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廣播帶來的希望
孫慧慧完全把李沐伺候成了病號，不光一天送三頓飯，就連洗臉洗腳都不讓李沐下炕，原本冷清的集體戶，因為孫慧慧的到來變得春意盎然。
孫慧慧蹲在地上洗衣服，渾圓的屁股鼓鼓的，李沐的心裏就像一千隻貓在撓，想看又覺得不道德，但眼睛又不受控製老盯著孫慧慧的腚。
“李沐哥，後天就過年了，你是不是該洗洗澡理理發？”
孫慧慧扭過身子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李沐趕緊把目光移開：“洗啥啊？公社的澡堂子裏人挨人，老腳皮大黑皴到處都是，惡心。”
孫慧慧哈哈大笑：“哥你真能忽悠，哪能有那麽髒？要不我給你燒水，你在集體戶洗洗吧，你都長虱子了。”
李沐老臉一紅，自己真很久沒洗澡了，最近的一次還是八月份在水庫洗的。
李沐就這麽一套線衣褲讓慧慧給洗了，現在隻穿著褲衩子縮在被窩裏，一見慧慧又要過來拆被子，嚇得他趕緊擺手。
“慧慧沒啥事兒了你先回去吧，被子上個月剛拆過，我自己燒點水擦擦身子就行了。”
孫慧慧直捂鼻子：“你這被子一股臭腳丫子味，還上個月洗過？你看這被頭都上漆了，趕緊拆了我給你燙一下，漿洗完了過年蓋著也舒坦。”
根本不顧李沐反對，孫慧慧一把扯過了被子，李沐半裸的身子暴露在孫慧慧麵前，孫慧慧驚叫一聲用手捂住了眼。
“哎呀哥，你咋不穿衣服……”
“我就這麽一套線衣你還給我洗了，我總不能穿棉褲鑽被窩啊？”
李沐背過身子將棉襖棉褲穿上，孫慧慧這才拿開了手。
孫慧慧小臉通紅不敢看李沐，低著頭將被子拆了，抱著去了廚房，李沐這算是鬆了口氣。
被子煮在鍋裏，孫慧慧摸著發燙的臉發呆。
她沒想到李沐的身子那麽白，居然比大姑娘還白，雖然瘦了些，但自己喜歡的男人第一次赤誠相見，直到現在她的心還在怦怦跳。
她從小時候就喜歡李沐，跟在李沐身邊她有種安全感，她還記得五年前崴了腳，李沐背著她的情景。
汗把李沐的海軍衫都濕透了，但李沐依舊背著她往山下走，她聞著李沐身上的汗味迷迷糊糊睡著了，那味道讓她想起了爹。
把被子漿洗完晾到院子裏，孫慧慧又燒了一大鍋熱水，這才戀戀不舍離開了集體戶。
孫慧慧走了李沐長出了一口氣，他一直蜷著腿坐在炕頭，孫慧慧隻穿著襯衣在屋裏晃**，不時還挺胸彎腰露出一截肚皮，李沐褲襠裏的東西早就不受控製了。
在廚房簡單擦拭了一下，李沐拿過金旭的被子，被子溫暖馨香，聞著熟悉的味道，他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金旭幽怨的眼神，還有孫慧慧雪白的腰肢，這一夜李沐居然失眠了。
似乎因為過年，村廣播站的大喇叭一直響著，“文革”結束樣板戲不咋播了，轉播了省廣播電台的內容。
李沐從這廣播中聽到了一些令他振奮的消息。
國家的大政方針，已經從階級鬥爭向搞活經濟轉變，對內深化改革，部分地區開始試行聯產承包責任製。
對外開放，四個窗口經濟特區已經成立，這些都讓李沐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廣播中也提到了恢複高考和知青返城的事兒，雖然還是要求地方因地製宜解決知青問題，但能把知青問題放到省一級的新聞媒體上播，這讓李沐死寂的心再次活泛了起來。
年三十早上慧慧送的黏豆包，放下飯盒慧慧就跑了，說家裏事情多，待太久怕她媽罵，孫慧慧剛走王建國就來了。
看著炕沿上的飯盒，王建國眼神賊溜溜的。
“李沐，機會我可給你創造了，慧慧可是十裏八鄉都數得上的姑娘，你就沒動心？”
李沐趕緊舉手：“建國叔你可別亂點鴛鴦譜，慧慧根正苗紅，完全可以找個成分好身體壯的，現在眼瞅就包產到戶了，誰家不想找個能幹的女婿？”
王建國歎了口氣：“我也是有私心的，雖說要包產到戶，可隊裏咋也得留下幾個有文化的人，現在知青都腦袋削尖地往城裏跑。
你去看看咱村裏的小學，房子快塌了不說，代課老師自己認識的字都不足一筐，咋能教孩子？這麽下去咱村的孩子還有啥出息？
“四人幫”打倒了，國家開始改革開放，可誰真能為老農民考慮？國家有困難的時候讓城裏的孩子下鄉，十幾歲的孩子能幹啥？這麽多年還不是老農民養大了無數的知青。
現在政策好了又都回去，沒人想為農村出把子力，那咱農民的付出誰能給個說法？”
王建國的話讓李沐無言以對，王建國說的一點沒錯，他們剛下鄉時就十五六歲，一沒經驗二沒體力，工分根本不夠吃，是奮鬥二隊的農民養活了他們十幾個知青。
可這年頭誰能沒有私心？城裏的日子雖然也苦，但相比農村完全是天上地下，能吃紅糧本，誰願意待在農村啃一輩子土？
“建國叔，過完年我就去學校代課，我不要啥民辦老師的編製，隻求公社有考大學的名額，您能幫我留意一下。
我爹媽年齡也大了，父母在不遠行，這不是我自私，您老也有兒有女，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
王建國歎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不逼你了，隻是可憐了慧慧那孩子，她一顆心都在你身上。”
王建國走後，李沐坐在炕頭發呆，王建國的話讓李沐心裏很不是滋味。
孫慧慧對他的心思他當然知道，可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如果他想繼續追求理想，勢必就要放棄這段青澀的愛情。
推開掛滿白霜的屋門，冰冷的空氣讓李沐了幾個噴嚏，聽著遠處稀稀拉拉的鞭炮聲，李沐翹首望向了白雪皚皚的大砬子山。
一九八零最後一天就要過去，但願年後會有個不一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