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本王怒了
正堂內,韓佑一五一十的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自導自演砍了韓府大門點了馬廄。
在這個期間,韓佑一直盯著周衍,一絲一毫的表情都不放過。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周衍的臉蛋漲紅,小拳頭握的緊緊的:“喪心病狂的畜生,統統都是畜生,李張氏本就失了孩子,又被那柳邵南帶著一眾鷹犬破門羞辱,這…這…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
韓佑露出了笑容,笑的很欣慰。
他就知道,自己不會看走眼的,一個錦衣玉食的王爺能夠在北市之中思考何為百姓,想要為百姓謀取真正的“自由”,小小年紀,當真有賢王之相。
“你還笑。”周衍氣呼呼的叫道:“李張氏都被欺辱成這般樣子,你還笑得出來。”
“大哥,我就是一個讀書人,一個白身,柳邵南和一群柳家家丁被我打斷了狗腿,柳文方被我抓進了大牢,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極限了,還得是托你的福成了王府西席。”
“也是,成了王府西席,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周衍雙眼一亮:“那本王現在便封你為幽王府大總管,頂了那老…老太監,你去給本王宰了那群畜生!”
韓佑:“…”
周衍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餘怒未消:“不過一小小工部主事竟如此猖獗,氣煞本王,不妥,本王現在帶著侍衛親自前往工部,倒是要親自問一問那柳文冠,誰給他的膽子如此猖獗!”
“你可等會吧。”韓佑自顧自的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西席第二課,人,要麽忍,要麽狠。”
“本王不想忍,本王隻想狠!”
韓佑哭笑不得:“你現在不忍,可以,隨便找個由頭就能給柳文冠辦了,可你知不知道,京城中還有多少個柳文冠,千百個,明白嗎。”
周衍愣了一下:“京中這麽多與柳文冠重名之人嗎?”
“我是說,像柳文冠這種人,太多太多了。”
“那又怎地,見到一個,本王便收拾一個。”
“你收拾一個,可以,收拾兩個可以,收拾十個八個,都可以,可收拾的越多,世家啊,朝臣之類的,就會越討厭你,越討厭你,就越會想辦法搞你,你就越危險。”
周衍麵色一滯,終於明白韓佑的意思了。
雖是親王之身,卻不參與朝政,又是年紀幼小,隔三岔五就“辦”個官員,別說朝臣了,他父皇也不會允許。
“可本王…本王氣極!”
周衍跳著坐在了凳子上,一拍桌子,低吼道:“本王生氣,本王氣憤,本王怒不可遏!”
“之前和你說了,如果吼能解決問題的話,驢子將會統治這個世間。”
韓佑聳了聳肩:“西席第三課,無能狂怒要不得,越生氣,越會失去理智,想要想要戰勝敵人,首先要戰勝自己。”
“戰勝自己?”
“不錯。”
“戰勝自己…”周衍若有所思:“那本王若是戰勝了自己,到底是我贏了,還是我輸了?”
韓佑:“…”
周衍又拍了兩下桌子:“不成不成,本王很生氣,氣急敗壞,馬上要無能狂怒啦,你快想個主意讓本王消消氣,啊呀呀,本王好生氣,好氣憤呀。”
“你這演技也太浮誇了吧。”韓佑翻了個白眼,站起身:“這樣吧,我先帶你踩踩點,咱去南市溜達一圈,看看柳家占著份子的鋪子都賣些什麽,怎麽樣。”
一聽說能出去玩,周衍頓時樂了:“好啊好啊,這便去。”
“兩個要求,一,不能表露你的王爺身份,二,侍衛不能帶太多,帶兩個就行。”
“好說,我去換了常服。”
穿著麒麟袍的周衍跳下凳子,倒騰著兩條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韓佑呷了口茶,耐心等著。
其實他不想讓小王爺這麽快就上了自己的賊船,隻是想扯虎皮做大旗罷了,不過這樣也好,讓小王爺全程參與,如果日後遇到了意外,至少還有一道保險。
就在此時,老太監快步走了進來,苦笑不已:“韓公子啊韓公子,殿下又要離府,你怎地不好好勸說殿下一番。”
韓佑聳了聳肩:“殿下自己要出去的。”
老太監深深看了眼韓佑。
這小子頗有咱家當年的幾分風範,撒謊都不帶眨眼的。
“堵不如疏,少年天性。”韓佑慢條斯理的說道:“想出去轉轉就轉轉唄,帶兩個身手好的護衛,就去南市,沒事的,逛膩了以後就懶得出府了。”
“可今日是月初,按道理來說,殿下應與西席先生研文習字才是。”
老太監頗有深意的提醒道:“韓公子又是王府西席,若是當差第一日就帶著殿下去王府外閑逛,難免不妥。”
“哦,也是,上班第一天有摸魚之嫌哈。”
想了想,韓佑問道:“阿公您聽過三字經嗎?”
“佛經?”
“不是,沒聽過就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韓佑語速極快,除去與“曆史”有關的內容外,迅速念了百十來個字三字經內容。
“這就是今天我教給殿下的內容,回頭找人抄下來讓殿下慢慢領悟吧。”
再看那老太監趙翔,本是苦笑,又一“回味”,神情微變,越是回想,麵色越是莫名。
能幹太監的,還是資深太監,除了伺候人外肯定有其他異於常人的本事,就說這趙祥吧,不說過目不忘,歲數雖大,記憶力卻是絕佳,一百多字記了個七七八八。
三字經經典就經典在這,通俗易懂,又句式工整,別看短小,可它精悍啊,又是四六句的押韻,抑揚頓挫朗朗上口。
老太監又回憶了一遍加深印象,搖頭晃腦自顧自的低聲念著,隨即猛然睜開雙眼,沒等說話,外麵換好了衣服的周衍開始大呼小叫了。
韓佑衝著老太監拱了拱手,快步走出正堂,與小王爺二人繼續“江湖”之旅。
老太監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竟一時不知是該先阻攔,還是先將部分三字經抄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