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寡婦村的村婦

拿著鋤頭棍棒的村民開始**起來,王五力氣大,村民們有所忌憚,多是不敢上前,加上杏花村一些被葉寒給了一些細鹽救助的骷顱病病人,此時聞到風聲也趕了過來,這些人雖不及王五魯莽,多是勸和跟王五叫囂的家人,摻和中間扯架,一時半會讓場麵更加混亂。

有的人說範秀才這次做的不對,有的人說範秀才為了村子著想,就該這樣做。

這種局麵,僵持不了多久,時間一長,村民沒了耐心仗著人多肯定會先動手。

早已經吩咐蕭月抱著小宛兒上了馬車,萬一打鬥起來,他們必須趁亂離開,越快越好。

就在這時,剛剛離開的桃花又趕了回來,桃花身後是二十多個拿著鋤頭棍棒的婦人。

急匆匆趕了過來,跟著王五對視著範秀才和就要動手的村民。

“公子是俺們的恩人,不光給了俺買鹽治病的錢,還幫俺們殺了瞎眼那惡人,誰要跟恩人過不去,俺們跟他拚了……”

“對,俺們跟他拚了”

桃花身後二十幾名寡婦也跟著吆喝一聲。

之前還以為桃花見到村民趕來,害怕村民為難她,沒想到去搬救兵了。

桃花剛剛看著場麵失控,擔心這些村民為難葉寒,趁著沒人注意,偷偷跑了,把村子裏能動的村婦都帶了過來。

本來王五一個人勢單力薄,此刻加上這些寡婦,跟範秀才身後數百名杏花村的村民對峙了起來。

杏花村百多號人,並不是都是忘恩負義之徒,大多數都是被少數自私自利的人蠱惑慫恿,此刻一看局勢,有些人趁機遛了。

範秀才急了,生怕拖久了,人心不穩,對自己不利,扯著嗓子對村民們說道:“大夥上,先把王五這廝捆起來……”

範秀才一吆喝,場麵立馬失控,兩個村民伸手就去拉扯王五,王五對葉寒幾人慌忙叫道,“公子哥快走,俺攔住他們……”,抬起腳踹翻這兩個村民,立馬又圍上了五六個。

路被村民攔了一半,馬車勉強能過去,葉寒不敢逗留,對著馬車上的泥巴兒說道。

“泥巴兒,走……”

見到馬車要走,有兩個村民眼疾手快,伸手來拉扯還沒爬上馬車的泥巴兒。

馬車蔓布還沒拉上,車廂裏麵小宛兒見到這個場麵,嚇的哇哇大哭,“王五哥哥……王五哥哥……”

抱住渾身顫抖的小宛兒,蕭月心裏第一次有了害怕,她不是怕死,是怕死了,懷裏無依無靠的丫頭該如何是好。

“走……”。

蕭月護住小宛兒咬著牙對葉寒喝道。

泥巴兒還沒上車,葉寒伸手拉上泥巴兒,卻被村民打了一棍子,頓感手臂脫了骨,一陣疼痛讓他險些鬆手。

“公子哥……”泥巴兒伸手就要釋放銀針,葉寒冷曆喝製,“泥巴兒不可……”

一腳踹開兩人欲要爬上馬車的村民,揚起馬鞭,“駕……”

馬車揚長而去,留下身後王五跟寡婦村的村民一陣陣打鬥的聲音。

直到逃離杏花村村民的視線,才算鬆了口氣。

沒了凶險,心情卻依舊沉重,想到王五,想到寡婦村那些老儒婦人,想到桃花的幫助,心裏這些沉重變得難受起來。

難世之中大多都是自私自利,卻總有一些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良善之人。

如王五,桃花這種,明知不敵,明知事後會被杏花村村民為難,他們依舊幫助他這個外人……

不知道王五桃花的下場該怎麽樣,都是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人,頂多關了起來,或者打一頓,最不濟會被趕出杏花村,總之應該不會丟了性命……

“公子哥,王五是個好人……”

他並沒回答泥巴兒,他何嚐不知,王五看著凶狠魯莽,實則心裏純善,要不是被那範秀才蒙騙,他斷不可能做餓匪幹些打劫之事。

泥巴兒趕著馬車,忽然又想起什麽,“公子哥,俺剛剛就想用銀針殺了那打你的狗人……”

那一棍子,葉寒手臂受傷嚴重,怕不是回去了小婦人見到要難過了……

說起手臂,他才感受到一陣陣鑽心的疼從手臂蔓延到半個身子。

這一棍子打的真重,怕不是骨頭斷了,剛剛心裏有事,一時竟是忘了疼痛,被泥巴兒一說,才忍不住吸了口氣,“嘶”的一聲用右手摸了摸左肩膀。

“哥哥,很疼嗎?”

小宛兒撩開幕布,探出頭來。

“不疼,小宛兒坐好……”

“哥哥騙人,宛兒聽到哥哥疼了……”

“為何不讓泥巴殺了那人……?”

身後車廂傳來苦瓜臉冷淡的聲音。

“都是些普通人,也是受了有心之人蠱惑,何必傷人性命……”

沒想到這個登徒子能有這份善心,倒是讓蕭月有些意外。

她在江湖中這些年,不是被人殺就是殺別人,心善隻會讓自己更可能被人殺死。

他的話,她不敢苟同,卻有些觸動。

這些天,聽慣了旁人的談論,對他的身世自然多了些了解。

常年混跡賭坊,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前不久因為欠下賭債,不知用了什麽辦法依傍於酒樓,做了個端菜小廝。

對待瞎眼那樣窮凶極惡之徒,他毫不手軟,對普通人卻有著憐憫之心,這真的隻是一個常年混跡賭坊的小賭徒?

更讓她好奇的是製鹽,這樣一個繁瑣的工藝加機遇,怎麽就讓他遇到了。

什麽撿了一本書,書上有很多離奇古怪的絕藝,其中就有製鹽之術。

她自是不信,無奈又想不出來還有哪位絕世高人才能傳藝這種絕藝,要是師傅在就好了,她老人家見多識廣一定看的出來。

路上流民越來越多了,似乎比前幾日增加了一倍,管道上三五成群結隊,衣裳破爛的流民朝著漠城北門而去。

“要變天了……”

望著漠城上空,灰蒙蒙的天,葉寒不免歎了口氣。

漠城城門早在前幾日就已經戒嚴,進出城都需要城引,沒有城引,就不是漠城本地人,進不去,也出不來。

這些來自四麵八方,北長城附近八個郡縣的流民自然不知,還一個勁的往漠城奔去。

心裏懷著希望,豈不知這個希望在無數天的捶死掙紮後又被禁閉的城門拒殺在城牆之外。

此時漠城北門已經開始出現大批流民滯留,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怕要不了幾天,漠城城門就會聚集幾十萬流民。

到時候這些流民餓的發狂,恐怕真的要成了難民,那時候這些難民要是擁擠進城,甚至攻城……

葉寒心裏一沉莫名有些擔憂。

“泥巴兒,加急趕路,天黑之前務必要進城……”

泥巴兒揚起馬鞭,抽在兩匹老馬的屁股上。

“駕……駕……”

一陣灰塵揚過,馬車在官道上留下一塵煙土,搖搖晃晃朝漠城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