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聽到聲響眾人齊齊轉頭往外看去,隻見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帶著八名劍客款款而入。

九人腳踏木屐身穿東瀛特製長袍,腰間還別著長劍。

在場眾人看到這裏頓時明了,這八人都是來自東瀛劍聖宮的扶桑劍客!

東瀛扶桑的武者或說忍者界,總共有兩大勢力組織,分別為劍聖宮和武士盟,看來這九個扶桑劍客都是出自劍聖宮。

當然這是尋常武者所知道的情況,如陸遠這種級別,其實還知道在東瀛扶桑,還有比劍聖宮和武士盟更強大的組織,那便是傳說中的陰陽殿。

陰陽殿在扶桑世俗社會聲名不顯,但是在域外戰場,勢力卻非常強大,其陰陽師所施展的手段也是非同小可。

陸遠坐在角落隻掃了這些人一眼,旋即就收回目光。

此時他已經看出來,為首那名扶桑老者不過是半隻腳踏入武王境級別的強者,這種級別在普通武者看來已非常強大,但是在陸遠眼中,充其量就是隻稍微強壯些的螻蟻。

感受到九名扶桑劍客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一眾海城武盟的高層臉色都是凝重起來。

花建樹作為海城武盟之主,此時自然不能退縮,他猛然上前一步。

“佐佐川木閣下,你我兩國武者雖無友好邦交,卻大體也是互不侵犯,今日你們當真執意要挑戰我海城武盟?”

為首的扶桑老者佐佐川木冷哼道:“那是自然,先前挑戰書都已下了,豈會兒戲?再者我徒兒左冷修死在你們海城,死在你們海城武者手上,今日本座勢必要為其報仇,橫掃你們海城之武者。”

說到這佐佐川木忽嘴角一揚又道:“除此之外,本座也是想趁此機會見識一下華夏武道,都在說華夏武學源遠流長,但在本座看來那不過是你們自吹罷了,我扶桑武道,才是正宗,才是真正的源頭!”

“笑話,世人誰不知道,你們東瀛武學其實是八百多年前從我華夏借鑒了去,隨後再融合你們扶桑自身的忍術創建,這樣也敢自稱正宗源頭,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端坐在椅子上的趙玉龍冷哼道。

“說借鑒那還是客氣了,事實上所謂的扶桑武學,很大程度都是從我們華夏偷學過去的!”一名武盟長老也哼道。

“胡扯,我們扶桑地大物博,武學正宗源遠流長,用得著偷學你們?在座的諸位別忘了,一百年前華夏可還被世界諸國稱之為華夏病夫呢!”一名身形修長麵容白皙的中年扶桑劍客冷笑道。

花建樹淡淡哂笑道:“誰還沒有段不堪的過往,八百多年前你們東瀛扶桑,還是我華夏的附屬國,是我們的臣屬呢,我想問問諸位東瀛劍客,這你們又怎麽說?”

“胡扯,這根本就沒有的事,這分明就是你們華夏故意編撰,不要臉至極!”那名中年扶桑劍客鬆本潤一怒喝。

花建樹嗬嗬道:“一個連自己的曆史都不敢正視承認的民族,必然也是一個沒有希望的民族,將來也必定是一個自我走向滅亡的民族!”

佐佐川木哈哈大笑道:“你們華夏之人果然是伶牙俐齒,廢話少說,挑戰書你們已經接下來,敢不敢跟我們較量?”

趙玉龍冷聲哼道:“你們都已經打到我們家裏來了,豈有不敢之理?”

“花盟主閣下,你的意思呢?”佐佐川木看向花建樹。

“有何不敢!”花建樹哼道。

“很好,倒還有點武者的樣子,那就具體約定比武規則吧,你們華夏有句話老話我非常喜歡,叫既分高下也決生死,我方提議,比鬥之前簽訂生死協議,比鬥較量不論生死,怎麽樣你們敢不敢?”

佐佐川木話音落下,在場一眾海城武盟高層頓時嘩然,顯然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玩得這麽大。

“怎麽,你們不敢?要是不敢那就當眾認輸好了,反正你們被人叫華夏病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鬆本潤一雙手抱胸立在大廳中央,看向趙玉龍等人臉色充滿挑釁意味。

事關重大花建樹做不了決定,隻好轉頭看向主位上的兩位武盟太上長老。

這時一名太上長老冷聲哼道:“敵人都快要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拉尿來了,又豈有退縮之理,跟他們比!”

“好極了,此次比鬥采用三勝兩負形式,雙方逐次各派三名武者上場較量,獲得兩場勝利的一方勝出,若我方勝了,就要你們海城武盟大門口上的牌匾作戰利品!”佐佐川木冷哼。

“那要是你方敗了呢?”趙玉龍冷喝。

“我方要是敗了,那就把命給你們!”佐佐川木麵不改色道。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海城武盟一眾高層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

“我方需要一些時間商定出戰之人,十五分鍾後,雙方進行比鬥!”花建樹朗聲道。

“請便!”佐佐川木冷聲說完,帶著八名屬下劍客轉身走出大廳,來到了外麵的比鬥場。

“時間緊迫,大家都趕緊說說派哪三人上場。”花建樹這時說道

一名長老道:“三個名額,兩位太上長老上場那是一定的了,相信其他人不會有意見吧,兩位太上長老意下如何?”

兩名太上長老頷首道:“危難關頭,我等自然義不容辭!”

“兩位太上長老同意出戰,那就剩下最後一個人選了,派誰?”一名長老道。

花建樹這時瞥了一眼仍舊坐在角落從容淡定的陸遠一眼,道:“我提議請陸先生出戰,有他出戰,勝率必然大增!”

“讓他出戰?你開什麽玩笑,這可是關乎到我們海城武盟,甚至是關乎到華夏武道的較量,你讓一個連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子上場?”趙玉龍冷哼道。

其他長老也是紛紛說道:“是啊花盟主,此人畢竟太過年輕了,而且我們也沒有看過他出手,這是不是太兒戲了?”

花建樹提議道:“那要不趁現在還有點時間,姑且就讓趙副盟主和陸先生先切磋較量一下?”

趙玉龍剛想開口,陸遠的聲音便從角落傳來:“我還是那句話,就趙副盟主這種級別,還沒資格跟我切磋較量!”

“你……”趙玉龍勃然大怒,咬著牙根說道:“要不是大敵當前,老子非好好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可!”

“這小子確實猖狂,要不是看花盟主麵子上,還有場合不對,我都想出手狠狠教訓他了。”一名長老冷哼道。

花建樹一臉的為難,既然陸先生不同意切磋,那看眼下這種情形,估計一眾高層是不會同意讓他上場的了。

這時一名太上長老看向花建樹問:“花盟主,你的傷勢至今尚未痊愈嗎?目前能發揮出多少功力?”

花建樹苦笑道:“本來我的舊疾已經有所恢複,但前幾天又被人所傷,現在估計連一半功力都發揮不出來。”

“發揮不出一半的話,那估計是不能上場的了!”

說完這名太上長老轉頭看向趙玉龍說道:“咱們武盟,除了花盟主外,就屬趙副盟主武學修為最強了,既然花盟主無法出手,那就由你上場,如何?”

“承蒙兩位太上長老幸運,在下義不容辭!”趙雲龍朗聲開口,臉色難掩激動。

畢竟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若是自己出戰並獲勝,那在武盟裏的威望必會加強,如此他也就更有把握取代花建樹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由我二人與趙副盟主上場,與東瀛扶桑劍客比鬥較量!”兩名太上長老拍板。

從始至終,這兩位太上長老都沒有看坐在角落的陸遠一眼,這再明顯不過了,除了花建樹之外,海城武盟一眾高層根本就沒有把陸遠放在眼裏。

看到兩位太上長老拍板做了決定,花建樹也隻能無奈默認。

“走吧,去比鬥台!”太上長老揮手。

花建樹連忙喊道:“諸位先等等,我有話要說。”

大家於是頓住腳步,紛紛轉頭看過來。

花建樹道:“諸位,剛才那佐佐川木隻是說雙方各派三名武者逐一上場,但卻沒有規定具體的上場順序,所以……”

“你想表達什麽?”太上長老皺眉。

“我想要說的是,雖然咱們並不懼怕這些扶桑劍客,但為了更加穩妥以防萬一,咱們可以學一學古代的田忌賽馬。”花建樹說到這微微一笑。

“田忌賽馬,你的意思是?”在場眾人都不是笨蛋,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不錯,我可以斷定,扶桑那邊佐佐川木必然是最後一個作為壓軸上場,那我們就不能讓首席太上長老最後一個上,而是由趙副盟主最後上場較為合適,畢竟趙副盟主的武學修為要低於兩位太上長老。”花建樹分析道。

“讓我最後一個上,那豈不是極有可能對上那佐佐川木?”趙雲龍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時一名長老點頭:“不錯,田忌賽馬這一招完全可行,用中等馬跟對方的下等馬比,然後再用上等馬跟對方的中等馬比,最後是自己的下等馬比對方的上等馬!”

首席大長老略微沉吟之後,說道:“那就這樣,二弟你先第一個上,然後我第二個上場,趙副盟主最後一個上,你們可有意見?”

“我同意!”第二太上長老點頭。

趙玉龍此時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要知道按約定比鬥可是不論生死的,對上其他扶桑劍客還好,他還有點把握,哪怕不敵也有把握保住性命。

但若是對上那位佐佐川木,趙玉龍覺得,自己弄不好可能連小命都不保。

看到他猶豫,花建樹心中不由暗暗冷笑,心想這下看你還怎麽裝逼,吃癟了吧。

首席太上長老這時道:“趙副盟主,其實你也用不著擔心,若是前麵兩場我們贏了,那第三場自然也就用不著再比,你就放心吧,隻要不是對上那佐佐川木,我們兩個勝算很大。”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趙雲龍知道自己已沒法子再退縮,當下點頭:“那好,我也沒意見!”

“好極了,趙副盟主當真大義凜然,我們這就去比鬥台,這次必須要把這些扶桑劍客給擊敗,好讓他們知道我們華夏武道的厲害!”

兩名太上長老說著,帶領眾人走出大廳前往比鬥場。

花建樹則是來到陸遠跟前滿臉歉然的道:“陸先生,實在對不起,這事是我處理不好,有兩位太上長老出麵,很多事我也是無能為力,讓您難堪了,還望您見諒!”

“無妨,不過小事,我還不至於放心上!”陸遠擺擺手。

花建樹問道:“對了陸先生,此次比鬥,您覺得我們能贏嗎?”

陸遠聳聳肩:“能不能贏,打過不就知道了。”

說完陸遠起身,帶著李通達與獨孤九走向比鬥場。

花建樹無奈苦笑,搖搖頭邁步追上去。

“如何,你們都商量好了嗎?”佐佐川木冷聲喝問,與一眾屬下劍客站在擂台的左側。

雖然是晚上,但整個比鬥場燈光明亮如白晝,一眾武盟高層則是站在擂台的右側。

“自然準備好了,不知你們第一場派誰上場?”首席太上長老微微一笑問道。

佐佐川木沒有廢話,直接轉頭看向剛才那名氣焰囂張的鬆本潤一。

鬆本潤一沒有廢話,腳下一點整個人直接提劍掠到了擂台上。

“果然如此。”眾多海城武盟高層見狀心中紛紛暗道。

因為這九名扶桑劍客裏,除了佐佐川木之外,還有一個灰發老者,此人是副領隊,雖然實力弱於佐佐川木,但看起來應該也是這些扶桑劍客中第二強的。

而那鬆本潤一則是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也不弱,但實力應該是派在第三。

首席太上長老此時也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名太上長老,此人也不廢話同樣掠上台。

“這些扶桑狗看樣子果然是著了我們的道了,這下咱們勝算更大了!”一名武盟長老暗暗嘀咕。

“扶桑狗很多時候都是一根筋,根本不動什麽田忌賽馬,跟我們鬥,豈有不輸的道理!”趙雲龍不屑冷哼。

擂台上,鬆本潤一直麵對手道:“閣下,可準備好了?”

“你出手吧!”這個名叫魯信厚的太上長老單手父輩氣定神閑,作為一名化勁大宗師,他無疑是有著極大的自負。

畢竟他看得出來,自己的對手不過隻是半隻腳邁入化勁罷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名準大宗師。

然而下一刻,魯信厚就發現自己錯了。

哐當一聲,鬆本潤一拔劍,刹那間劍光衝天,其自身氣勢更是瞬間突破到了化勁大宗師之列。

這還不算,鬆本潤一體內氣勢還在攀升,很快就到了化勁大宗師巔峰,隻差一線便可邁入開竅武王之境。

台下一眾海城武盟高層頓時傻眼,直到這時候才意識到是他們錯了。

原來這鬆本潤一故意隱藏了實力,這些扶桑劍客也並不是不懂田忌賽馬,人家早就預判了海城武盟這邊的預判。

“這下……怕是有些難辦了!”一眾高層暗暗在心中歎道。

在場之中隻有陸遠依舊保持著淡定從容,微揚起的嘴角透露出些許戲謔之意。

事實上他早就看穿鬆本潤一的修為境界,隻是懶得多說罷了。

海城武盟這些家夥如此傲慢目中無人,不讓他們狠狠挨一次打,怕是記不住教訓的!

說時遲那時快,鬆本潤一雙手握劍,陡然橫空而起。

隨著一劍揮出,刹那間整個比鬥場風聲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