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救宋文
這份仇恨出乎意料又在預料之中，陸修在心裏喟歎光明騎士的吃力不討好，但手下並不留情。沒有見血，但也不讓劫匪毫發無傷的回去，大多是打斷了手腳，行動不便，但不影響行動。
眨眼間，地上哀哀怨怨的躺平了一群人。
陸修和命阿曼抬起腳越過人群，牆後的小孩已經嚇傻了，呆呆看著兩個人。
陸修沒有和小孩計較。
這個城市已經亂套了，有這樣的情況實屬意料之中。隻是還沒有到達絕境就已經這麽多人開始放棄道德底線尋求捷徑，也委實讓陸修覺得唏噓。
就像是魯路修說得那樣，澤卡這座城市安定了太久，從某方麵來說，這不是好事。
至少在這幾個夜晚，陸修隻看到每戶人家都門戶緊閉，甚至沒有自發形成的護衛隊巡邏，更不必說抵禦每天晚上侵擾的魔獸了。
魔獸難殺嗎？
至少目前而言，澤卡城出現的魔獸是幾個成年男性奮力一搏不難殺死的存在。
這些人為什麽仇恨騎士？
因為他們之前受到的保護太理所當然了，完全無視，騎士團可以是月光王庭的，也可以是光明教會的，但唯獨不可能是小小的澤卡城的。澤卡城沒有能力孕育那麽多強者，而寄希望於他人從來都是不穩定的。
這種場景對於命阿曼來說並不陌生，在此時，他展現出一種遠超陸修的冷漠，與之前所表現的善良寬和大相徑庭。
“你還沒想好？”回去的路上，命阿曼低頭問。
“嗯。”陸修皺眉，“我怕來不及。”
“你來找半身時就沒有考慮那麽多。”
“因為沒有那麽迫切。”陸修推開酒館的大門，每人來了一紮啤酒，喝完推門出去天就已經黑了。
酒館門口站滿了身材健碩的壯漢，手持刀斧，腳下已經有幾隻死去的魔獸了。
魔獸體型不大，還是陸修之前殺死的那種翼龍。似乎還沒有徹底斷氣，掙紮著撲閃薄膜的翅膀，然後保鏢一腳踩上去，發出骨頭斷裂的脆響。
“不好意思，客人，這是我們的失誤。”保鏢微笑著招呼，“不多喝兩杯嗎？夜生活剛剛開始。”
陸修掛著笑：“不了，辛苦你們了。”
“不客氣。”
漆黑的澤卡城，酒館還是那樣燈火通明的。
又等了兩天，兩人終於收到了來自宋文的短訊，短訊十分簡單，隻有兩個字，“速來”。
無聊得久了，這樣的訊息都讓人興奮，雖然本能感到出了波折，陸修和命阿曼還是默契對視一眼，日夜兼程，用一天時間就回到了黑鐵城，然後在武館門口與程正德不期而遇。
中年男人樂嗬嗬的笑，梳著油頭，看著像胖了些。
“好久不見啊。”程正德道，“看來咱們隊長遇到了麻煩。”
“怎麽這麽說？”
說話的是甘琪，她輕飄飄落在屋簷上，又落到地上，穿著舞裙，腳尖輕盈，臉上畫著有些濃重的舞台妝容，氣態不容忽視。
陸修微微一頓，甘琪的進步太過明顯，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
程正德看著陸修笑嗬嗬的：“這不是很明顯嗎，宋隊長又被關起來了，得虧咱們這些人沒有走遠。”
話音未落，二十名格鬥家流水一樣將幾人圍在其中。
程正德聳肩：“打吧。”
程正德的肚子越發大了，看過去就像是個戳了筷子的白麵饅頭，但動作十分靈活。甘琪從屋簷跳下來，手裏的緞帶像是有生命的一樣盤旋著，腳腕上係了鈴鐺腳鏈，隨著動作富有節奏的響動。
陸修的光劍是染血的，光明的屬性讓他在這群人裏格外顯眼，命阿曼則隱入黑暗，湧動的黑色符文講他包裹其中，隻剩眼睛在外麵黑白分明。
隻有陸修算得上是真正意義的在格鬥，他的職業本來就是騎士，所以也隻有他感受帶來人的違和。
“有些不對。”他說。
“什麽？”甘琪跳到他身後。
“這些人來自不同的武館，他們的格鬥技巧區別很大。”
甘琪沒分辨出打架還能有什麽技巧風格，在她看打就是了，他們的能力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職業技能的延伸，缺乏自己本身的積累。
程正德耳朵尖，挪過來問：“真的假的？那豈不是咱們在和黑鐵城打？宋文不是隻是在爭取半身的遺產嘛？”
程正德的魔氣很邪門，格鬥家們都很避諱和他直接對上，這就導致程正德湊過來後，當即就在幾人身邊延展出一小片真空地帶。
陸修將光刃投放出去，再度拉開距離，但給不出任何答案。
程正德還在兀自猜測：“總不會是宋文謀殺親夫的事情暴露了吧。但這也不至於讓這麽多武館參與啊。”
布魯特的武館不是黑鐵城最大的，最大的是黑鐵城的強者之種創立的武館，黑鐵城的尚武風氣和這位強者之種有脫不開的關係。
陸修給不出答案，程正德知道的內幕應該是在場幾人最多的。
打鬥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明顯，陸修仰起頭，看到黑暗中忽而憑空亮起很多紅色的燈籠，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樣，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來自不同武館的樓閣。
這座城市像是被喚醒了一樣，陸修感到強烈的不適，似乎隱約能夠感受到地下跳動的脈搏。
甘琪扶了把陸修：“更多人朝著這邊過來了。”
程正德收了笑，當機立斷道：“救宋文，別的都不管，救到人就立刻走。”
說完一躍而起，朝著最近的那盞紅燈籠跑去。
甘琪連忙跟上去，一邊喊：“走哪裏？”
“回荒原。”程正德正色道，“宋文不能出事，出了事咱們幾個一個都跑不了。”
看來宋文在宋氏家族的地位也不低。
陸修有了新的認識，但在黑暗的壓製下很勉強才能跟上隊伍的步伐，不久又忽而腳下一輕，略略回頭就見命阿曼正和他並肩前行，大漢黑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幾個人都踩著房頂飛躍，陸修低頭看到腳上纏繞的黑色神秘符文在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