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爺終究是你大爺

“不知總捕頭可曾聽聞過何斬之名?”

“何斬?”武植點頭道:“自然聽說過,此人是我們清河縣的劊子手,十五歲上刑場砍頭,而今已經十年,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少說也有數百,聽聞再怎麽凶惡的惡犬,隻要看到此人,都會嚇得嗚咽跪地,屎尿齊流,隻不過……”

“總捕頭是想說,此人少與人交往,性格陰晴不定,為人乖張乖戾吧?”李三思嘿嘿一笑。

“哦?這麽說傳聞有假?”武植頓時來了興趣,這樣一位頂級劊子手,如果真的能為自己所用,那在剿匪之中,絕對是一大助力。

“又有誰願意一輩子做那等為人所歧視的劊子手呢?”李三思感慨道:“此人已經年二十五,但卻從未娶親,就是去教坊司裏邊花高價錢,都因為他身份的緣故,沒有女子願意陪他過夜。”

“所以,屬下想來,隻要總捕頭拉他一把,他自然無有不從的道理。”

武植頷首道:“如此甚好,明日點卯之後,我們就去見見此人。”

“是!”李三思點頭。

馬車停在門口,武植敲了敲房門:“娘子,是我回來了,開門吧!”

“官人稍候,奴家這就來!”金盞歡喜的聲音從院落裏傳來,不一會兒便打開了房門。

隻是,看著眼前這個身穿捕頭衣裝,頭戴官帽,腰挎佩刀的英武男子,金盞一時間都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官人武植。

“官……官人,你這是?”

“嫂夫人,武大哥而今已經是我們清河縣的總捕頭,你現在也是總捕頭夫人了。”李三思在一邊上拱手一禮,含笑道:“馬車上的這些東西,是衙門發給總捕頭的糧餉和衣物,布匹等,我先給你們搬進去!”

“是……啊?”金盞驚訝地看著滿臉笑容的武植。

武植微微一笑,拉著金盞走進屋內,不理會正在埋頭搬東西的李三思:“怎麽?認不出為夫來了?”

“怎麽會,可是官人,你怎麽就……”金盞臉上滿是激動的紅潮,昏黃的燈光下,這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越發誘人。

“你忘記了,為夫以前可是打死過老虎,縣令大人認為為夫勇武不凡,所以讓我出任我們清河縣的總捕頭,現在有了這官身,你不僅不用擔心張大官人回來之後,敢為難我們,甚至為夫此前所言,不需要你為了生活而操勞的事情,也可以實現了。”

“官人,我……”金盞激動地看著武植,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裏,隱約有幸福的淚花閃動著。

武植湊到她耳朵邊上,低聲道:“你現在雖然不用為了生活而操勞,但是卻要為我而操勞,快些去準備熱水,等會我要好好沐浴一番。”

金盞嬌軀一顫,羞澀地點點頭,轉身離去,腳步都有些虛浮起來……

武植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總捕頭,東西已經搬完,這是提前三個月預支的月俸。”院落裏,李三思手捧著一個錦盒,裏邊三個十兩一錠兒的銀元寶,光澤喜人。

武植走上前去,抓起來一個銀元寶,塞進了李三思的衣袖裏。

這般舉動,嚇得李三思臉上冷汗直流:“總捕頭,這……”

“以後要你辦事兒的地方多了,自然這花錢的地方也會有。”武植拍了拍李三思的肩膀,臉上滿是意味深長的笑容:“跟著我做事,還能讓你餓著了?”

“是!小人明白了。”李三思聲音都激動得在發抖。

“明天早上點卯之前,把名單和人的站次位給我,除了你說的另外五個人之外,還得是再額外加幾個做事穩重的人進去,以免讓人看出來我們這事兒做得太明顯了。”武植低聲吩咐了一句。

站次位說的是列陣點卯的時候,每個人所占的位置都是固定的。武植第一天去,自然不可能直接就叫出誰誰誰的名字,那樣就太過於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李三思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他可完全沒想到這層關係上去啊!

一時間,武植在他眼中的地位,瞬間再度拔高一層。

“小人明白!”

看著激動無比的李三思駕著馬車離去,武植知道,這家夥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著覺的,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娘子,水熱好了嗎?我來了喔!”

“官人……”金盞臉色微紅,羞澀地應了一聲,“水已經熱好了,隻是官人你的腿兒……”

“腿本不礙事,筋骨乃是人身體的基礎,宛若梁柱對於房屋一樣,骨頭正位之後,些許皮肉傷不礙事的。”

“可是官人的傷口,要是沾染了水,隻怕……”金盞緊張地看著武植,生怕自己這番話,惹得武植不快。

武植微微含笑:“誰說我的傷口要沾水了?”

“那官人你的意思是?”金盞睜大了眼睛:“官人不是說要洗澡的嗎?”

看著金盞如此清純的眼睛,武植邪惡感愈發強烈:“那自然是用哪裏,就洗哪裏唄,常言道,洗洗更健康嘛!娘子,要為夫幫你洗洗嗎?”

“不……”

“不洗洗?”

“不是,奴家……”金盞地聲音小得像是蚊子一樣:“奴家已經洗幹淨了,就等著官人……”

丟下這話,金盞立刻逃也似的走出這房間。

“哈哈哈……”昏暗的燭火下,滿是武植狂**的大笑聲:“娘子,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久居人下?為夫馬上就來!”

隔壁的王大爺聽到武植這陽剛之氣十足的聲音,忍不住對著王大娘感歎一聲:“老婆子,這年輕就是好啊,像我當初年輕那會兒,還經常去翻牆呢,現在……”

“你說什麽?你年輕那會兒幹什麽?”

王大爺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改口:“這不是有人家的鑰匙落在了家裏,我老王翻牆進去幫人開鎖,解人煩憂,對方也往往古道熱腸相迎,請我留下來吃飯,人老了喲,現在可不行了呢!”

王大娘雖然虛弱,但還是斜著眼睛,瞅了一眼王大爺:“你說的翻牆,最好就是翻牆,你說吃飯,也最好就是吃飯,否則等我好了,要你好看!”

“可別啊,我這都一把年紀了……”王大爺滿臉苦笑,“咱們說點正事兒,你說大郎這孩子,真的能帶人剿匪成功嗎?要不要讓我那侄兒過來?人家再怎麽說,也對我們家有活命之恩呢!”

“嗯,你說的也不錯,前段時間兒,咱侄兒不還來信說,山上又去了幾位好漢,要廣結天下英雄,那你就休書一封給嵩江這孩子,讓他找幾個可靠之人,幫大郎一把。”王大娘半眯著眼睛說完這話,就打了一個哈欠,像是有些累了。

王大爺立刻挑亮了燈芯,屋內的燭光也亮了六七分,他就直接開始寫信。

終於拿回來了男人的尊嚴,武植一夜好夢,剛剛洗漱完畢,吃完金盞熬煮的小米粥,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不等武植回話,李三思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總捕頭,該去衙門點卯上值了!”

武植站起身來,金盞忙叫住了武植:“官人稍等!”

“娘子怎麽了?”武植方才回頭,就看到金盞站在自己身前,微微紅著臉,抓起一塊幹淨的繡帕,貼心的為他擦拭掉嘴角邊上的食物殘渣。

看著金盞微紅又歡喜的臉蛋,武植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一樣。

放下繡帕,金盞又貼心的為武植整理起來了總捕頭製服上的皺褶,一一拉平整之後,方才緩緩地說道:“官人,你初次上值點卯,一切都應小心謹慎,奴家做好飯,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