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包了

所謂皂滑弄人不過如此。

韓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確定了,雲汐沒說笑,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雲汐還當時韓佑被嚇到了,輕笑道:“還當公子狂生做派,不懼天不畏地,原來也怕京中官員。”

韓佑哭笑不得,卻也未表露身份。

“奴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不會為公子招災引禍的。”

說完,雲汐在韓佑臉上輕輕一啄:“多謝公子。”

“謝我什麽?”

“謝公子溫柔以待。”

這是實話,畢竟是在花船上生活,她見了太多太多。

花了錢財便如同禽獸一般粗暴的,更有甚至吃醉了酒將床榻上的女校書打的遍體鱗傷的,尤其是許多讀書人,越是滿口四書五經,上了床榻,越是粗魯駭人。

躺在韓佑的臂彎之中,雲汐無意識的用指甲劃著韓佑的胸膛。

韓佑如同觸電似的,麻酥酥的,不由得,恢複了幾分精神。

雲汐噗嗤一笑,坐起身環住胸,俏麵發紅:“奴初經人事,笨拙了些,平日裏姐妹們所說的,隻是聽聞,卻未曾研習,公子多擔待。”

說罷,雲汐緩緩蹲下了身。

千言萬語由口出,卻無絲毫聲響。

春光布滿了房間,直至日頭漸漸落了,韓佑疲憊至極,雲汐也熟睡了過去。

“溫柔鄉,英雄塚。”

韓佑揉了揉老腰,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穿戴完畢後走向房門。

以為自己變成賢者的韓佑終究還是沒忍住,望向了床榻上熟睡的雲汐。

美人側臥,回想起剛剛顛龍倒鳳時雲汐從嬌羞變的瘋狂,回想起剛剛一點一滴一滴一滴。

韓佑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離開了這裏。

花河之上,花船多。

花船之上,頭牌多。

頭牌們,故事多。

這些故事,哪個不是催人尿下。

若不是沒了活路,才色雙絕的佳人們,誰願做這皮肉的行當,他韓佑,又能管了幾個?

月色降至,花船熱鬧了起來。

下了樓梯,數十間客房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

再下樓梯,屏風之內,推杯換盞,**聲浪語。

又下樓梯,女校書們極盡殷勤,使出了百般解數取悅恩客。

上了花船的人,又有幾個好鳥,自是對早已麻木的妓家們上下其手。

這便是花船,便是青樓,便是兩廂情願之事,尋歡作樂除了錢,為了錢,便百般殷勤,妓家,何來的尊嚴。

韓佑突然想起了床榻下那碎裂的紅玉。

若是沒有這紅玉,自己便會哼著小曲下船上舟,回府後睡上一覺,慢慢也就健忘了那個無限嬌羞的佳人了。

老鴇子站在船頭,揮舞著絲帕,傲人的雙峰隨著船體微微搖晃著。

這位見錢眼開的女人,想當初,也是位絕色麗人吧,十之八九亦是頭牌,再看如今,難免唏噓。

王海打著哈欠靠在船沿,見到自家少爺來了,滿麵欽佩之色。

“少爺果然是勇猛無雙,小的佩服。”

韓佑揉了揉老腰:“沒辦法,我不要,她偏給,本少爺不能弱了咱韓府的威風。”

老鴇子也見到了韓佑,隻是裝作沒見到罷了,沒有油水可撈的公子哥,她皆視而不見。

船旁自然有小舟等候,韓佑剛要下船,突然見到船頭一紅色木牌。

定睛望去,木牌上有名,有數字。

名字很多,雲汐赫然在列,還是在頂端。

數字則是錢數,雲汐二字後麵則是兩貫錢。

凝望著木牌,韓佑呆立著。

“少爺,您怎地了?”

“作為一個未來不差錢的富家大少爺…”韓佑露出了笑容:“我任性一次也無可厚非吧。”

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韓佑走向了老鴇子。

“雲汐姑娘過夜,需二貫錢對嗎。”

煙柳眉眼帶笑:“王公子這是食髓知味了,入房兩貫,過夜五貫,王公子是要留宿嗎?”

韓佑裝作不在意的問道:“要是給雲汐姑娘贖身的話,需要多少錢?”

老鴇子雙眼一亮,她可是知道韓佑今日賺了一千八百貫的。

“若是王公子為雲汐姑娘贖身,定成一段佳話,奴不多要您的,隻要雲汐姑娘點頭,八百貫,奴將雲汐托付給您。”

“我靠。”韓佑瞪著眼睛:“你怎麽不去錢莊搶?”

王海也怒了:“少爺,她這是蒙您呐,花船上的其他妓家,至多也就是百十來貫,這頭牌是仙女下凡不成。”

“誒呦,奴豈會獅子大開口啊,您應是知曉,常來花河的少爺公子們,哪個不對柳花閣的雲汐姑娘垂涎三尺,莫說八百貫,便是千貫,怕不是也要搶破了頭皮。”

這倒是實話,京中不知多少人日盼夜盼著,就等著雲汐被詩魁奪了紅,之後就可花銷錢財一親芳澤。

“行吧。”韓佑懶得討價還價,對王海說道:“給她四百貫。”

“就贖一半啊?”王海愣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那您是要上半身,還是下…”

韓佑:“…”

老鴇子哭笑不得:“王公子就喜捉弄奴,八百貫,一文都不能少,四百貫哪成。”

“誰說要贖。”韓佑嗬嗬一笑:“女校書隻晚上接客是吧,雲汐一夜五貫,十天五十貫,四百貫,八十日,這八十日,少爺我包了。”

老鴇子傻眼了。

韓佑從王海手裏拿過銀票,笑容一收:“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對吧。”

“公子便是天上的神佛也不成啊。”老鴇子急了:“王公子您這不是逗弄奴嗎,八十日不出閣,登船的客人們不將我這柳花閣拆…”

“神佛可管不了你,怎麽說呢。”韓佑不耐煩的打斷道:“剛剛上傳的那小子是叫陳玉安對吧,他爹是刑部左侍郎之子,那你覺得普通人,會傻到在花船上得罪一個左侍郎之子嗎?”

老鴇子神色微變。

韓佑將銀票塞在了老鴇子的裹胸裏,輕聲道:“一個左侍郎,就可將你這花船付之一炬,那煙柳姑娘覺得,一個連左侍郎都不怕的人,除了將你這花船付之一炬外,還能對你做出什麽?”

“誒呦,王公子您又作弄奴了。”老鴇子變臉那叫一個快,一把摟住了韓佑,嬌笑道:“成,八十日,奴就是頂著天塌,也保準不叫旁人入了雲汐姑娘的閨房。”

“好,我信你。”韓佑哈哈一笑,隨即壓低聲音:“不瞞你說,最近朝堂不太平,當朝宰輔也不知是怎地了,整日氣咻咻的,大伯日日叮囑我,叫我不要拋頭露麵再惹了閑話,若不然莫說八百貫,便是一千八百貫,我都可回府中偷出…額,取出來,對,取出來。”

一聽這話,老鴇子神情大變,隨即摟的更緊了。

當朝宰輔,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朝堂之中“隻”怕宰輔的,也隻有六部尚書了!

要知這柳花閣背後的東家,不過是個從四品的軍中將領罷了。

還以為自己猜測出了韓佑身份的老鴇子,那叫一個熱情,親自給韓佑送了下船,就差賭咒發誓了,哪怕是她叫她老娘親自來接客,也斷然不會讓旁人入了雲汐的房。

凡事最怕腦補,老鴇子越想越覺得後怕,剛剛便在想,什麽樣的鳥人才敢舔著臉又睡又賺的,原來是尚書之子啊,這就說得通了,這群三品大員的後輩們,都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