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愈演愈烈!

原本被寧遠吊住一口氣的沈蒼梧。

此刻在沒有了長針的保護下,那本就快油盡燈枯的身體瞬間再也擋不住那命運的狂風。

嘀嘀嘀嘀嘀嘀……

剛剛平靜沒一會兒的心電圖此刻劇烈地顫抖起來,儀器扯著嗓子拚命的喊個不停。

噠噠噠……

那是身體瘋**搐下和床體產生的細微動靜。

淅……

那是嘴角再次流出的白沫細碎的聲音。

“!!!”

蔣院長瞳孔猛縮。

顯然,

他沒想到拔針之後竟會是這般光景。

不過對於他這種熟手來說也僅僅隻是心驚一下而已。

“快!急救!杜明,你也進來搭手!”

一時間。

病房就好像戰場似的,氣氛緊張又肅殺。

沈心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連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驚擾到了救治。

可惜事與願違。

老爺子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

蔣院長的麵色越來越青。

杜明稍好,畢竟即便沈家怪罪下來,自己也已經不是主要責任了。

見屋裏二人沒有動靜。

沈從容不知何時死死拽住衣角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到了這翻天地。

他哪裏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沈從武站在人群中,嘴角不自覺地勾勒起了一絲陰毒的笑意,不過很快就被他那沉重的神色給遮掩一空。

沈心不說話。

死死盯著透明玻璃裏麵。

隨著屋裏蔣院長麵色凝重的一步步走出來,她的心也仿佛跟上了那腳步落點似的,砰砰砰砰地起伏跳動。

嘎吱~~~

病房的門幽幽打開。

先前盡顯傲然、打足包票的蔣院長此時此刻有的隻是挫敗和失意,以及一點點惶恐。

畢竟。

這尼瑪可是沈家啊!

之前自己的猖狂或許能被允許,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覺得自己是老爺子救命稻草的原因上。

現在好了。

自己這根稻草也他奶奶的斷了。

那接下來倘若自己再繼續擺譜的話,迎接自己的除了毀滅,別無二字。

“沈先生,抱歉……我實在無能為力,還……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吧,老爺子的情況已經惡化到就算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專家,也不會有回天的本事了。”

安靜……

死寂……

屋裏是張護士依舊盡職盡責給老爺子擦拭白沫的動靜,顯得格外的刺耳。

“爺爺!!!”

沈心悲呼一聲,發了瘋似地衝進病房,看到病**顫抖幅度肉眼可見變小的沈蒼梧,她的眼淚狂飆。

“爺爺,爺爺,爺爺……您醒一醒……心兒以後再也不胡鬧了,爺爺,您看一眼心兒啊,唔唔唔……”

然而。

沒有什麽是比知道死局已定更殘酷的事了。

屋外的沈從容也無法保持鎮定,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在麵上深深“刻”下一個悲字。

“蔣成功!”

沈從容聲音低吼如同野獸。

咯噔。

蔣成功肩頭一顫,他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問你,”

沈從容努力在克製,但那聲音中的威嚴怎麽也藏不住:“如果那針不拔,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感受到沈從容如刀劍般的目光,蔣成功肝膽都是一顫。

其實他也在沈蒼梧的狀況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想過這個問題。

但作為一個自幼便接受西醫教育,以及靠著西醫的技藝成就如今地位並且期間的的確確診治了不下數萬的病人的他。

打心眼裏看不起中醫。

就如他的父母以及老師曾說的那般,中醫是沒有科學依據的舊時代的糟粕。

在這數十年的變遷中,也似乎在印證著這句話。

比如在某次全國稽查中,許多地方的老中醫甚至連字都不識,更別提什麽執業醫師證了。

就這麽一群人,

他們也能治病?

所以,

即便剛剛他心中閃過了一絲是不是不該拔針的念頭,也很快被掐滅了。

“沈先生,我知道你很心痛,但你的推斷是不可能成立的。”

“而且……”

蔣成功咽咽口水之後眼眸出現了一絲冷色:“不出意外的話,定然是沈小姐口中的那個人的貿然出手,胡亂紮針,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你想想,如果真的紮幾根針就能醫治的話,那這世上的芸芸眾生,哪裏還會被所謂的病痛折磨?”

“……”沈從容沉默,他雖然不敢苟同,但卻又說不出反駁的理由。

見沈從容似乎有頭說動的痕跡,蔣成功轉過頭看向杜明,打算趁熱打鐵:“杜主任,打電話報警,務必要將那來路不明隨意紮針的人找出來,沈老爺子的事萬萬不能就這麽算了!”

“是!”杜明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這時。

人群後麵一個快步跑來的人影發出了一道喝斥:“混賬!誰讓你們拔針的?”

還不等大家回頭。

寧遠已經飛速衝進了病房中,就連那保鏢都沒反應過來,直覺的耳邊好想刮起了一道寒風。

“大叔?”

沈心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但一看到寧遠的出現,就好像吃下了定心丸,那絕望的內心硬生生燃起了一絲寫著希望二字的火苗。

“你爺爺先前被我吊住一口氣,但現在這口氣已經跑了七七八八,我姑且最後嚐試一下,也算是盡盡人事,至於剩下的,那就看閻王爺賞不賞臉了。

所以小丫頭,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攔住他們,誰都不許進來,聽到沒有?”

“聽到了。”

沈心可憐兮兮的回答完,就一抹眼淚“噠噠噠”的朝病房門口跑去,像是一個小戰士一樣站在那。

“張護士,

給我酒精,然後準備好棉布,千萬不能讓這些穢物堵住了老爺子的口鼻,

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寧遠一邊拆金針的包裝,一邊吩咐。

張護士不愧是能跟在主任身邊的人,做起事來麻利的緊。

當然。

這也源自她心中對眼前這個男人升起一絲“明明理智上覺得他不可能,但感性上又覺得他真的可以”的想法。

門外。

反應過來的眾人紛紛不自覺朝房門出聚了過來。

走在最前麵的赫然便是那蔣成功蔣院長。

此時。

他哪裏能容忍一個陌生小子如此的胡來?

自己都完不成的事。

其他人就可以了?

而且還是一個毛頭小鬼?

簡直可笑。

南城第一的風頭,

從始至終,

都必須且隻有自己一人來出,才可以!

剛走一步。

他被攔下了,被戰士一樣的沈心攔下了。

“沈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爺爺現在已然是回天乏術了,最後的關頭,還不能給他一點體麵?

哪裏還能讓這毛頭小子胡來啊?

別忘了,這一切本就是因為他擅自紮針造成的!”

蔣成功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一番話不可謂不高明。

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的同時,還能稍顯一下他不卑不亢的氣度。

可是。

沈心顯然沒了那個耐心了。

當即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