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護生相冊之上山

然後我在網上發布了第二部分照片,透露出自己打算將相冊捐給華國政府的想法。

我得到了很多心懷正義之人的支持,表示如有需要可提供幫助。

但得到的更多是鋪天蓋地的汙蔑、辱罵與死亡威脅。

我開始害怕了,開始隨身帶槍,並且每天出門穿著防彈背心。

這個時候我知道,是到了必須作出決定的時候了,我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左右的人,我曾經失眠過很多晚上,認真思考這樣做的意義,總的來說根子上還是覺得血液裏麵流的是華國人的血,總想為華國做點事情,並且很高興這樣做。

但是事情總不會一帆風順,就在我準備啟程回國時,意外收到幾張不知何處寄來的郵件,打開一看,原來是我兒子在華國被綁架了。

郵件中說,如果決定要回國,那就帶上相冊一起,到達指定的地址,一手交貨,一手交人。

要不然,就把我兒子宰成一段一段的,每天給我寄一段。

這下把我徹底弄不會了,看來怎麽也得把相冊帶回華國了,差別無非有兩種方式,要麽交給華國政府,要麽交給綁架我兒子的那群雜碎。

從理智上,我是非常想把相冊交給華國政府的;但從情感上我又擔心兒子出事,因此在搖擺不定中開始了回國之旅。

但萬萬沒想到,這群王八羔子的,竟然喪心病狂到在我踏入國門不久,就想製造車禍,讓我帶著相冊徹底消失。

講到這裏,薛異人道:“現在我知道這群王八羔子為什麽急著讓你消失的原因了。”

董老問:“為什麽?”

薛異人道:“擋人家道了唄,你這樣一說,我也想起前幾天看到的新聞,Y國一名要員明天就要競選合眾國理事會的秘書長了,這可是對他們國家邁入正常化至關重要的事情。眼前一些重要大國如A國、西國都表示了支持。這個所謂的政要你猜是誰?”

董老答道:“正是田岸信的孫子田岸文,這也印證了我侄女董如如所調查的真相。”

薛異人道:“在這個關鍵時刻,要是你把相冊順利移交給華國政府手裏,你想想對Y國意味著什麽。當年田岸文的祖父因為所謂的證據不足,而被免於起訴,現在如果因為一本相冊,讓他祖父昔日暴行被重新翻出來昭告天下,那對Y國田岸家族意味著什麽,對Y國又意味著什麽?”

董老默默點點頭:“我明白了,當選就沒戲了,步入正常化就更加不要做夢了。”

薛異人道:“這就意味著,越臨近選舉時間,他們的行為就會越加瘋狂,直到把他們認為的威脅徹底鏟除。”

董老應答道:“是的,通過一路逃亡,我也想通了,戰爭暴行從來不是課本上那幾行或有或無的文字。而是我們祖輩和同胞經曆的血和親曆的痛。戰後五十多年了,包括我和我侄女在內的無數人,為了那段曆史泣血奔走,甚至付出了生命。隻要我們記得,他們的努力就不會白費。”

薛異人道:“董老你說得很對,隻有捍衛曆史的真相,才能守護和平與正義。所以說,我們守護的何止是一本相冊。往小了說,守護的是真相,不讓他們的圖謀得逞;往大了說,守護的是和平與正義,讓悲劇不在後代身上重演。一句話,不逃了,堅決跟他們幹。”

董老也未預料到一席話,居然激起了這名年輕警官如天的鬥誌。

但他十分好奇這年輕人要如何跟對方鬥,因此怔怔地望著薛異人,期待他的下一步計劃

見董老好奇地望著自己,薛異人便解釋道:“我猜想敵人肯定是通過衛星定位係統觀察我們,我們先找一個山洞隱蔽起來,頭上衛星肯定看得見,追兵肯定會急速追來。等跑到山洞這裏,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會頂不住……”

董老奇道:“難道你還想反過來伏擊他們?”

薛異人搖搖頭,說道:“我們沒有必要和他們硬拚,拚也拚不過。晚上七點左右撤退,那時天已經黑盡了,趁著夜色保護,有隱蔽作用,雇傭兵肯定以為我們會一直躲在這裏,沒想到我們還會繼續往上走。”

“你竟然想和雇傭兵拚體力、拚消耗?”董老驚訝的反問。

薛異人答道:“對,其實大家都是人,他們或許在體能上比我們強了那麽一點,但我從小就在嬸子家附近的山上放牛打柴,來到了這裏,哪裏有個坑,哪裏有個洞,我都門兒清,這我就比他們強。況且一路過來,我發現他們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什麽弱點?”

“看體貌,這些雇傭兵應該都來自境外,也就是打南邊而來,來之前他們應該看過攻略,知道這裏屬於亞熱帶氣候。可是他們忘了,在華國有句俗話,叫‘一山有四季,十裏不同天。’凱南整體上雖屬溫帶、亞熱帶氣候,可是到了冬天,個別地方特別是高寒山區,那可是年年結冰降雪,冷死個人咧。”薛異人說道。

董老看了看頭上鉛雲低垂的天空,伸手接下幾顆從天上掉下來的碎米雪,說道:“故國的雪,幾十年沒見過了……看這情況,雪馬上要下到村裏了,上麵高山上,估計積雪已到腳踝了吧。”

薛異人道:“對,越往上走,雪越大,氣溫越低。我看這群雜碎都穿著單衣,像是沒體驗過南方冬天的冷。我們倒不怕,我參軍時有過雪山生存經驗。你看這裏有個基地倉庫,穿的、吃的管夠。待會兒我們把需要的物資,像衣服呀麵包呀弄夠,其它的就一把火燒掉,讓這群王八羔子冷得找不著北,物資也沒有,衣衫單薄的上山,冷死這群王八蛋。”

董老道:“既然是影視基地嘛,最好仔細翻撿一下,看看有沒有武器之類的。”

“對頭,帶點武器防身,必要時候好跟他們幹。”

二人說完,當即踹開大門,進入倉庫,在裏麵翻撿能用的物資。

他們首先找到了一些演戲用的大衣,雖然看著花裏胡哨的,但非常時期也顧不上挑花樣了。

更緊要的是,還找到了一些演戲用的道具,像未開刃的鋼刀、沒有箭頭的弓箭、能射鋼珠的仿真槍。

刀和箭雖然比不上真的,但略微改造一下,還是能致人傷亡的。

仿真槍雖然比不上真槍的威力,好在子彈管夠。

董老翻揀了一下,居然找到了幾個氧氣麵罩,想了想,連同麵包等速食品,一股腦兒都塞進了大背包裏。

他在到處撿生活物資,回頭看時,卻隻見薛異人在角落找到了一桶汽油,提起來在各處潑灑。急忙問道:“我以為你隻是說說,想不到真要放火呀?”

薛異人斬釘截鐵地說道:“那當然了,要不等著他們帶齊裝備和物資來追我們嗎?”

董老點點頭道:“也是,無毒不丈夫,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吧。來我來幫你。”

當薛異人帶著董老沿著山路找到上麵的第一個山洞,進入裏麵坦坦的休息時,還能看到山下基地倉庫冒出的火光。

這時山石村的村民早已發現倉庫失火,便前呼後擁的提著水來救火。

薛異人自己也是公門中人,平時多少接觸過一些招商引資工作,知道基地建設過程中的艱辛曲折。

望著當地政府好不容易引進來的商業設施付之一炬,說不讓人心疼,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好在倉庫與村落主要建築一在湖之南,一在湖之北,相隔較遠,加之放火時天氣又十分陰冷,基本不用擔心火勢蔓延的問題。

至於那些被損毀的設施,隻能過後再匯報給相關部門了。

此時,遠在南境省省城昆都的公安廳情指中心大廳內,一名佩戴一級警監銜的高級指揮員,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前麵的電腦屏幕。

從屏幕上麵高清衛星圖中,能看到一座山上星星點點的燈光,那是以凱南縣山石村為核心的數個村組。

再往高處看,就隻見白茫茫的一片,山上已經降了半天的雪,此時村落亦已開始變白了。

情指中心主任眼見廳長一臉凝重,趕緊將收集到的情況向他匯報:“報告廳長,剛剛收到開元州公安局指揮中心報上來的情況,大約十分鍾前,一股境外滲透進來的武裝勢力,突然襲擊了位於凱南縣山石村景區內的警務站,造成多名警務人員受傷。

廳長問:“知道這些人是為何而來嗎?”

情指中心主任道:“聯係過外事部門,據他們反映,事發前他們曾請求山石村相鄰的田保鎮邊防派出所協助護送一名入境華僑至縣城,半路同樣遇襲。目前得知,相關執勤人員及護送對象已撤至山石村附近荒山,生死不明。相信境外武裝勢力正是為了截殺這名華僑而來。”

廳長聽了下屬的匯報,微微點頭,冷靜的說道:“我這裏也有份情報,就在狼山主峰對麵的阿卡山主峰上,國境線外一側趾國領土上,近一天內突然聚集了一夥人數不明的武裝勢力,其中還配備了武裝直升機等重裝備,看樣子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來,有隨時準備入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