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為了活著,誰又甘願受辱?

急急忙忙叫住他的是唐小虎。

葉寒停住腳步,不明所以的問道:“唐兄啊,何事這麽急……”

唐小虎鞠了鞠躬,“葉兄,月夕之夜,唐某一直候著葉兄,未曾想到葉兄沒來………”

葉寒確實是把那日聚約沒放在心裏。

就算沒有暈過去,他也會陪著小婦人,泥巴等人一起過節,何況是暈了過去。

不過一想,唐小虎幾次相助又不好駁了他的情麵,不免燦燦一笑,“唐兄勿怪……前日葉某是生了病,直到今日才從**醒來。”

“葉兄生病了?”

唐小虎這樣一問,葉寒頓時計上心頭,反正唐小虎這人,人傻錢多,要不從他薅一些,反正以後有了再還。

葉寒故意歎了口氣,“本想去當鋪換些銀兩,未曾想到……”

“難怪剛見葉兄在當鋪門口徘徊,莫非葉兄有些錢銀上的困難?”

老子不困難到當鋪門口徘徊個甚。

心裏雖罵臉上卻笑嘻嘻回道:“實則不好說,最近生病,身上錢銀確實不多,不過還夠些家用……”

泥巴趴在地上仰著腦袋問道:“公子剛不是說,身上一銀錢都沒了?”

唐小虎一聽,頓時不樂了,“葉兄沒錢當和我說,何必這等拘束……”

葉寒正恨不得踢地上的泥巴一腳,又聽到唐小虎對著身後的書童說道:

“且取十兩銀子交與葉兄。”

書童知道,葉寒等人的品行,雖然不滿,又不敢違背。

隻得掏出一個錢袋掂出些碎銀,走到葉寒身前,往葉寒手中一塞。

葉寒假惺惺道:“唐兄,這可如何收得……”

嘴上雖拒絕著,手上卻趕緊接了去,心裏樂開了花。

唐小虎笑道:“葉兄你我相談甚歡,以後要是有些錢銀方麵的事情切要與唐兄說。”

葉寒假裝客氣一番,“既然如此,這十兩銀子就當借唐兄的。”

“如此甚好……”

兩人聊的開心,又聊了一會才依依不舍的相互離開。

有銀子,葉寒自然開心。

一路走著一路想。

有了這些銀子,啟動資金就不缺了。

到時候雇上幾個人去城西郊外運上一些鹽石,再提煉一番。

一想到這些白花花的銀子,葉寒嘴巴就抽出了一些奸笑。

“公子哥,那唐秀才似乎有點傻……”

“你也看出來了?”

“是啊!哪有一給給人十兩銀子的。”

“泥巴可不能說別人傻,那叫可愛。”

可愛?

泥巴一臉懵逼自言自語,可愛不是說那些姑娘的嗎?

…………

拿著製鹽的家夥事,兩人一路往馬十七的地方走去。

城門關了幾日,形勢緊張了幾天,那些死者家屬這兩日鬧的沒那麽嚴重了,漠城又回歸了以往的寧靜與繁鬧。

大街上多了些牽馬跨刀的陌生麵孔,一路風塵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裏來又去到哪裏。

“公子哥,小婦人昨夜好像一夜沒睡?”

“你咋知道?”

“昨夜我喝多了水,半夜起來解手的時候見柴房的燈亮著,似乎亮了一夜。”

葉寒可以想象的到,昏暗的燈光下,小夫人疲憊的捂著胸口咳嗽的樣子。

“泥巴兒,以前我都是怎麽對小夫人的?”

“公子哥為甚這麽問?”

“上次被賭坊那夥賊人打傷了腦袋,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公子哥以前看不上小婦人,我與公子哥在一起的時候就遇見過幾次公子哥打罵小夫人。”

“不過小夫人似乎與人說過,她是老爹買回來給公子哥當小媳婦的,就算公子打她罵她她都得擔著,除非那天公子哥不要她了,她便可以走了……”

葉寒看了看城西門口的街道,差不多已經臨近中午了。

似乎可以感受到小婦人正站在城牆旁邊等著買家過來買她的草鞋。

那期盼的神情,和昨夜一夜沒睡的疲憊他可以感受的到……

家有良妻,是非常美好的事情,可惜這是一個亂世……

“泥巴兒,我們去找小夫人。”

葉寒知道為什麽心裏莫名有些擔憂。

就像上次遇見小夫人的時候,那個下流書生錢大金正欺負她。

古代女子一般不會拋頭露麵,一些在街頭叫賣的女子都是些窮人家的兒女,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被人調戲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前些日一個女子在城門口賣柴禾被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調戲,後來搶了回去,那小女子不從死在那公子家。

後來小女子家人告官,富家公子塞了些銀子,那官府大板子一拍,硬說小女子家裏人是無故生事被攆了出去。

走了一會路程便到了城西街道的附近。

遠遠就看到一個人蹲在地上給一個滿臉褶子的大漢擦著腳上的鞋子。

“公子哥,小夫人好像在給人擦鞋子………”

葉寒沒有說話,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雖然是名義上的夫妻,雖然並沒有發生什麽關係。

但是,心裏似乎容不得她為了幾兩碎銀甘願受到這種羞辱。

至少他認為是羞辱。

“公子哥,昨天小夫人還與我交代說什麽她給人擦鞋子,一雙草鞋就能賣個二文銀錢,還說讓我不要告訴你,說公子哥會不高興……”

“多一文銀錢傻子才不高興呢?是不是公子哥?”

泥巴自個說著發現蘇木並沒有理會他,才抬起頭看向蘇木。

感覺蘇木臉色陰的怕人,尋思著,莫非說錯了什麽話?

也不敢多問,便不再多說跟著走向了城門口的方向。

……………

秋風瑟瑟,一片片枯葉從城牆上麵落落起起,就像一隻隻在秋風中殘喘的蝴蝶……

驀然停住腳步,朝遠處看了過去。

一個瘦弱的小身板蹲在地上,仿若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她正仔細幫人擦著腳上的鞋子。

約莫好一會才抬起頭對那人說道:

“官爺,好了……”

那人丟出兩個銀錢,拿起一雙草鞋滿意而去。

她便撿起地上兩個銀錢,樂嗬嗬在身上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放進衣服裏的錢袋中,這才直起腰。

長時間蹲在地上,加上昨夜一夜沒睡,渾身不免有些酸痛,她挺直腰後,用手在後背自己錘了錘。

雖然累,心裏卻是快樂的。

看了看地上還剩的草鞋,她心裏莫名有些難過。

公子還在昏迷中,馬爹爹說今日便可醒來了,本來想早些賣完,然後再去藥鋪給他買些補藥,沒想到今日買主似乎不多。

一時惆悵之中,抬目看了看遠處的人群。

直到看到葉寒冷著臉走向她,她的心裏驟然一緊。

莫不是剛剛給那人擦鞋的時候被公子看到?

前些天公子和她說過,不讓她編草鞋也不讓她給人擦鞋,她不同意說閑著也沒事。

公子說要是真閑不住編就編了,但是千萬別給人擦鞋。

她倒是覺得沒什麽,以往不都是賣著草鞋再幫人擦鞋嗎?

況且,她身子板小沒力氣,做些別的活做不來,要不還可以去郊外砍些柴禾來賣。

除了編草鞋,擦鞋,她實在想不到別的什麽辦法來賺些銀錢。

眼見葉寒走了過來,臉色陰的可怕,她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葉寒一手提著製鹽的器械,一手抓著木小穗的手腕,也不說話,拉著就就往回去的路走去。

公子哥這是做甚?

要打小夫人一頓?

似乎也不像。

仔細想了想,莫不是方才說了幾句小夫人的好話,感動了?帶回去打幾炮?

泥巴一臉懵逼的撿起地上還剩的草鞋,跟著後麵一拐一拐的爬了過去。

“公子……”

木小穗知道公子是生了氣,但是她隻想賺些銀錢,她想不明白公子為什麽生氣。

葉寒不想說話,因為之前告訴過她,不許她幫人擦鞋,她為什麽不聽?

一路牽著她,捏的她的手腕發痛。

他在前麵大步走著,她在後麵小碎步跑著,泥巴在後麵爬著。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公……公子,你弄痛我了……”

木小穗求他,他也不說話,終於到了馬十七住的院子,葉寒才鬆開她的手腕,然後盯著她冷冷說了句,“那張字據呢?”

沐小宛膽戰心驚的回道:“……什……什麽字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