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把耳墜給我
“馬老頭,換血……”
她也不再反抗,在沉默中再次接受了他的幫助。
而這一次,可能會是他的全部,包括他的命。
因為馬十七說過,這次的換血是需要很多很多,到底有多少,她也不知道,隻知道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救她性命的人,這個世上除了死去的師傅,父母以外,再無他人。
………………
………………
“公子哥,你可算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守在床前的是泥巴。
“泥巴,我睡多久了?”
葉寒看了看屋裏,此時除了泥巴並沒有其他人。
“公子哥,你都睡三天了。”
三天?
不是錯過了很多事情?
“賭坊這兩天有沒有什麽消息?官府給查封了嗎?”
葉寒最關心的還是賭坊的孫掌事和那個光頭佬,要是賭坊被查他們被抓那就不要逃了,銀子的事情也不用還了。
“公子哥為何要問賭坊的事情?”
泥巴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
葉寒這才想起來去府衙的事情並沒有告訴泥巴,泥巴不知道孫掌事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意思。
想了想這些利害關係他還是不知道的好就再問了問。
“你隻管說與我聽。”
“賭坊並沒發生什麽,不過聽那些個賭坊出來的賭鬼說這兩天好像去了幾個衙役帶著光頭去問了一些話,然後又給放了回來。”
“孫掌事呢?”
“倒是沒聽說,那些賭徒說這兩日沒見到人。”
“小婦人呢?”
“一大早就拿著草鞋去城北的街道了,說什麽中午賣不完就不回來了,讓我等你醒來給你熬點粥。”
“額,粥應該還是熱的,小婦人早上走的時候煮好的。”
泥巴說著一拐一瘸的往灶台爬了去。
吃了些粥,還是感到渾身虛的發晃,畢竟輸了小半的血,要不是馬十七用銀針封住穴位,一般人早就一命嗚呼了。
最主要的還是沒有鹽油,這些東西是生活的必須品,沒有這些主食佐料長期下去身體必然虛弱。
那些富家老爺們雖說也缺油少鹽,畢竟有魚肉,補品的輔助,平常百姓就不一樣了,麵黃肌瘦不說,大多數因為沒有食鹽的原因,會出現肌肉萎縮,渾身沒勁。
這也就是燕國百姓為什麽麵黃肌瘦,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勉強從**爬了起來,才意識到這幾日自己睡了個床鋪,那小夫人和苦瓜臉又睡在哪裏呢?
“小婦人這兩日睡在哪裏?”
泥巴趴在地上,跟在蘇木的身後回道:“和那位俠女都睡柴房。”
隨後又笑著解釋道:“公子哥放心,小婦人買了床被褥。”
“她從哪弄得銀錢。”
“小夫人說賣草鞋換取的。”
說話之間已經走出房門,站在屋簷下,無意看到院子中正在叉著腰走路的苦瓜臉。
“馬老頭醫術果然高明,這才幾日,她便能站起來了。”
“馬老爹說了,要俠女姑娘多走動走動對腿腳的恢複有幫助。”
想起那個馬老他甚是奇怪,經常是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跑到何處偷酒去了。
“泥巴,咱們出去一趟。”
“公子哥,馬老爹說你要是醒來切勿亂走,恐怕你會暈倒。”
“沒事,就是去城西鐵匠拿些東西。”
“拿甚?”
“跟著就行,去了便知。”
剛下了屋簷,走到院子,院子一旁的苦瓜臉就對他問道:“你要出去?”
語氣倒是沒了之前的冷漠,不過也還是比常人淡了幾分。
葉寒也不想把關係弄得太僵,畢竟眼下這位苦瓜臉腿腳一時半會好不了,加上身上的傷需要馬十七的銀針輔助,還要在這裏住上十來日。
當下也淡淡的回了句,“……嗯……”
這兩日城中不是特別安寧,加上北邊聽說快守不住了,那些城兵開始胡亂抓人充數,還有一些甚至搶劫郡縣的糧草補充軍資。
這些不是他擔心的事情,城守不住朝廷自然會派兵前去。
至於他們隻需有的飯吃,有的銀子用就行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留住自己的小命。
前日城中五十八口人命,到現在都沒抓住凶手。
他給的線索和信件也是一去不複返。
剛轉身離去,苦瓜臉就叫住了他,“……你等等……”
以為苦瓜臉又要尋事,不免臉色有些謹慎,也沒開口,盯著她:“………”
“你且把這個拿去。”
俠女說完,側著臉取下耳邊的耳墜,然後又取下另外一邊,取完後,走向他遞給他。
“這個你拿去,換些銀子。”
之前不是說這耳墜是你家人留的?
想起那晚他要苦瓜臉用耳墜還錢,她不惜用自己隨身攜帶的寶劍換取。此時卻莫名的拿出耳墜,這實屬有些不理解。
葉寒不解地看著她,一時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才收回目光。
這苦瓜臉長的倒是挺好看的。
就是凶了點。
俠女也不多說,把耳墜塞到他手中,然後話也不說,轉身走向屋裏。
看著她的背景,葉寒一頭霧水。
苦瓜臉似乎變了不少。
“公子哥,這耳墜怕值不少銀子。”
葉寒這才回過神來,“銀子有個屁用,米麵才是王道。”
“銀子不就是米麵嗎?”
泥巴一臉懵逼的跟了出去。
在和平的年代,銀子就是米麵,亂世那就說不定了。
眼下,大燕北邊蒙人集結,東邊倭寇橫行,南邊蠻人蠢蠢欲動,最不堪的是朝廷之中奸佞當道,朝風腐敗,風雨欲來的節奏,按著他所理解的曆史文化,這個朝代怕是離坍塌不遠了………
雖然,現在還沒出現群雄割據,硝煙彌漫的局麵,但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來。
或許一兩年,也或許就在明天……
他要做的就是賺銀子,買物資,有了銀子就算到時候出現通貨膨脹物價上漲的局麵,他也至少還有活下去的資本。
……………
“公子哥,這是甚?”
花了四兩銀子就拿回這幾個像漏鬥一樣奇奇怪怪的玩意泥巴有些蛋疼。
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沒了。
那得買多少米麵,多少肉包子啊!
“製鹽的。”
葉寒也不多說,拿著東西,一路朝當鋪走去。
打了這些鐵器,身上僅有的三兩銀子也花的一文不剩,眼下摸了摸這對琥珀耳墜,估摸著能換多少銀子。
一時看不出這個耳墜的品質,又怕給人坑了,不免問向一旁的泥巴,“臭泥兒,這耳墜當鋪應給多少銀錢。”
“公子哥,俺也不知道,不過看那俠女姑娘一副舍不得的模樣,俺猜定是能換上幾兩銀子。”
泥巴的話讓葉寒一時想起剛剛苦瓜臉給他耳墜時的模樣。
就像失去一件最心愛的東西,又卻無可奈何的感覺。
那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站在當鋪門口,不知道為什麽腳步就邁不開了。
“公子哥,到了?”
“泥巴,我突然又不想當這耳墜了……”
“公子哥,這是為甚?不當,要不咱們還去賭坊摸一把?”
“摸個鳥,以後記著賭坊那地咱們再也不去……”
泥巴有些迷惑的看著前麵的人。
公子哥怎麽連最喜歡的賭坊都不去了?
還沒走出幾步。
身後就追上來一個人,氣喘籲籲的叫道:
“葉兄葉兄,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