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蒼鷹堂的奸細
“公子哥，這就顯得生分了？咱倆的交情，還不信我趙隆？”
葉寒不是不相信趙隆，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輕易相信。
上一世，他就是太相信人了，才被身邊最親近的人一腳踹下了樓頂。
此時他要再隨便相信一個人，那他真是個大傻冒。
“既然如此，趙兄今日攔我作甚？”
“據賭坊的人說，昨日那刀疤可是去找過你……這今日都還沒見到人，莫不是人被你藏了？”
藏了，是藏了，埋著呐！葉寒暗想著，臉上卻扯著皮笑道：：“刀疤來找過我嗎？……哎呦，你看我這記性……什麽時候的事？趙兄切莫開玩笑啦！………”
趙隆摸了摸胡須，心裏頭一怔，暗想這公子哥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雖然疑慮，又不知是何緣由，隻好笑道：“公子哥不用擔心，我趙隆生平最看不慣刀疤那些個人，在賭坊也隻是混口飯吃，不過嘛！……這事要是傳到孫掌事那裏，可就……”
聽趙隆這話一說，葉寒心虛，伸手摸了摸懷裏，摸出幾枚銀錢，笑嘻嘻的往趙隆手中一塞：
“老趙，這刀疤說不定跑那個藝館裏頭快活也說不定呐！”
趙隆掂了掂手中的銀錢，心裏頭自然明了。
這刀疤就算去了藝館，那跟過去的其他兩人呢？總不可能三個人都無緣無故消失。
就算葉寒奈何不了刀疤，但是，刀疤三人消失的事跟公子哥肯定有些關係，不然公子哥塞這些銀錢做甚？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趙隆不急不慢的附身在蘇木耳邊說道：
“……這事孫掌事知曉……”
葉寒心裏一驚，臉色都變了，看了看四周沒有旁人，才又再次問道：“……老趙……這，這事實孫掌事安排的？”
他一個賭坊長去的小賭徒，何時惹來如孫掌事這般人物的注意。
趙隆又道：“……，你家有一個小婦人吧？……”
葉寒點了點頭，“莫非因為小婦人？”
仔細尋思小婦人是有幾分姿色，莫不是這孫掌事看上了小婦人？
“……那孫掌事叫刀疤取了銀子拿你性命，據說你那小婦人都談好了價錢……眼下刀疤不知去向，孫掌事定會讓光頭派人再來，到時，公子哥………”
趙隆說到這裏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葉寒知道趙隆還有話未說佯裝害怕道：“老……，老趙，這要是銀子的話，稍寬裕幾日，到時本利一並還上……這何必為難於我？”
趙隆又附身在葉寒耳邊低聲笑道：“還不還銀子，跟我有甚的關係？……我今日來找你是給你找個明路………”
葉寒知曉趙隆有話要說，耳朵主動伸了過去。
趙隆又附身說道：“昨夜的事情聽說了沒有……？”
昨夜漠城五十八條人命，滿城皆知，隻要耳朵不聾，眼睛不瞎，那個人不知曉。
見葉寒點頭，趙隆又繼續說道：
“………我聽說孫掌事後背受了刀傷，又聽說這孫掌事是去了錢莊？”
葉寒心裏一緊，這趙隆找到他不要銀子不問人，偏偏說起孫掌事去錢莊，還瘦了傷？
仔細把趙隆看了個遍，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趙隆也看著他，依舊笑道：“公子哥不想知道為什麽？”
葉寒胡亂說道：“莫非孫掌事是去殺人？”
趙隆眯了眯眼睛，看了看街道各處，才俯身又在蘇木耳邊說道：
“聽說孫掌事是蒼鷹堂的人，不知真假……據說蒼鷹堂有北蒙的奸細，最近要阻止賀大人籌備軍資……”
奸細、軍資。
葉寒睜大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曆史長河裏那些賊人叛亂，奸細禍國的事情。
無論在哪個朝代，阻擾軍國大事，那必然都是奸險小人，這樣的人若是被抓那必定難逃一死。
北長城戰事吃緊，朝廷遲遲不肯撥款救援，想那賀大人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萬萬沒想到被這些個奸險小人毀了局。
葉寒雖然對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但，蒼鷹堂他還是知道的。
蒼鷹堂江湖十大門派之一，若是朝廷知道這事與蒼鷹堂有著關聯，江湖上必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江湖十大門派立下盟約，各大門派不許牽扯到朝廷之事。
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這……孫掌事真是蒼鷹堂的人？”
葉寒有些震撼，更多的是不知所措，這麽大的一個秘密，他不應該知道啊！
趙隆回道：“也是聽說，不過八九不離十。”
“老趙……這得報官啊？”
葉寒不想扯進這些家國大事，但是，這個秘密他知曉了，該如何是好？
要不讓爛在肚子裏，又不甘。
要是去報官，那孫掌事萬一真是蒼鷹堂的人，必定惹來殺身之禍呀！
趙隆似乎這事漠不關心，笑嘻嘻回道：“……葉老弟，這可是閑聊，話說到這了，老哥也是想著隻要孫掌事在，你的麻煩就跑不了……去與不去蘇兄自行斟酌……”
葉寒盯著麵前的趙隆看了個半天，始終看不出這個人有什麽壞的心思。
但是，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那孫掌事的後背之上有一處刀傷，再加這封信，你一去便成，從此以後便可高枕無憂……”
趙隆說完從懷裏摸出一封信遞向葉寒。
………………
等趙隆走後，葉寒把這信張開，這信是孫掌事也就是孫吏寫給蒼鷹堂堂主孝義天的信。
信的內容大概是這次行動，人員名單和行動的過程。
先不說銀子的事情，就憑那孫吏三番兩次派人追殺於他，他也不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有仇不報王八蛋。
可是，要真是去了，那萬一官府不信，惹來麻煩………
葉寒徘徊不定站在街頭。
想了很久，最終確定還是要去，先不說為了自己，就算為了昨夜那些人命，他也不能放過這個孫掌事。
拎著米，踹著信顧不得回去就直奔漠城府衙。
漠城之外有八個郡縣，每個郡縣有縣尉監管。
而這些個縣尉都隸屬漠城府衙。
漠城府衙又分主府和兩個協府，意思是主府處置一些主要重要事情，兩個協府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協府門前設有擂鼓傳達，重要案情一般都由協府送達至主府。
葉寒也由不得多想，拿起府前的鼓槌就捶了幾下。
很快有衙役出來，詢問了一番便帶著他進了府衙。
按著程序七八個衙役站在兩旁，堂上坐在一個胖乎乎的府官。
這府官便是七品縣丞方坤，葉寒自是熟悉，之前的他偷雞摸狗的事情沒有少做，漠城的大牢也是沒有少進。
眼下方坤見到葉寒以為又是來尋釁滋事，大板子對著桌子上一拍，盯著堂下的葉寒怒道：“堂下何人？為何不跪？”
葉寒暗罵一聲，小爺來過多次你眼瞎呢？
嘴上卻笑嘻嘻對著那方坤笑道：“方大人，小的是漠城桃花巷人士，今個一早去賭坊的路上撿到一封信，一時好奇就看了兩眼，恐這信與昨夜那刺客錢莊之事有關，就趕緊送來了府衙，小的這是來領賞的，並非狀告……”
方坤一聽眉頭一皺，大板子又是一拍，不緊不慢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免去一跪，趕緊把那信紙呈上來。”
葉寒怕這事關係重大，萬一傳到孫掌事耳朵裏，他定是小命不保啊！
為了確保人身安全，又確保這個方坤不是個奸臣，小心翼翼的回道：
“方大人啊！……這事，關係重大，這些個人擾民亂國，我想這信當交於賀大人啊！”
方坤一聽，眉頭一皺，臉色頓時變了。
“豈有此理，賀大人是你一介小小草民可以見的？……這信當先有我過目，酌情處理之後才可上呈……”
旁邊一衙役走到蘇木麵前，手一伸：“……拿來……”
心裏憋屈，臉上卻樂嗬嗬，把信交了上去，這信上有孫吏的印章，他也不怕府衙懷疑。
待事情一查，到時別說八兩銀子，連那孫吏的狗頭都保不住。
方坤抬著眼皮看了看葉寒，便打開了信。
剛看了一眼，臉色都白了，趕緊把信折了起來，然後對堂下葉寒說道：
“你且退下，這事我需馬上告知中書大人。”
“大人，賞銀呢？”
“來人，把人攆出去……”
銀子沒領到，還差點挨了板子。
…………
一走進馬十七的院子，屋簷下編著草鞋的木小穗就走了過來。
“公子回來了？”
葉寒把手中的半袋米麵遞給了木小穗，“嗯”了一聲。
心情不大好，還在想著府衙的事情。
方坤這人，貪財好色膽小怕事，他擔心這種人會誤事。
要是信萬一沒有傳到賀西安手中，那可就麻煩大了。
早知道就直接去主府硬闖一闖，至少能見到賀西安。
不過這些擔心現在還未嚐可知，事情如何明日便知。
眼下先跟大夥過了這個月夕佳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