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日當官

林清平自然是點頭如搗蒜,一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日林清平起了個大早,畢竟按照如今他所屬的東頭隔門使承擔的職責,雖說要輪班,但當職那日必然要在辰時報道,晚一點都不行。

他這會兒起來天都還沒亮呢。

又想著那沉甸甸的軟甲,他隻能多吃了些飽腹感強的東西,這才裝扮妥當入了宮。

雖說是他第一日當官,但林崇海也不好一直在這守著,隻給跟自己相對熟悉的幾個武將打了招呼,讓他們多多擔待,指點一二後,就頭也不回地回去了。

林清平才剛過來,按照規矩,與其他的同僚相互見禮,又聽了聽他擔任東頭隔門使的相關職責後,便老老實實地在重陽殿前站好。

這是他今日的職責,他手底下還管著幾十個其他的侍衛,但跟他們都不是很熟悉。

這第一日入宮,林清平隻覺得無聊到了極致。

畢竟他需要巡邏的範圍隻是這一丁點距離,況且今日官家一直沒出來,就待在書房當中批閱奏折,偶爾會接見幾位大臣,他就在外頭守著。

隻是這身上的盔甲沉重不堪,到了接近中午,他便已經疲憊不堪,感覺後背都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幸好這些同僚中還有幾個性子十分活躍的,雖說林清平年紀輕,又是突然降下的一位小頭領,對他倒也還算客氣。

林清平第一日入宮述職,也並未給他交代多麽重要的事情,到了申時便可離開了。

想起今日出門時老爹特意給他拿了些銀錢,讓他與這些同僚晚間找個地方好生吃頓酒菜,順便聯絡感情。

林清平連忙主動邀請:“今日是我第一次入宮述職,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恐怕還得要勞煩幾位老哥多多指點一二。不知各位今晚可有空?到外頭吃些酒菜吧,我請客。”

本來有幾個入宮已然有幾年的侍衛,對於這從天而降的年輕上司還有些不滿。

畢竟他們當年也是費了老大的勁兒這才有資格入宮的。

為了能夠得到如今這位置,多年來不知走了多少關係,眼瞅著就能更進一步了,卻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年輕的將領,這可沒人不會多想。

見他主動相邀,還是立馬就有人走上前去,笑嗬嗬地道。

“既然如此,林門使,那咱們就不客氣了,不知你要在何處請咱們吃頓酒菜啊?”

“我對這兒倒也不算了解,前些日子我與父親一直在軍營當中……”

林清平話說完,這才反應過來險些說漏了嘴,畢竟這原身在都城可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怎能對這些都不算了解?

想了想後,他突然眼前一亮,趕緊補救:“去樊樓如何?”

這不是大宋十分出名的酒樓嗎?

據說裏頭什麽都有,是不少達官顯貴,有頭有臉的人物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消費高了些。

不過……他輕輕掂了掂錢袋子。

老爹才剛剛大獲全勝回朝,這幾日官家可是賞賜了流水般的禮物。

想來手中應該是不缺銀子的,去一趟樊樓總能消費得起,也好趁此機會去瞧瞧這大宋的物價如何。

見林清平如此鎮定,大家都沒意見,一窩蜂地跟上前去,想去樊樓見見世麵。

其中也有林清平的上司跟著一同前來,乃是正七品的劉指揮使,另外還有幾個侍衛。

雖說才剛剛下了職,眾人也都換了上職之前的裝束。

不過都是武夫,到了樊樓之時自然不像文人那般講究。

林清平過去之時,因為這記憶裏頭並沒有到樊樓的經曆,過去後瞧見一個身著棕褐色短衣短褂的男子,又見他一臉殷勤地招呼著客人,猜測應當就是這凡樓的夥計了,連忙上前招呼一聲。

“哎,咱們這兒有好幾個人,給安排個上等的雅座。”

小廝看他們穿著打扮都頗為普通,雖說前麵帶頭那位公子長相俊朗,但來樊樓飲酒吃飯的無一例外都十分風雅,表情就有些古怪,但還是上前迎接了。

“不知幾位客人打算坐哪兒?一層,二層還有不少空位,但三層以上的恐怕不大方便,敢問幾位客人坐哪兒?”

“三層上麵如何就不方便了?”林清平抬頭左右看著。

不愧是宋朝最出名的,號稱什麽都有的酒樓啊,這樊樓足足有七八層,每一層占地麵積甚廣。

裏頭時不時還傳來絲竹歌舞之聲,布置裝修得更是極為富麗堂皇。

就連在其中穿梭的普通侍女做事也是極其麻利,聲音清脆。

“這三層怎麽就上不得了?”這可是他正式工作的第一日了,就該好生享受一番啊。

想到這兒,他直接指著三層一個靠著欄杆,看上去便無比風雅的屋子。

“就在那兒安排個位置給我吧,我這有幾個兄弟,得一塊兒去。”

這小廝很明顯有些為難,林清平在錢袋子裏麵掏了掏,直接扔了他一串錢。

“這總行了吧?前麵帶路,咱們都餓得不行了,莫要再推辭!”

小廝收了賞錢,這才答應,一邊在前頭吆喝著:“幾位貴客至……”一邊帶他們快步走上三層。

不過林清平這般動靜,卻被下麵的一些文人給注意到了,小聲嘟囔著。

“是從何處來的夥夫,居然如此不成體統!”

“就是,聽聞柳姑娘今日要在三層登台獻藝,他們這滿身臭汗,別把柳姑娘給熏到了。”

林清平雖說武藝不精,但聽覺嗅覺都十分靈敏,聽見那幾人吐槽的,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他故意高聲道:“這樊漏我來的次數雖不多,但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的,咱們拿了銀子過來,難不成還不能上來好生享受一番了?一些人也別太小家子氣了。”

剛才說話那幾人有沉不住氣的,已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林清平卻伸手在腰間一按,雖說他們這會兒已然下職,但作為新上任的武將,他腰間可是有佩刀的。

也好讓這些人瞧瞧,他並不是能夠被隨意欺負的。

“行了,燕兄,少說兩句。不過幾個夥夫而已,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燕兄,這桃花釀你是最喜歡的,我特意給你留了一壇子,來,咱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