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牆邊的屍體
直到兩種功法的修煉程度暫時達到極致，靈能的吸收達到飽和，他的身體已無法繼續下去，方浩這才結束了這一次的修煉。
再度睜開雙眼時，方浩目中的神采，已有了明顯的不同。
“真餓啊！不過和以往的修煉進度相比，我的變化，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僅僅這一次的修煉，便相當於以往十數次的苦功。”
感受著這片區域明顯變得稀薄的靈能，方浩心中不免覺得可惜。
“若能長此以往下去，回到我曾經的巔峰狀態，或許隻需要半年時間。不過像拍賣行這樣的好地方，卻是可遇不可求，換成那些存在歲月漫長的禁區，必然凶險異常，以我的修為境界，怕是跟送菜無異。”
雖然目前的修煉效果十分誘人，但方浩可不傻。
“眼下隻能想辦法，在這片新禁區內，多停留一些時日了，按照我現在的身體承受極限，大概三日後，便能再次進行修煉。”
這樣的修煉效果，雖然與這裏靈能充裕的程度密不可分，但更多的原因，卻是來自於石珠的特殊性。
和往常一樣，一旦修煉結束，方浩的食量就呈幾何倍增長，現在的他，肚皮已經徹底幹癟，陣陣饑餓感甚至讓人頭暈目眩，身體的變化也同樣明顯。
無論是力量，敏捷，速度，身體的靈活度與協調性……各方麵的身體素質，都在全方位的提升。
這一切的變化，使得他在修煉過程中承受的痛苦，有了更強的忍耐力，如果沒有異質的影響，其實也是一種良性循環。
思緒中，方浩麻木的聽著外麵傳來的嘶吼聲，腦海裏浮現出灰色陽光的照耀下，那個雙手抱胸，靠在牆邊的屍體。
“如果真是活人的話，他在那裏做什麽？曬太陽……呃，應該不可能，或許真的是死人，隻是他的身上，出現了一些我不清楚的變化，所以才會如活人一般。”
“但也有可能，是設下的陷阱。”
方浩沉吟思索，取出食物大口的咀嚼吞入，補充著消耗的同時，分析著諸多的可能性。
他在這座城市廢墟中所待時間不長，但從小就是諸多天地浩劫的見證者，深知那些受到邪神氣息汙染，成功活下來的異獸生物，每一隻都變得強悍凶殘。
隻是在禁地還未徹底形成的之時，這些被異質汙染的凶獸，白天大都沉睡，夜晚降臨時，才會偶爾外出活動，且實力越強，這種狀態持續的時間就會越長。
好似重新孵化，重獲新生的過程。
所以，隻要不胡亂闖入其沉睡之地，故意去挑釁傷害，平日裏基本無礙。
而相較於這些行屍走肉般的獵食者，方浩更警惕的是同類，利用人心，利用人的七情六欲，主動來接近你的人，才是最需要去防備的。
在這樣的叢林時代裏，任何人，都要承擔賭的代價，而有些代價一旦承擔，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
方浩，再也不敢賭了，可他又必須傾其所能，盡快變強，隻要是可能出現的機緣，都得盡量去爭取。
於是認真思索後，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不管那裏存在的東西，是活人又或是死人，他都得去一探究竟。
隻不過，在自此之前，他得做好充足的準備，以應對可能發生的危險。
“我得全力修煉，盡快突破。”
方浩握緊了拳頭，這麽多年來，他深知修為境界的重要性，若是先前的他足夠強大，便不會被逼入絕境，甚至那些後續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繼續鞏固了一番剛剛的修煉成果，眼看臨近了約定時間，方浩便起身前往城門口。
中途再次途經靠牆屍體的所在地，發現對方依然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裏，方浩駐足停留後，站在原地略作觀察，便又若有所思的離開。
踏步走出時，一束光線落在他的腳上，方浩順著光亮處看去，隻見身旁的血色泥汙裏，存在著一塊破碎的鏡子。
鏡子中出現的一張臉，盡管髒兮兮的滿是汙垢，卻依稀可辨，這張麵容有幾分俊秀。
可惜的是，早已失去十六七歲少年的稚氣天真，被冷血給替代，一隻空了的眼眸，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少年靜靜的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看著這張有些陌生的麵孔微微出神，旋即輕抬起腳，麵無表情地踩在上麵。
哢嚓一聲。
鏡子碎裂。
將這塊鏡子踩碎後，他身形一動，再度飛奔離去。
地麵上，碎裂的鏡子雖到處是裂紋，但仍舊映出了天穹之巔，似遮掩了天空穹頂，遮蓋了芸芸眾生，仿若神靈軀體破碎後，留下半張浩瀚的獨眼人臉。
人臉閉目死寂，淩駕一切，唯有一根根枯萎焦黃的發絲垂落。
這便是那個，與世界中的星辰萬物，日月同輝的存在。
在祂的俯瞰下，天地內的萬物皆為螻蟻，又深深影響著天地輪回，四季變幻，改變著這片世界的規則。
隨著時間的流逝，方浩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此時的天色已臨近傍晚，夕陽下的灰色光芒，已經逐漸變得昏暗。
“大哥哥，我們在這裏！”
遠處的城門高台上，傳來少年的呼喊聲，方浩目光掃向禿鷲小隊的幾人，很快就與對方匯合在了一起，五人看起來都是收獲頗豐的樣子，行囊鼓鼓漲漲的。
交流後發現，對方也是剛到一會兒，一切順利的同時，收獲也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想。
“你們的魚獲如何？”
“回大人的話，這次的魚獲很不錯！”長臉中年不假思索的開口回答，臉上難掩欣喜之色。
“我們也沒想到，那幾個藥店內剩下的藥材，還有很多用得上的，而且常平對於一些具備靈能的物品，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倒是節省了我們不少時間。”
說著，長臉中年便取出了一個皮製行囊，帶著真誠與恭敬，將其遞給方浩：“還請大人不要拒絕，這是我們禿鷲小隊的一番心意！”
目光在禿鷲小隊的五人臉上掃過，方浩接過了皮製行囊，略微沉吟後說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