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站隊
鑒於命阿曼對程正德的評價，加上程正德的年齡，陸修打算先持觀望狀。黑漆漆的城市裏，甘琪一身白衣格外顯眼，甘琪也顯然對此感到不適。
黑鐵城不愧是格鬥家，過往無論男女都肌肉緊實，身姿挺拔，一眼望過去就覺卓有戰力。
陸修把外套扔給甘琪，甘琪連忙裹緊自己，緊接著問要去哪裏。
“隻是轉轉。”
這家旅店很大，前台卻簡略。陸修過去詢問宋文給幾人安排的住宿天數，緊接著又去後廚要了甜點零食。黑色的城市，甜點卻做得精美可愛。
“大概是因為體力支出大，而且黑鐵城極北，其實溫度沒有很高。”甘琪小聲說，“現在這個時間，其實應該算是迷域的夏天，但是你看黑鐵城的人穿著依舊不算清涼，這還是在大家幾乎全民格鬥家的情況下。”
“你對這裏有了解？”
“舞者需要到處巡演創收，並且增加知名度。我的半身去過很多地方。”
職業也能看出本人的一些性格，陸修拉著甘琪在旅店大廳的待客沙發上大搖大擺的坐著，吃甜點也吃得香甜：“你不到二十歲吧。”
“嗯。”甘琪有些坐立不安，“我們在這裏，宋文會看到。”
“沒關係。”陸修紋絲未動。
甘琪抿著嘴看他，忽然恍然陸修這是逼她站隊。明明一開始是她向他伸出橄欖枝，但顯然她並沒有這方麵的心智足以支撐她的小心思。
“我和宋文不熟，但是她應該能力不弱，我看到過她進入過很多次迷域了，而且每次時間都不短。”甘琪賭氣一樣試圖刺激陸修認清現實，“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半身是誰，又有怎樣的能力，但你現在的等級是一行人裏最低的。”
“不短能有多長？迷域從出現到現在才多久。”
“你太自大了。迷域早就出現了，隻不過議會封鎖了消息而已。”甘琪說完自覺失言，皺著臉坐在陸修旁邊不說話了。
陸修也不說話。
甘琪又憋不住：“你真的太自大了，你以為你是誰？如果大家不幫你，你自己在迷域走不了太遠的。你應該還記得新手期是什麽感受，我們還不如我們的半身，畢竟他們是原住民，他們對這個世界有天然的了解和融入感。”
“神明之下皆是螻蟻，你覺得有什麽區別。”陸修道，“你還記得林鐸嗎？”
甘琪愣了愣：“他怎麽了？”
“他也是強者之種，並覺醒在我之前。”
甘琪很快反應過來，臉色又蒼白起來：“他怎麽死的。”
“強者之種於議會而言，隻是武器而已。不聽話的，不順手的，或者是在需要的時候，拋棄、毀壞，這都不是什麽大事，反正總會有新的補上，這種機製反而給了上層很多操作空間。”陸修站起來，最後重複，“剛才我和你說的，都不是玩笑，你可以認真考慮。我之所以選擇的是你，而不是宋文說這些話，原因你應該心裏應該有數。”
說著，陸修繞過小桌，朝著門口走去，麵帶微笑，甘琪背對著都覺得虛偽：“歡迎回來。”
甘琪這才驚訝的發現，宋文正站在門口的地方，冷冷的看著他們。
宋文穿的是黑色的緊身格鬥服，和整個環境格外融洽。臉色蒼白且瘦削，目光冷冷的像是鷹的眼睛，一直在陸修和甘琪身上流轉。
“我帶了吃的回來，黑鐵城的特產。”宋文淡淡說，目光刀子一樣最後落在甘琪臉上，甘琪快尖叫出聲。
“那你真是辛苦了。我們本來想到處轉轉，看看有沒有能夠幫忙的地方。畢竟讓你一個操心這麽多人......”陸修風度翩翩宛如紳士，“這真是讓我羞愧。”
撒謊。
甘琪在心裏尖叫。
騙子，狡猾的男人！
他故意的！
甘琪後悔起來。這家夥生怕宋文看不到他招攬自己的隊員，還要大咧咧把人帶到大堂——這個宋文回來的必經之路。
他甚至覺得幹等著太累，還找柔軟舒適的沙發坐下，品味甜點。
太氣人了。這種事情不應該偷摸私底下進行嗎？
陸修想逼上梁山！
甘琪抿著嘴。
宋文和陸修都站在原地，沒有動。甘琪知道他們都在等自己，猶豫半晌，還是走到了陸修身邊。
“歡迎回來。”
甘琪知道自己的笑臉一定很僵硬，更尷尬的是她和宋文還住一間屋子。
“嗯。”宋文也冷淡了。
隻有陸修恍若未聞，還興致勃勃的問宋文接下來的打算。
“我有些累了，明天再說。”
“這豈不是浪費時間？”陸修挑眉。
“不在這一兩天。”宋文停了下，“我還沒想好要去哪裏，該做什麽。”
“不應該先去找自己的半身嗎？”
宋文停了下：“你不能保證，當一個人被陌生人操縱，做了許多不是本意的事情，哪怕操縱者出自友善，對方就能真的全盤接受，沒有怨恨。半身不一定就可信。”
這是宋文自己血淋淋的教訓。
女人表情冷漠，對著甘琪伸出手：“走吧，回去休息。”
甘琪遲疑了下才伸出手。宋文手上有厚厚的繭子，部分地方又是削去的平滑，她掌心磨損，又怕影響靈敏和觸覺，所以把厚繭子削掉，露出柔軟的皮肉。這和甘琪截然相反，甘琪很軟，她的緞帶都是軟的像水一樣。
陸修目送他們離開，心情難得不錯的又出去轉了轉，然後回到房間。
第二天是在程正德咋咋呼呼的敲門聲中醒來，男人頂著大肚子，行動倒是很靈活。
命阿曼沒睡夠，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很能唬人。
“什麽事？”
慢吞吞的說話，更像是在發脾氣了。
程正德禍水東引：“隊長大人說得出發了。”
“哦。”
“哦？”
命阿曼說：“你還想做什麽？”
陸修插著手提醒：“我們得洗漱，你先去大廳等著吧。”
“對。”命阿曼毫不猶豫的點頭，很嫌棄的一指頭戳開程正德，然後“啪”一聲關上門，還不忘和陸修抱怨，“大清早，太臭了，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