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搶劫
魯路修走後，澤卡城的氛圍都變得沉鬱，陸修一時有些茫然，和命阿曼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草原流浪。
騎士選拔倒是可以去，但陸修知道這個流程漫長繁複，輕易留痕反而容易阻斷這條路。《廢土》大陸的發展路線很多，但光明騎士這條路是最適合陸修的，他的身體裏有魯路修的力量種子，這是天然的優勢。
草地豐美，蒼鷹雙翅展開在天空中越飛越高，逐漸成為一個長條狀的黑影。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藍天白雲相映成趣。
命阿曼咬著草根汲取一些甜味兒，嚼了好幾下，然後失敗告終吐掉，伸了個懶腰才回過頭去看陸修：“幹糧沒有了，我想再買點糖。”
兩個人沒離開澤卡城太遠，以便補充物資。陸修吃完最後一口肉幹，活動肩膀，無不可的點點頭：“買唄。”
在生存的壓力下，城市的居民已經沒有精力去關注是否有外來者了，大多都穿著灰撲撲的不起眼的外袍，低頭急匆匆的行走，路過行人時還會本能的躲避。
許多門店也開得謹慎，隻在正午的時間營業一小會兒，所以門口站滿了人。
“強者之種什麽時候才能出來……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麽時候……”
“煩死了……”
“為什麽騎士團要撤走？光明騎士不就是為平民百姓服務的嘛？”
“就是說呢。”
……
人群中少有的聲音，都充滿了負麵情緒。陸修沒作聲，人在安逸中過的太久就會覺得理所當然了。
空間站中也有這種現象，作為拾荒者的日子太苦了，所以在服役結束後，逐步步入社會的成人們反而很快會遺忘當初的辛苦還有為了電子運行能源所需要的必須犧牲。
一方麵，家裏的孩子到了年齡需要服役時罵罵咧咧，另一方麵，又對於網絡中年輕人的抱怨充滿惡意，仿佛因為辛苦而抱怨兩句就是什麽不可饒恕的災難。
他們會開始強調自己在生活中的辛苦，以此突出自己的價值不可替代。
陸修咧了下嘴，接過新買的肉幹。剛轉過身，一個小孩撞了上來，很用力，陸修退了兩步低頭，果不其然腰上裝了銅幣的錢袋不見了。
陸修不緊不慢的走出人群，衝著命阿曼笑了笑。命阿曼默不作聲，領著陸修走進剛才小孩鑽進去的小巷子。
小孩穿著褐色的衣褲，頭上戴著罩帽，身高隻到陸修的腰間，看著年紀很小。趴在地上，看不清麵目。
陸修走過去，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小孩動了下，沒抬頭。
命阿曼的咒文就像是蟲子一樣，在看到小孩偷走東西的第一時間就纏上去，一點點複製粘貼一樣逸散繁衍，然後在無人的小巷轉換成為大手，一把握住小孩纖細的腳腕。
陸修蹲在小孩麵前，伸出了手：“還錢。”
沒必要問為什麽。失去正常的秩序，總會有人活不下去。
小孩抬起頭，露出一張髒兮兮的稚嫩小臉：“我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所以你想說，我們應該大發慈悲放你回去，讓你用我們的錢飽餐一頓？”
小孩抿著嘴，沒說話，眼神裏就是這個意思。
陸修笑嗬嗬問：“那我們餓肚子怎麽辦？”
小孩沒說話。
“你看，你不在意。而且你也沒餓到那種程度，不然你首先看到的應該是我手裏的食物。”陸修拿過錢袋，示意命阿曼鬆開他，“所以你回去告訴家裏大人，不是所有人會看在你是小孩的份兒上饒你一命的。”
小孩小老鼠一樣來去匆匆，陸修看了幾眼，又笑著問命阿曼：“我還以為你會心軟。”
“我出身在空間站的貧民窟，那你比這裏難過。”命阿曼淡淡道，“至少他們還有水，城外有花草樹木、有河流動物，隻要他們願意，就能夠獲得很多食物。”
“貧民窟裏很多人活不下去都會去販賣自己的器官，不論是手腳還是內髒，摘除以後又沒有錢去用機械的替補。貧民窟每天也有很多人失蹤，就算自己不去賣，一覺睡醒可能就有人把你整個賣掉了。”
“這些都很常見，我珍愛生命，崇尚善良，但並不代表我有割肉喂鷹的覺悟。”
“好吧。”陸修沒有多做評價，他屬於幸運的一部分，雖然父母早逝，但被安置在公立福利院裏，並不會缺乏物資。
命阿曼點點頭：“他體力充沛，沒有因為饑餓導致的萎靡。”
“其實你可以不說那麽多。”陸修提醒，“你暴露了。”
命阿曼抿著嘴，恍然的垂眸，看起來像是有些失落。
陸修道：“你還不夠富有。”
命阿曼道：“是這樣。”
命阿曼沉默了會兒，然後長長歎了口氣。
“這是我的弱點，我需要反思。在我沒有能力的時候，我沒有資格慈悲心腸。”命阿曼近乎冷酷的分析自己。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不用苛求自己。”陸修將錢袋放回腰間，然後站起來，不出意外，小巷的兩邊已經被幾個大漢堵住，剛才的小孩站在人群的最後麵探頭探腦，然後縮回去。
領頭的男人對著兩個人喲嗬：“交出你們的全部的錢，要錢還是要命，我覺得你們應該心裏有數。”
這話是盯著命阿曼說的，命阿曼過分高大的體型還是給他們造成了一些心理壓力，但人數的優勢又給予他們信心。
命阿曼歪了下頭，沒說話，而是埋頭衝了上去，並沒有用擅長的巫術，但一拳打出去就有破空的風聲，正中領頭男人的腹部，而後又抬腳把男人踢飛出去。
“爛透了。”命阿曼麵無表情的說，陸修從命阿曼臉上看到了一絲憤怒。
這很稀奇，畢竟命阿曼大多數時候都像是沒有靈魂的人偶一樣，絕對遵從著遠在天邊的“咕嚕老師”的指令。
但未深究，陸修凝出沒有開刃的光劍也衝了上去。
看到光劍的瞬間，劫匪們的臉上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仇恨的情緒。
“他是騎士！該死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