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章 再拿捏莊主一次

這半年多來,他早已做到能更加熟練自主控製視覺、聽覺、嗅覺、和動作反應快慢,而不像剛開始那些天。

開始那些天,他看什麽東西的運動都是慢動作,耳朵裏能同時聽見各種聲音還能聽到次聲波和超聲波,鼻子裏嗅著的是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氣味。

而現在,他通過調節注意力便能控製這些器官感覺。想看怎樣快慢的動作就看怎樣快慢的,想聽什麽聲音就聽什麽聲音,想嗅什麽氣味就嗅什麽氣味。

也就是說,他能用自己的人性感覺來控製意識中狗的獸性感覺,他不需要太逆天的那種能控製宇宙控製所有生靈的能力,那太瞎扯,能有這種實在一些的能力就夠了。

之後的幾天裏,古壺一邊老老實實地劈柴送柴,一邊留意怎麽樣才能竊聽到莊主的秘密。

潛入他屋內顯然太冒險,他看去看來,終於發現有一棵樹高過房頂,離莊主的書房也不是太遠,他有了主意。

趁盧安不在屋裏時,他偷偷縫製了一個雙肩包,爬樹時得用雙手,雙肩包既能騰出雙手,又能裝東西,比普通包袱好用多了。

這天晚上天黑後,他避開盧安,悄悄出門,爬到了那棵樹上。

他把耳朵對盧莊主亮著燈的窗戶,他聽見了屋內盧莊主和管家說話的聲音,兩人果然在打著算盤結算秋賬。

隻是說些什麽聽得不太清楚。

他從背上的包裏取出碗放在耳後,這碗像個凹麵接收天線,如同電視機用的接收衛星信號的那種鍋蓋形天線。

果然,木碗收集了遠處的微弱聲波並集中到他耳朵裏,再集中那狗耳聽力,兩人的說話聲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嘿!知識就是力量,老師教的東西真沒騙人。

前兩天,並沒竊聽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第三天,終於被他聽到一個含金量頗高的信息。

錢糧管家:“老爺,今年的春茶行情不一,價格變動大。夏糧在收獲時也遭遇陰雨天,影響了收成,老爺您看,在這春茶的價格和夏糧上,我們可不可以——啊?做點文章?”

盧莊主:“這不老規矩了嗎,我們都像牛馬一樣累了一年,哪能不吃點夜草?你算算,春茶出賣均價壓低一成,夏糧收成壓低半成,我們能有多少盈餘?”

管家說:“好的,老爺,我這就算。”接著一陣劈哩啪啦的算盤響,響聲停止後,管家說:“老爺您看,有一千三百六十五貫。”

“好!”盧莊主說,“老規矩,你四我六,我們倆把它分了。可是,這錢現在不能動,先放在你臥室的暗室中,待秋後上寧都向王爺順利交完賬後回來再分。”

“遵命,就依老爺說的辦,那我就告退了。”管家說。

接著,古壺看見管家的身影從盧莊主屋裏出來。

夠了,這條重要信息夠這老家夥喝上幾壺了,古壺滿意地悄悄溜下樹潛回去。

兩日後,古壺前往順誠院請求見莊主,得到了同意。

他進入客廳,對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盧莊主打恭行禮道:“老爺,小的有事相求。”

盧莊主:“你別求我,我求你好不好,我求你別給我找事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來就沒好事,說吧,是不是又闖什麽禍了?還是又打歪主意想逃?”

古壺:“老爺,小的沒闖禍,更沒想要逃,自從上次老爺讓小的閉門思過之後,我就什麽都想明白了,再不會有逃的心思,這點老爺可以放一萬個心。”

“我不但不逃,我還想安安心心在這莊上紮下根來,為老爺您和莊上所有人服務。老爺,小的請求你同意我跟曾大夫學醫。”

“學醫?”盧莊主驚得身子一直,差點站了起來,這小子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是的老爺,我想跟曾大夫學醫。”古壺大聲地肯定地重複道。

“你做夢!”盧莊主一拍桌子,“你一介賤奴哪配學醫?也學得會醫?”

古壺看著莊主詭異地笑了笑,說:“老爺,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做了個夢,這個夢非常奇怪,也非常有意思,老爺想不想聽聽?”

“什麽樣的夢,你說來聽聽。”莊主放緩了語氣,這小子行事詭異,竟然要跟我說夢,這夢定有深意。

古壺:“是這樣的,昨夜我夢見有一千三百六十五顆星星落下來,落進了我的包袱裏,變成了一千三百六十五貫錢。”

“老爺,一千三百六十五貫錢啊,您說我是不是發財了?一千三百六十五貫錢,落在臥室的暗室中。”他邊說邊用手勢比畫出這個數字。

“一千三百六十五貫錢?暗室?”盧莊主驚異地看著古壺:“你——你什麽意思?”

古壺:“若要天莫知,除非己莫為。天高高在上,所有見不得人的事,都逃不出天的眼睛。”

“你——?!”盧莊主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明白了,被這小子抓住命門了。

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再聯想到當初自己跟木香關在屋裏**幹的事都被他知道了,莊主知道,他和錢糧管家前日夜裏商議之事被古壺知道了。

這事要是被他傳到盧定那老東西耳裏,再傳到王爺那裏,這不是要命的事嗎?

“老爺,老爺你聽懂我說的夢了嗎?你是不是也做過同樣的夢?”古壺點頭哈腰地問。

盧莊主頓了頓,學醫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說:“啊——好,你好學上進是好事,我忙過這幾天就跟曾大夫說,讓你跟他學醫。”

“不,今天就說,老爺,學藝是大事,宜早不宜遲,還有,老爺,你要注意身子,一妻兩妾還不夠你忙的?又藏個在這裏?”

古壺神秘地笑著說,又用眼瞟瞟側邊一道門,雖然那門關著,他還是一來就嗅出了那屋裏藏著個年輕女人,這老家夥,精力也太旺盛了。

盧莊主又一驚,一愣,起身走過來,無奈地踢他小腿上一腳,罵道:“好,答應你,答應你!你小子這狗鼻子,哪裏有屎你都嗅得出來。”

“謝謝老爺,我就是長了個狗鼻子,你身上要是沒有屎,我不就聞不出來了嗎?老爺接著忙,小的告退了,麻煩您記得跟曾大夫通個氣。”古壺捂住嘴笑了,退了出去。

曾大夫?跟曾大夫學醫?這小子究竟要幹什麽?盧莊主看著古壺的背影,搖著頭。

曾大夫是莊上的莊醫,年過花甲。從他祖父到他父親再到他,都是皇宮中的太醫,祖孫三代先後侍候過六七位皇上沒錯過一點差錯。

直到他四十歲那年,他在治皇妃的婦科病時出了點小差錯栽了跟鬥差點丟了命,那之後他主動辭去了太醫職。

因為他之前為景王爺治好過幾次病,景王爺便邀他到盧家莊來辦個診所,主要為全莊近千人治療。

除了診所的盈利,景王爺還給他開了薪酬,算下來總收入遠高過了他原來在太醫院的,他便帶著一家人來到這裏,在這裏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這全莊上下,真正說起來隻有曾大夫他一家人不是奴,其他人包括盧莊主一家全是景王爺的奴,莊上所有人,包括盧莊主對曾大夫都非常尊敬,不僅因為曾大夫不是奴,更因為他高明的醫術及和善的為人。

盧莊主思前想後,他真不甘心被古壺一個小小的奴如此訛詐,可是,正如古壺所說,自己身上要是沒有屎,別人也就聞不出來,如今被古壺把住了命門,學醫這事不答應他還真不行。

百年出一個,要是不答應,這小子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反正他學醫,對莊上也沒什麽壞處,曾大夫年紀也大了,要是這老大夫一走,莊上有個年輕的醫奴也是件好事。

隻是曾大夫那兒,即使我這莊主出麵也不一定說得通。

這天下午,盧莊主悠哉遊哉地逛到了曾大夫的診所,此時無患者,曾大夫一茶一書,也正悠哉著呢,見他來了,忙起身,讓夥計上茶。

“曾大夫,這夥計怎麽樣?”盧莊主問,曾大夫診所的兩個夥計都是盧莊主安排的莊上的奴,這樣曾大夫可以不給工錢。

“還算機靈勤快。”曾大夫說,“莊主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無妨。”

盧莊主:“曾大夫醫術高明,一生學問醫術,要是失傳真是可惜,我給你找個徒弟如何?”

“徒弟?不要不要。”曾大夫連連擺手,除了他自己的兩個兒子,二十多年前他剛來時也收過附近的幾個徒弟,可不是笨就是懶,讓他很不滿意,一氣之下全趕走了,徹底打消了再收徒這個念頭。

他的兩個兒子早已學成,在外地兩個府城裏開業,也小有名頭,有兩個兒子繼承衣缽足夠了,他不想再收徒弟累自己。

“古壺,你也不收嗎?”莊主試探地看著曾大夫。

“古壺?”曾大夫一愣,“你莊上那個來就被烙了字,羅三棒也打不過他,前段時間逃跑了又被抓回來的那個奴?”

盧莊主笑了:“看來這小子已經名聲大振了,連曾大夫都知道得這麽多,對就是他,讓他跟你當徒弟,你要不要?是他想跟你學醫不敢找你,才先來找我。”

莊主說的這個古壺,曾大夫當然早有耳聞,莊上的人都到這裏來就診,這裏什麽消息都能聽到,這古壺,聽起來好像真是個非凡之人,隻是他還沒見過這個人。

可是,這醫可是門大學問,是人命關天的大學問,就算這娃其他方麵有過人之處,在醫這上麵又能過到哪裏去呢?

鑒於是莊主親自開口,曾大夫決定先試試這個古壺的天資,看看再決定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