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尋脈
從包袱裏掏出一套細長的銀針，就要給他針灸。
頭頂被刺了一針，吃痛之後才反應過來的周啟，疼得嗷嗷叫喚。
“乖孫，別動，動了就要紮歪了，爺爺用天門十三針給你腦袋上的穴位通一遍。”
“爺爺，你不會以為我神經了吧！那個玉佩合起來真的化作白光進入了我眼睛了！”
“病得不輕啊，看來要從足底湧泉穴開始全身筋脈通一遍！”
“爺爺，我剛才開玩笑的！我逗你玩呢！我估計是昨晚喝多了，傷到視覺神經了！”周啟一聽全身針灸，嚇得咽了口口水，趕緊翻供。
“哼，臭小子，生病了還開玩笑。別怕，爺爺給你開一副解酒醒目的藥方！吃了就能好！”周大爺從包裹裏一頓翻找，將裏麵的草藥和瓶瓶罐罐，混合在一起，又去找地方煎藥去了。
不久走廊傳來爺爺和護士的爭論聲，爺爺堅持要用自己的藥方，醫院自然不能讓外麵的赤腳醫生自己開的偏方煎藥，雙方誰都不肯退讓。
好在章雲霞的爺爺趕來，拉著老戰友離開，這才平息了爭端。
周啟的爺爺是一名老中醫，在村裏挺有名氣和威望，據說他們周家曾經也是醫學世家，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了。
隻是後來西醫進來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把中醫打得節節敗退，爺爺的稱謂也從老神醫漸漸變成了赤腳郎中。
最後甚至以“無證經營”被封掉了醫館禁止行醫。
周啟的爸爸從那以後也不再學醫，改行做起了生意，可惜運氣不好加上天賦不夠，賺的還不如賠的多。
爺爺怕“醫學世家”斷了傳承，把所有人的希望寄托到了周啟身上，從小就帶著他去山上找草藥，教他認身上的奇經八脈和各處穴位，希望把所有醫術全部教給他，讓他可以傳承下去發揚光大。
小時候的周啟倒也聰明伶俐、乖巧聽話，學得十分認真，可惜讀書之後，接觸的都是西方的醫學，漸漸對中醫那一套越來越懷疑。
兩套醫學理念有很多衝突的地方，困惑之下讓他的成績不進反退。
又因為畢業考核那天忙於兼職，錯過了時間，沒能完成答辯，最終導致他畢業考核都沒有通過。
本來想著還有補考的機會，可惜他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差，補考那天，才得知答辯老師離職了，想要再次補考隻能等第二年了，最終隻獲得了一個肄業的證書。
連鎖反應下，找工作也受到了影響，隻能做一些兼職糊口，有時也去爺爺那個中醫館幫忙，靠著給人推拿、按摩、針灸賺錢生活費。
有了《神農百草經》的傳承，周啟發現很多醫術中以前想不通的地方變得豁然開朗。
不知道是不是口口相傳的關係，還是曆代醫生有所保留，很多藥方和技法，不是有缺失就是有錯誤，難怪中醫漸漸沒落了。
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的眼睛治好，他可不想一輩子活在黑暗之中。
再次隔著眼皮輕觸自己的眼球，發現痛覺神經有些發木，結合之前醫生做的檢查，既然眼球沒有問題，那麽可能就是傳入視神經受到了傷害或者壓迫，也可能是神經周圍的毛細血管破裂或者堵塞。
治療的方案他知道，用西醫的方法就是注射溶血栓之類的藥物，如果能疏通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就需要開刀動手術了。
動手術的話就可能有風險，還可能引發術後並發症，即使一切順利，光費用就是一個大問題。
中醫的方法也類似，不過不是打針，而是喝中藥，就是味道苦了些，反正痛和苦，總要來一樣的。
同樣藥物如果不能成功，接下來就是針灸，針灸的作用主要是兩個，刺激穴位調解陰陽，也就是西醫裏說的刺激調節內分泌。
其次用尖細的銀針還可以疏通血管，破壞病灶。這點類似於西醫裏的微創手術。
好處是對設備要求低，隻要幾根銀針就行，對身體傷害小，愈合恢複比較快，但缺點同樣明顯，對醫生的技術和經驗十分嚴格。
因為針灸時不切開皮膚，相當於閉著眼睛手術，隻能根據一貫的經驗來按照穴位，但人有高矮胖瘦，每人的筋脈血管多少都會有不同，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從而導致成功率不高，甚至因為失誤造成重大的後果。
這也是中醫漸漸沒落的原因之一。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將腦海中的知識進一步消化，他發現自己的大腦之所以超負荷，除了海量的藥方和藥草信息，還有一個大頭是得到了一種異能——尋脈。
他在撫摸眼皮的時候發現，隻要指尖碰觸到的地方，就能將皮下幾厘米的筋脈和血管“看”到。
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時候，他甚至能用指尖感受到血管中血液在汩汩流淌，能感受到筋脈，也就是神經在傳遞著微弱的電信號。
他眼睛後麵的筋脈也被“看”得一清二楚，視覺神經後麵的血管腫大，裏麵有血栓堵住了八成的血管，壓迫旁邊的神經導致神經信號沒法傳遞，這就是他失明的原因。
因為剛才大腦受到刺激導致血流異常，從而引起血栓，情況不算嚴重，血栓也不大，運氣好的話，隻要打一針血栓藥就能疏通。
心裏有底的他，此刻不擔心眼睛了，而是激動自己走遠得到了神奇的異能。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透視眼嗎？有了這個恐怖的外掛，什麽彩票、賭博、賭石，都能分分鍾發家致富。
興奮的他，趕緊向係統道歉，這哪裏是什麽瞎眼係統，這是活菩薩係統。
可惜很快他就發現道歉道早了。這異能似乎隻能透視皮下的筋脈，其他東西並不能透視。
他對病床試過，對吊瓶試過，對牆壁也試過，全部都沒有任何效果。
這讓他很是沮喪，甚至懷疑是不是隻對自己的身體能夠透視。
萬幸拉著爺爺的手，試了一次，也能“看到”筋脈，這才讓他稍稍寬心了一些，這樣至少在被人看病的時候可以省下拍片的錢。
爺爺過來是給他送藥的，見可憐的孫子拉著自己的手不放，更加心疼了，趕緊從袋子裏拿出包了裏三層外三層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