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件事

馬十七摸了摸胡須,故作玄虛道:“第一………老頭我最喜歡喝酒,這下半輩子………”

葉寒急道:“馬老爹的酒我葉寒包了……”

馬十七滿意的繼續說道:“這第二件事………老頭我年紀大了,這……”

葉寒急道:“馬老爹吃喝的事情葉寒負責……”

心裏惦記小婦人,又急著問道:“馬老爹,這第三件事不知是何事?”

馬十七笑道:“不急不急……第三件事,我現在還沒想好,以後想好我再說不遲。”

“那咱們快救人……”

葉寒看了看小婦人,心裏著急的厲害,怕這馬十七萬一不行,豈不是白忙活了半天。

馬十七瞅了一眼椅子上已經完全昏迷的小婦人,胸有成竹的吆喝一聲。

燒水……?

葉寒撓了撓腦殼,一臉懵逼。

馬十七一個爆栗磕在葉寒的頭上罵道:

“老子讓你去燒熱水,我好為她清洗傷口……”

古代也存在消毒這麽一說?

馬老頭這是用熱水消毒?

葉寒心裏疑惑,手腳可不敢耽擱,趕緊起身去灶台。

忙活了半天燒好了水,馬老頭也為木小穗檢查了傷口,在木小穗身上紮滿了細細長長的銀針。

“臭小子,發什麽愣?給你媳婦把衣服脫了,用熱水把傷口旁邊的瘀血擦拭幹淨……”

媳婦?

“脫……衣服?”

葉寒臉色有些難堪。

木小穗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小媳婦,但他是占據了這個身體,確切的說,他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讓他把木小穗的衣服脫了,並且還盯著她的身子幫她擦拭傷口……

在古代,女子多保守,視貞操如生命,他要是這樣做了,以後再跟木小穗說兩個人沒有關係……

那木小穗鐵定是無顏麵對世人。

“馬……這……”

“這什麽這?臭小子……”馬十七又是一顆爆栗,接著罵道:“……老子還不知道你的德性……”

為了救人,葉寒再一次忍辱負重,為難自己,走向了**的小婦人。

見葉寒開始幫木小穗脫衣服,馬十七退了後去,然後拉上幔布開始指揮。

“臭小子……先清洗傷口……”

“……縫合,對……縫合……”

“……那些銀針千萬別動,一但出血,你媳婦就小命不保……”

馬十七指揮,葉寒忙的滿頭大汗。

他前世連殺個雞都害怕,見血就起雞皮疙瘩那種,讓他拿著針紮小婦人的肉,並且還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妙齡少女,這,這實屬一個挑戰啊!

他拿著針的手都在顫抖……

“……混球,再拖延你媳婦就小命不保了……”

馬十七恨不得抽這臭小子一頓,剛剛還急得火急火燎,現在要救命的時候磨蹭個半天沒有動靜……

莫不是這臭小子還沒看過這小媳婦?

憑這臭小子的德性,不至於呀!

葉寒咬了咬牙……

為了救人,隻好忍住不該想的……

想到一個醫生朋友說的話。

在我眼裏,隻要上了手術台的人,哪怕脫光衣服躺在那裏,我都沒有一絲想法,因為沒有男女,隻有器官,隻有病人……

葉寒小心翼翼,盡量讓自己不碰到木小穗,開始脫她的衣服。

濕漉漉的衣服沾滿了血跡,全部黏在了木小穗的身上,胸口處紮的銀針十分礙事,這脫衣服實屬不易。

費了老大勁才算脫了木小穗的粗布衣衫,裏麵露出一片紅色的內衣兜兜,礙於男女有別,隻解開了兜兜上的一根帶子,然後開始幫木小穗擦拭傷口。

上一世葉寒雖然見識過無數美女,此時見到木小穗的身體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女子看著瘦弱,身體發育的倒是挺好,肌膚上雖然傷痕累累卻也掩飾不住酮體的皎白,胸前開始隆起的肉團引人遐想。

看的出神一不小心,手就抖了一下,把熱水滴到了木小穗的傷口中。

這些熱水被馬十七加了消毒的藥物,滴在傷口的時候難免有些疼痛,木小穗雖然在昏迷狀態中,依舊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生怕把小婦人弄醒,憋了口氣,再不敢大意。

這種小心翼翼的,仿若麵前昏迷這小女子真是他心愛之人一般……

其實不是,不還了這份恩情,他隻是心有不安而已……

…………

雨終於停了。

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透過蒙蒙薄霧,依稀聽見遠處街道集市上的叫賣。

葉寒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看著靜靜躺在**的木小穗,心裏露出一絲欣慰。

這個小女子終究是救了回來……

剛鬆了一口氣,馬十七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了過來。

“臭小子,高興個卵,她身子虛的很,醒來沒有吃的,一樣撐不下去……”

葉寒揉了揉昏漲的腦袋,起身就準備往灶台跑。

還沒動身,馬十七就罵了起來,“老子還指望你養老呐……忘了告訴你,米缸裏倒是還有兩顆老鼠屎……”

走到裏屋之後還不忘轉頭補充一句,“家裏能賣的都被我換酒了……吃的……自個想法去……”

馬十七說完打了個哈欠,接著呼嚕聲就傳了出來。

捏著瓦米的瓢,不死心的打開米缸,倒是真有幾顆老鼠屎,可惜都是發黴的,可見這米缸有多久沒放米了,連老鼠都不來的地方。

難怪昨天願意幫他救助小婦人,怕不是早就算計好了,沒吃沒喝等著他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著天色漸漸亮了,摸了摸胸口的銀袋,打算償還賭坊的錢,拿來買點吃食,先用上一些,也未嚐不可。

還錢這事,往後推一推,救人要緊。

…………

在漠城一個昏暗的屋子裏,一個臉上有著一條刀疤的惡賊,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旁邊夥計的臉上。

“瑪德巴子,你說那兩個蠢貨把小婦人給殺了?”

被打的漢子捂著滿嘴血的臉,哭著回道:“疤哥,這狼三兩人本是要殺了姓葉的再搶了小婦人,沒想到給誤殺了……”

…………

“廢物………兩個人都死了?”

“小的親眼目睹……”

“瑪德,去叫人跟我去找這小子……”

……………

昨夜的雨把整個漠城都衝洗了一邊,空氣中還殘留泥土的氣息。

走在漠城的街頭,心情輕鬆許多,掂了掂剩下的銀袋,看來吃的東西並不是很貴。

買了一些饅頭包子,一隻雞,再提了壺最好的二月春,也才花了一兩銀子。

提著食物,念及昏迷的小婦人,這就加緊腳步趕回馬十七的住所。

記憶中,原主好吃懶做,除了坑蒙拐騙偷,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料理,葉老爹也正是擔憂去世之後他無法生活,才把木小穗跟他綁在一塊。

卻不知,就算綁在一塊又如何?

有這麽一個爛賭如命的男人,光木小穗編些草鞋,砍些柴火去賣,又能換取幾個銀錢。

悠悠的歎了口氣,暗下決心要改變小婦人的生活。

想著想著,也就到了馬十七的院子前。

前腳剛進門,就嚷了起來,“老頭,燒水,拔雞毛……”

叫了半天沒人應,走進去一看,屋裏空落落的,再往隔壁小婦人躺著的地方看去,人也沒了,**被褥疊的整整齊齊。

摸了摸被褥還有些餘溫……

莫不是招賊人惦記上了?

想起昨晚那夥歹人,葉寒就不禁慎得慌,那絕對是賭坊刀疤安排的殺手,那兩個凶徒他拉開麵具看過,是賭坊的人,他見過。

可惜殺了人,他還得想辦法毀屍滅跡,不然賭坊找來,小命不保。

心裏煩躁,也顧不得手中吃的,全部丟在了一旁,剛剛還高興的勁一下全沒了。

再仔細看了看屋裏,並沒有出現什麽打鬥的痕跡,心想莫不是有事出了門?

院子裏還是他早上出去時的模樣,晾衣杆、簸萁、還有掛在門柱上發了黴的幹藥材……

天空格外的藍,陽光灑落在破舊的院子裏,隻有秋風掃落枯葉的聲音。

沒有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心裏卻第一次感覺到無助、甚至害怕,仿若害怕失去,卻不知要失去什麽………。

一種未知的恐懼和感覺。

像一個無頭蒼蠅,看著院子角落一把丟棄的破柴刀,提了起來就往外衝。

他想到賭坊看看,看看是不是那些賊人。

衝出院門,集市上已經多了很多販賣的小攤,一眼就看到了巷子的盡頭,在那人群之中,一個熟悉單薄的小身子正迎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