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姐夫我都是為你好啊

宋濂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武植的肩膀:“等不了了,更何況,金神醫說過,豐兒這孩子紮針的手法不怎麽好,本官就看著你來吧!”

武植懂這意思了,你用針紮我女兒可以,想怎麽紮,就怎麽紮,可是你要用其他的部位碰到我女兒,我想怎麽砍,就怎麽砍!

乾國的男女之防,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會兒,聽到了宋濂這話,就是宋小蠻,也瞬間安靜了下去;顯然,她也懂自己老爹是什麽意思。

武植微微一笑,自己是醫德高尚的人,怎麽可能揩患者的油?你這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職業素養啊!

不過,他也隻敢把抗議壓在心裏。

“大人放心,卑職自當全力以赴!”

這次,武植看也不去看宋小蠻,雙手飛快地在宋小蠻周身不停地隔著衣服下銀針。

隻是數個呼吸的時間,十餘根銀針就已經在宋小蠻周身不同的穴位紮了進去。

宋濂這邊都還沒看出什麽門道來,宋小蠻臉上的表情就已經緩解了不少,已經不用再咬緊紅唇,強忍劇痛,甚至流露出一抹放鬆的表情,虛弱地叫了一聲:“阿爹,好神奇,真的感覺不是那麽疼了……”

“閻羅鬼針?”金豐兒滿懷震驚的聲音,忽然從後方傳來。

武植站起身來,退後幾步,回頭看了一眼滿臉都是震驚之色的金豐兒,微微一笑:“豐兒,你先照顧好小姐。”

“大人,卑職先退出繡樓去了。”

“嗯。”宋濂也恢複了一些沉穩的氣度,揮了揮手。

武植又是一抱拳,這才轉身下了樓。

“金侄女,你方才說的閻羅鬼針是什麽?”宋濂好奇地問道。

金豐兒滿臉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武植在宋小蠻身上留下的痕跡,轉頭看著宋濂道:“宋大人,這閻羅鬼針,據我姑姑說,是一種失傳的神秘針灸之法,她隻是懂些皮毛之術,傳授與我,方才我看我姐夫的手法,竟然像是完整的閻羅鬼針一樣!”

“你姐夫?”宋濂越發奇怪:“方才就聽你稱呼我這總捕頭為姐夫,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金豐兒看了一眼疼痛感大減,一雙如水粉眸中,也對此事同樣好奇的宋小蠻,便幹笑一聲,把自己出診遇到王大娘判定為死症後,卻又被武植一場手術給做好的事情說了一遍。

“若不是聽你親口說出,老夫可真是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醫術,把活人開膛破肚,割除病變的部分,然後又縫合起來,太不可思議了。”

宋濂驚歎不已。

金豐兒道:“若非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真能有將死症治愈的神奇之法。”

宋濂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異色,轉頭對著女兒宋小蠻道:“小蠻,你和豐兒說說話,阿爹先出去詢問一下你的情況,要是覺得疼了,就立刻讓人來喊阿爹!”

“好的,阿爹。”宋小蠻微微點頭。

宋濂方才走出繡樓,等候在外邊的武植便拱手抱拳道:“卑職參見大人,不知小姐的情況如何了?”

縣令宋濂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躬身抱拳行禮的武植,停頓了那麽一個呼吸的時間後,臉上方才忽然露出濃鬱的笑容,伸手將他攙扶了起來:“武植,此番可真是感謝你,隻不過小女這病……”

武植似乎料到宋濂會這麽一問似的,忙道:“回稟大人,小姐的病,卑職隻是用銀針刺穴,暫時壓下疼痛,而痔瘡本身極難根除的。”

“湯藥可醫治否?”宋濂反問道。

武植搖頭:“金針神醫的名氣何其之大,也隻能緩解小姐的病痛,用湯藥的話,卑職自問,也隻能緩解小姐的疼痛,而不能徹底根治。”

聽到這話,宋濂雖然大致有些心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一陣失落:“那如果是開刀呢?”

“自然是割以永治。”

“何謂之割以永治?”金豐兒這會兒也正好走了出來,她對於李歡這種手術治療方法本來就極為好奇,眼下痔瘡這種終生性質的疾病,她自然也不願意錯過。

“是啊,你這割以永治之法,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宋濂也好奇地問著。

“還請大人先恕下官無罪,下官方才敢說這治療之法。”武植抱拳道。

“難道也是如同你治愈那位王大娘時候一樣,開刀割除病變部位?可小女這……”縣令臉上流露出遲疑之色,稍作斟酌後,還是開口道:“大可放心,你說吧,是如何治療之法?”

“回稟大人,是割掉痔瘡。”武植看著宋濂的臉色果真變得很難看後,便立刻又改口道:“隻是這病變部位,對於小姐而言,乃是極其隱私的位置,所以如果真是動刀子的話,屬下也覺得很為難。”

“豐兒,你可以學來這手術嗎?”宋濂急忙轉頭看向邊上的金豐兒,滿眼期待。

金豐兒尷尬地搖搖頭:“大人,我都隻是見過我姐夫做過一次手術而已,而且還是割掉闌尾的手術,至於這個割痔瘡的手術,我隻怕不能勝任。”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縣令目光陰沉,要真是做了這割除痔瘡的手術,那傳出消息去,自己女兒以後的名聲……

武植抱拳道:“大人,銀針刺穴第一次止痛效果絕佳,但是時間久了,也會像是湯藥的效果一樣,逐漸減弱。”

這一點,宋濂倒是沒有懷疑武植在撒謊,因為神醫金針開的藥也是這樣,剛吃的時候,效果很不錯,可是時間久了,效果就慢慢變弱,甚至到最後直接沒效果了。

“你在此等候,豐兒,你隨我去見小蠻。”

“是,大人!”

金豐兒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武植,然後跟上了宋濂的腳步。

武植則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手術的問題,他已經說給了宋濂聽,技術層麵自己肯定自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做不做呢,就完全讓縣令來決定吧。

在乾國這個世界的風俗觀念裏,女人要是讓自己夫君以外的男人看了身子,那簡直比殺了她都嚴重;更不用說,是這樣隱私的地方。

可……要臉麵還是要命?

這個難題,武植覺得還是讓縣令宋濂自己抉擇吧。

至於金豐兒這樣的女子,她一不是縣令千金這樣尊貴的身份;二者,她是一個醫生,很多人自然會自動忽略了某些習俗的東西。

繡樓上,縣令宋濂麵有難色地和金豐兒你一言我一句,總算是把這開刀手術的事情給宋小蠻說清楚了。

宋小蠻聽完之後,整個人的腦子都出現了那麽片刻時間的空白,隨後方才搖頭道:“不可以,阿爹,要真是讓人看我的身子,那女兒還不如去死了的好!”

眼看著老父親似乎還出言勸說自己,宋小蠻目中閃過一絲果決之色:“阿爹不用勸了,我寧願疼死,也絕對不會同意做這個所謂的手術,除非……”

“除非什麽?”宋濂擔憂的眼眸中,立刻生出希望之光來。

宋小蠻哀憐地看了一眼自己閨中密友金豐兒,貝齒一咬:“除非豐兒姐姐幫我做!”

“小蠻……”金豐兒苦笑一聲:“這開刀的手術,我一時半會兒怎麽學得會啊?”

“那就等你學會,反正現在這銀針刺穴,也能壓製住疼痛。”宋小蠻嘟囔著可愛的小嘴,卻還真是滿臉都不在乎的樣子。

金豐兒苦笑道:“小蠻,你有所不知,這手術可是我姐夫的家傳秘方,怎麽可能隨意傳給我?

再說了,就算是我姐夫願意違背祖訓,傳授我手術之法……可他現在忙於剿匪的事情,他要親自帶兵去剿匪,此去本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他這會兒怎麽可能還有心思教授我手術之法呢?”

“什麽?他要去剿匪?”宋小蠻訝然地看向了縣令宋濂:“阿爹,他能不去嗎?”

“當然不能不去,他可是我們清河縣的總捕頭,做了這個官職,那就得負起責任呢!”

“阿爹,那要是武大人死了,我的病是不是永遠都治不好了。”宋小蠻一雙稚氣滿滿的眼睛裏,立刻又見了粉淚。

“這……”宋濂還真是有些遲疑。

金豐兒也趁機道:“大人,何不讓別人代替我姐夫做這件事情呢?依照我看,比起剿匪來,小蠻妹妹才更重要一些呢!”

“也罷,那我就下令,這武植不用親自上陣就是了。”宋濂還真是寵自己這個女兒。

金豐兒趁機道:“大人,我聽我姐夫說,他要是剿匪不力,你可是要將他治罪?那現在你又不讓他上陣,他……”

“阿爹,你這不是為難人麽?武大人一心為女兒治病,你不可以這樣刁難人家?”

宋小蠻立刻用不依不饒的口吻說道。

宋濂何人?如何不懂金豐兒這是什麽意思?

不過……隻要武植能治好自己女兒的病,區區剿匪的事情,自然可以找別的替罪羊。

“爹都依你……隻不過武植剛剛坐上總捕頭的職務,若是這個時候,又讓他去做別的,未免朝令夕改,有損威儀,不過爹會許諾他,隻要把你治好,爹自然會照顧好他。”

“謝謝爹,那可以讓武植進來把還插在我身上的銀針拔了嗎?我現在想動一下都不行。”

“我去叫人!”金豐兒立刻起身,嬉笑著離去。

宋濂看著金豐兒的背影在樓口,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平日裏都是自己安排別人,可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被這金豐兒安排了一道。

不過,隻要這武植當真可以治好自己的女兒,給他幾天安生日子過過,也並非不可。

至於金豐兒,宋濂很清楚,那位神醫金針的身份很不一般,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他都不會計較。

繡樓外,金豐兒滿臉歡喜的湊到了武植身邊,神秘莫測道:“姐夫,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哦,謝你什麽?把我拉到了大小姐這潭渾水裏,我是治也不是,不治也不是,進退兩難?謝你這個?”武植一臉無奈地笑著。

金豐兒輕哼了一聲:“好心當成驢肝……算了,不掉你的口味了,我已經拉著小蠻妹妹一起為你求情,此番你就算是剿匪不力,縣令也不會怪罪於你的。”

“哦?”武植眼睛一亮,心中也是暗自狂喜:“此言當真?”

“難道有假?”金豐兒下巴一揚,纖細白淨的脖頸頓時露了出來,晃得武植有些輕微的眼暈:“說吧,怎麽感謝我?”

“那我當然是把肉捧給你吃嘍!”武植得意一笑,看樣子,自己這個白撿的小姨子,也不算白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