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歲陰命
我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嚇得一時語塞,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因為那張魔像燃燒地很慢,還伴隨著鬼怪慘烈地哀嚎……
大廳內,莫名地起了一陣邪風,原地盤旋幾轉,卷起燃盡的灰燼順著窗飛了出去。
我看著地上燃燒過的痕跡,歎了口氣,眨了眨眼,心知肚明,剛才是地府的嘍囉乘著陰風連帶邪魔和師傅的魂魄一起走了。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趕忙從內物取出陰陽傘,遮蓋住了師傅的身子,以保住他那具羸弱的屍身。
驚心動魄的一幕過去,沒想到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不由我不信,已經耄耋的師傅居然還能與法力高強的邪魔在畫卷中纏鬥那麽長時間,足以見得師傅的功底,同時也見證了師傅對手是何其強大。
按說師傅這個已經花甲的老人早就氣血兩虧,半年前,我就發現他的印堂黧黑,真想不明白師傅用了什麽方法一直撐到了今天。
他做的這一切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可究竟是為了什麽讓他不惜把最後一點元神也損耗掉還要封禁這個妖魔?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也隻能接受事實,畢竟師傅已經親口任命我為極道派的掌門,那我就要撐得起這片天。
這時,我不由地自言自語起來:“自小跟著師傅,事事也依賴他,師傅這一走,我又該如何當好這個家?大師兄和二師兄入室最早,出師多年不知身在何處;五師弟一年前受了師命去修陰功;跟我感情最好的三師兄最有主意,他要是在該多好。”
歎息過後,無奈地我隻好開始安排師傅的後事,半個時候之後,院內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聽到動靜我出了門,去會上一會這個不請自來的賓客。
隻見這人戴著黑色麵罩,身體十分壯碩,寸頭丹鳳眼,眼神犀利又帶殺氣,額上還有一處斜十字傷疤。
我不由地心中為之一怔,這個人頭頂泛著血色紅光,戾氣四散,顯然他殺過十惡不赦之人或是斬殺過厲鬼強妖!
來不及反應,他便摘下了自己的麵罩,露出了真實麵容,來人正是——三師兄!
“師傅他是不是已經?”
不等我回話,三師兄一把將我推開,跨入大廳……
說來也怪,他一進去,屋內的陰冷寒氣瞬間四散,隱隱約約還帶有一絲哀音。
我為之一怔,果然主修五行火法的三師兄煞氣重,小陰小邪都敬而遠之。
三師兄雙膝著地,對著盤腿去世的師傅開始行禮。
“師傅,不孝徒兒李虎虎跟您叩頭了!”
說罷,一連三跪膝三叩首。
論到跟師傅的感情,三師兄不遑多讓,能對著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師傅行三跪九叩,這關係能一般嗎?
看著他的行為舉止,分明是有些講究。
一連九叩,就聲鏗鏘的砸地,就是對著地府一連敲了九響門,這是趕到地界送師傅最後一程啊。
“師傅,地府的大門我已經敲開了,有什麽話還要對我說的,就說吧。”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陰風,隻不過這風由地而起,將師傅屍體後的陰陽傘吹開,三師兄額頭上的十字疤也滲出來了殷紅的血漬,片刻間就凝固了,將十字疤痕浸透……
師兄的火法大成!
深吸了口氣,師兄便起身,轉頭看向我,畢恭畢敬地對我彎腰行禮。
“掌門師弟,李虎虎一定不負師傅所托,輔佐掌門將極道派發揚光大。”
我又看了看師兄的前額,他的十字疤痕不像是一個標記更像是一字血色契約。
“三師兄你能回來實在是太好了。大師兄和二師兄早早出師,雲遊四方;五師弟天資最高,也被派出去閉關修煉。還是咱們感情最好,你能回來幫我實在是太好了,師傅的身後事,咱們一定要辦好。”
三師兄一臉激動,後退一步說:“師弟,你不知道師傅還有個綽號叫百日曉,其實師傅早在一百天前就飛鴿傳書給我,讓我趕回輔助你。他說,你修木屬,一般的牛鬼蛇神奈何你不得,但是遇到了真正高手和邪魔,應付不來,特地叫我這個火屬助你。”
我愣住了,趕忙搭住了他的臂膀,內心暗歎連連,師傅真是高明!連我破魔這個短板都給找人安排上了。
我激動之餘開始了噓寒問暖。
“師兄,你這三年去哪了?看你似乎經曆了什麽?”
師兄長籲一口氣,從兜裏掏出了一根華子點上,深吸了半支煙大口呼出一團濃濃的白煙,道:“三年了,三年了!我這三年說出來,你不信我當了劊子手,陽間我是執行死刑的武警,陰府裏,我卻是屠魔人!”
我又為之一怔,想不到師兄還有這麽奇葩的一段過往,忍不住追問:“屠魔人?”
“屠魔人,不但要八字硬,還需命格純陰,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這樣的命格不僅邪祟不懼還能精準的斬魔。我就是最陰的命格——太歲陰!”
三師兄命犯太歲,天生殺孽重,放到今天無非是兩種命,要麽是執行死刑的劊子手;要麽就是十惡不赦的罪犯。
雖然,師兄李虎虎成為了合法劊子手,但畢竟殺孽重,血光之災怕是避無可避,師傅的這一手安排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助我除魔衛道又可引火上身!
太歲陰命,血災不斷!現在看來,未來的路一定有不少艱難險阻!
我又不禁地對著師兄多問了一嘴。
“你前額的這道十字傷疤是怎麽回事?”
師兄絲毫不避諱,直言道:“那是一年的事了!北省殺人魔徐大超,你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道:“石厚市的殺人狂魔,一人滅了女婿一家七口。”
“對,就是他。大概六年前,九州大地上每年都會出一起滅門慘案,師傅當時就算出了,這是敵魔分身出來作祟了。好在三年前,師傅追蹤到了他的氣息,派我出去追殺他,可惜他實在是太狡猾了,每當我追蹤到他附身的惡人時,他總能逃出生天。直到去年,我把他追到四陰之地的鹿縣,才將他困住,他當時就附身在徐大超的身上,也虧了鹿縣是陰地,我才能靠我的太歲命把他壓住。可他畢竟是敵魔的二分身之一,我還是受了重傷!”
“哦,我明白了,你額上的十字傷疤就是拜他所賜!”我恍然大悟。
“是啊,不過好在附在徐大超體內的敵魔分身是較弱的那個,最終還是沒能飛出去,被鎖固在了徐大超體內。今年年初,由我親自給他執行死刑,總算是滅了他!”
師傅曾經說過,敵魔是商末佞臣飛廉和惡來的邪靈合體,魔畫鎮壓的正是惡來分身,難怪如此強悍!
“經過跟敵魔在鹿縣的那場惡戰後,我卻因禍得福,師傅說,我苦修無法突破的火屬瓶頸剛好因這次血戰而破。這道血十字就是證據。”三師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前額。
突然,天師館的大門被破開,一眾人張牙舞爪地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