些話,我都明白,不過,任何案子都是有審理過程的,斬妖司也不能隨意插手,不然就是禍亂朝綱。”
“他是有功,這不假,但我也不能徇私!”他輕撫著下巴那花白的胡須,“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讓他不用在蹲大牢。”
“真的?”紅韻恢複了那平和的樣子,“什麽辦法?”
“恢複他捉妖人的身份,去查另一件緊急案子,相信大理寺的人也會爽快答應的。”
秦罡知道,水牢的案子早就讓那幫人焦頭爛額了,雖說像是妖物作祟,可他們什麽也查不出來,巴不得將案子交由斬妖司手中。
李懷運恍然大悟,撇了司政一眼,不是吧!這老狐狸,這哪是什麽辦法,不就是差我去幹其他活,老實說,這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麽高強度工作。
紅韻皺了皺眉頭,心想對方都這麽說了,再像之前那樣,也就是無理取鬧,她看了李懷運一眼,“你覺得呢?”
“額!我覺得可以,那大牢臭氣熏天的,實在不是人待得地方。”
秦罡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我再提醒你一句,在案子沒處理完之前,這期間可不能對人動手,不然,我可要親自把你送回大牢。”
“屬下遵命!”李懷運抱拳行禮。
“那就這麽辦,明天你就回到斬妖司,去查另一宗案子,到時候會有人來找你的。”
秦罡轉頭望向了袁修,“那這裏的後續由你這個舵主來負責!”
“行!”袁修握緊劍鞘,輕聲回應道。
紅韻拉著李懷運往外走,一臉情急的說道,“好了!我們趕緊離開府衙,回去好好的修整一下。”
“慢點!姨娘!”李懷運被那雙白皙的雙手拽著踉踉蹌蹌,低聲抱怨道,“你這麽著急,會讓人以為是去洞房。”
啪的一聲!紅韻的拳頭敲到了他的腦袋上,“找死啊!小兔崽子,又占我便宜!”
他們兩人相互拉扯著,來到了縣衙的大門那裏,結果看到有人堵在了門口那裏。
高縣令怒氣衝衝的站在那裏,盛氣淩人,身後還有五六個的侍衛,“就是這個女人,給我逮起來,押入大牢!”
他身後的這群侍衛,立刻從腰間,抽出那泛著寒光的鋒利大刀,圍了上來。
李懷運站到了紅韻身前,伸手示意,“為什麽要抓我姨娘,她所犯何罪。”
高縣令從侍衛中,走了出來,怒視著他們,指著自己那已經開了花,全是淤青的臉龐,“毆打朝廷命官!並且下重手!”
“啊!”李懷運轉過頭,一臉困惑的看著紅韻,“姨娘,這是你打的?”
“是啊!”紅韻倒是大方承認了,“誰讓他一臉色相,動手動腳的!”
高縣令一聽,被人揭了老底,立刻情緒激動的喊道,“賤人,你還敢當眾汙蔑本官!明明是你求我辦事,我不肯,這才惱羞成怒,動手毆打本官。”
李懷運總算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這確實是姨娘會幹出來的事情,他可不能忍,對方這麽罵她。
他咬了咬牙,揮手一巴掌,將高縣令扇倒在地。
“你罵誰賤人呢!”
“哎呀!”紅韻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對於李懷運這次動手,倒也沒生氣,“我打他的時候沒人,這裏這麽多侍衛,你還動手啊!”
“誰讓他罵姨娘你的!”
“真傻!”紅韻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高縣令捂著臉龐,倒在地上痛苦呻吟,“還愣著幹嘛!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李懷運護在紅韻的麵前,不斷後退,以躲閃揮向自己的刀刃,他答應了司政,不能動手。
麵對五六人的圍攻,且不能還手,身上理所當然的,身上衣服被劃了好幾處傷口。
就在明晃晃的刀刃砍向李懷運肩膀的那一刻,一道劍氣極速掠過,將刀刃震斷。
袁修走上前來,麵無表情的說道,“誰動的手?”
從地上爬起的高縣令走了過來,指著李懷運,“他和那賤人毆打朝廷命官!”
李懷運聽到這話,想再次上去動手,被身後的紅韻拉住,“兔崽子,你給我冷靜點。”
這時,秦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高縣令的身後,“我說高縣令,你好大的官威啊!連我去水牢,你都不來迎接。”
高縣令聽到身後那熟悉的聲音,立刻轉身,彎腰行禮,“秦司政誤會了,在下需要撰寫奏折,確實有事走不開!”
斬妖司是朝廷所屬的安全部門,掌管著整個大周的安全,因此在官場上,沒人敢得罪,更別提這個小小的縣官了。
“奏折?”秦罡冷笑一聲,往府衙內指了指,“走,帶我去看看,你寫的奏折。”
他用威脅的口吻說道,“你要是拿不出來,那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