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除顫儀
救護車氣氛尷尬起來，隻剩下汽車微微晃動的聲音。
“隊長傷得怎麽樣？”中年警員打破了沉默。
“不用擔心，你們處理得很好，及時止血控製住了傷情，現在生命體征穩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到了醫院及時輸血和手術，應該就沒事了。”
可醫生剛說完，儀器發出的警報聲就給他打了一波臉。
是心率儀發生了報警，患者出現了竇性房顫，心率出現了異常的波動。
這種狀況持續不管的話，很容易導致心跳驟停。
周啟皺起眉頭，患者已經穩定了下了，出現這種狀況有些奇怪，伸手按到了女警的左胸口，想要用“尋脈”異能查看一下心髒出了什麽問題。
可惜女警胸口脂肪有些厚實，超過了“尋脈”查探的範圍，他隻得用力往下按壓，縮短手掌和心髒的距離。
“啪！”周啟被重重踹了一腳，本能的右手撐地，卸掉衝力，卻忘記雙手被銬，兩隻手協調不一致，失去平衡，側身摔到了地麵。
不等他翻身起來，中年警員扭住了他的肩膀，膝蓋跪壓在他的後背，將他控製在地麵，嘴裏憤怒地咆哮：“畜生，當著我的麵也敢伸鹹豬手，對著病人都下得去手，你就是個禽獸啊。襲警、猥褻婦女、我現在就要逮捕你。”
“你搞錯了，我是在給她檢查身體，我是好心幫忙！”
“我叫你好心，我叫你好心！”中年警員發現周啟還敢狡辯，簡直把他當白癡戲耍，膝蓋用力頂了周期後腰幾下。
要不是他還要陪著去醫院，現在就想把周啟扭送進拘留所。
周啟
抬頭看到護士正抱著胸口畏懼地望著他，這是真把他當作變態了，就連醫生都離得自己遠遠的。
發現越解釋越吃苦頭，他隻得閉上了嘴巴。
醫生還算專業，已經從工具箱裏拿出了除顫儀，詢問中年警員：“患者也沒有心髒病史？也沒有低鉀血症？”
中年警員和女警隻是上下級同事關係，知道的並不多，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突然他想起什麽：“隊長是我們警局體能測試記錄保持者，身體肯定很好。每年的體檢也沒聽說有什麽問題！”
“要不給患者家屬打個電話？”醫生建議道。
“隊長是單親家庭，唯一的媽媽患有老年癡呆，住在精神病院呢！”
“……”醫生看著儀器報警聲越來越響，歎了口氣，對著護士吩咐：“準備除顫！”
護士答應一聲，開始解開女警的上衣，並貼上了電極片。
“最好確認一下患者身上也沒有金屬物！”正抬頭張望的周啟被按住了脖子，抵在了地麵。
“還看，還看！這麽不老實！”中年警員覺得周啟就是借故偷看。
醫生沒有回話，掃了一眼女警，發現身上除了脖子上一條項鏈，再也沒有其他飾品。
解下項鏈，就啟動了除顫儀的開關。
用除顫儀給心率不齊的人除顫是正常操作，當然前提是患者沒有慢性心律顫動病史，身上沒有攜帶金屬飾品。
因為這是一個電擊的過程，金屬的存在，尤其是鐵製品的存在可能會造成幹擾，甚至會形成放電灼燒。
除顫了兩次，心率終於恢複了正常，可眾人才鬆了一口氣，儀器報警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比剛才還嚴重，女警的血壓急速下降，呼吸停止了，最後連心跳也停止了。
醫生趕緊做心肺複蘇，可是四組下來，忙得滿頭大汗，累得腰酸背痛，心跳也沒有恢複。
“你們誰來幫忙一下！”醫生見護士按壓得越來越沒力，知道體力跟不上了，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心裏越來越急，隻得望向周啟他們。
“該怎麽做？我不會啊！”中年警官不敢望向上衣解開的女警，這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啊。
讓他抓賊他在行，但隔行如隔山，讓他幫忙心肺複蘇他就慌了。
“我會，我來幫忙！”周啟掙開了中年警員控製，一個一抖肩，借助反彈的力量，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等醫生同意，翻身跨上了擔架，雙手已經按在了女警的胸口，開始了心肺複蘇。
醫生他的動作十分標準，就像教科書一樣，隻是手腕上那一副銀鐲子有些紮眼。
情況緊急他沒有再說什麽，一邊電話通知醫院報告現在緊急的情況，一邊讓護士再準備一支強心針。
中年警員本想把周啟拉下來，見醫生都沒有說什麽，擔心隊長的安危，捏了捏拳頭，忍了下來，隻得回去再收拾他。
周啟之所以這麽積極地幫忙，除了救人心切，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又觸發了臨時任務。
“係統臨時任務——救活女警。”
“選擇一，親自參與救治女警，並成功幫助脫離生命危險，獲得獎勵：拘留24小時、抽獎機會一次。”
“選擇二，交給其他醫生救治，獲得獎勵：“明哲保身”稱號、1W現金、抽獎機會一次。”
周啟不明白係統為什麽那麽偏愛“明哲保身”，明顯第二個選擇對他來說獎勵更豐厚。
也不用承擔任何的風險和責任，是目前的最優解。
他最初也是這麽打算的，隻想幫忙心肺複蘇後就離開。
可是心肺按壓的過程中，她用“尋脈”異能探查到，患者的血管中好像有什麽東西閃過，速度太快，他一時沒能捕捉到。
隨著長時間的觀察，他確定女警的血管中出現了異物，有點像血栓，但又不是，這很可能才是導致女警休克的元凶，如果不把這異物取出來，即使恢複了心肺功能，休克的情況也可能隨時複發。
雖然醫院的CT可以幫忙發現血管中的異物存在，但異物在血管中不斷遊動，隨著都在改變位置，想要找到並取出十分困難。
周啟覺得女警落得這副下場也有他的責任，他不忍看著女警眼睜睜死去，決定冒險幫忙救助。
救護車疾馳進了醫院，急診科的醫生早就等在門口。
打開車門後，抬起擔架就往急診室跑，連同跨坐在擔架上的周啟一起往裏抬。
進了搶救室，急診科的醫生這才發現了周啟的存在，詫異地望著周啟，又不解地望向跟來的隨車醫生，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她在幫忙做心肺複蘇嗎？
“他是隨車過來的……”隨車醫生尷尬笑笑，她也不知道周啟具體身份，很可能就是一個罪犯。
本來她應該和周期、護士幾個人輪流幫忙做心肺複蘇的，但周啟一直跨坐在上麵沒有下來，隻得提醒他累了就換人。
可不想周啟一路上都沒有停手，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一直沒有喊換人，直到被一起抬進了急救室。
周啟依舊在給女警心髒按壓，同時也在暗暗尋找那個遊動的異物，心中盤算著救治的方法。
想著等心跳穩定一些，用銀針紮中異物，如果是血栓的話，直接刺破讓她身體自己吸收就好，就怕是其他異物，這樣的話，恐怕隻能開刀了。
“患者體內有異物在心肺血管附近遊走，可能這才是病灶所在，必須馬上想辦法祛除異物！”周啟感覺女警心跳恢複了一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朝著周圍的醫生建議道。
“你是誰啊？下來！”急診科的馬主任一臉嚴肅地大喝道。
“患者腿部穿刺傷，膝蓋骨裂，腳部動脈破損，失血嚴重，已經補充了營養液！需要立刻輸血、縫合血管、正骨、取出血管異物！”周啟快速說明著患者的情況，這樣才能抓緊時間最快采取正確的救治方案。
“你哪個醫院的？”馬主任聽周啟說的專業的術語，感覺是同行，隻是看起來未免太年輕了些，狐疑地打量著周啟。
“我是S市中醫院的醫學生！”周啟發現自己的姿勢有些尷尬，反正女警已經恢複了心跳，於是翻身跳了下來。
“一個醫學生懂什麽，快出去！不要妨礙我們工作！”聽到周啟隻是醫學生，心中不由鄙夷起來，在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住院醫師看來，畢業進入醫院臨床一兩年的醫生都隻能算菜鳥，還沒畢業的醫學生那就是菜鳥中的菜鳥，直接無視了他的建議。
“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拍片子確認一下，不過要快，她的心髒出現過房顫和驟停，心肺複蘇持續超過十分鍾，必須立刻搶救！”周啟繼續訴說患者的病症，以便醫生可以做出準確的判斷。
馬主任聽了微微點頭，可低頭看到周啟雙手帶著手銬，再看女警一身製服，頓時嚇得退後了兩步。
馬上腦補出了剛才的畫麵，患者身為警察追擊罪犯，卻被凶悍的犯人打成重傷，拚著最後的意誌，銬住了犯人。犯人被一同送來了警局，想要趁機蒙混過關。
“報警，快報警！”馬主任也不知道周啟身上犯了多大的事，看樣子肯定小不了。
“不要報警，我是好人，真的……”周啟趕緊解釋。
“讓開，讓開，我是警察！交給我處理！”中年警員被攔在了手術室外麵，這下終於找到了進去的機會，推開了攔路的護士，抓住了周啟的胳膊就往外拖。
被拽出了手術室後，周啟就被中年警員加了一副手銬，銬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喂，我是好心救人啊，銬我幹什麽？”周啟扯了扯手銬，發出一陣金屬聲，引得路過的人指指點點。
“一定是你剛才還給隊長打針，才把她害成這樣的，你給我老實呆著，要是隊長有個三長兩短，有你好果子吃！”中年警員煩躁地警告一句，墊著腳往手術室裏張望。
“我給我解開手銬，我去幫忙！我有辦法！”被對方一說，周啟也不禁懷疑起來，難道真的是用椰子輸液的時候不小心把異物注射了進去？那樣的話，可就真是自己的罪過，那他更要為此負責，把女警給救活了，不然他要內疚一輩子。
“裏麵有專業的醫生在救治，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是算了！”中年警員自然不相信，周啟的醫術比裏麵的急診科醫生還要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