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修煉
方浩走到引路牌前，吹去上麵的灰塵，找到了書籍類的物品存放的位置。
“三樓。”
方浩默默記下了路線，警惕中取出了拳套戴好，然後一步步踏上了長長的旋轉樓梯。
這座寂靜的建築中，此時唯獨隻有方浩的腳，踩在木板上傳來的嘎吱聲，回響在這片空間裏，真怕那些看不見的黑暗中，突然有什麽東西衝出來。
好在這樣的擔心，也是多餘的，方浩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書籍區，發現這裏的書籍幾乎保持著完整，顯然是因為那些拾荒者，本就對書籍類的物品沒有興趣的緣故。
於是，方浩胡亂掃了一眼分類後，便開始了一陣搜刮。
一本本的辨認太過浪費時間，而方浩身上的儲物袋有兩個，雖然空間不算很大，但還是能裝下不少東西，也多虧拍賣行裏原本布置的陣法都已失效的緣故，方浩這番搜刮的行為，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
至於拍賣行中的其它地方，根據方浩多年的經驗而言，就沒有去探尋的必要了，因為拾荒者所過之處，除了這些沒人要的書籍外，但凡有點價值的物品，搜刮的比臉還幹淨。
方浩伸出手來，空氣中好似存在了細小的水霧，不過，這些水霧，可不是普通的霧氣。
“不過，這片區域的靈能含量，已經達到了我從未見過的飽和程度，已經近乎實質化了。”
或許是因為拍賣行中，在災難到來前，原本就存在著大量靈能物品的緣故，方浩隻是略微感受了一下，就發現這片區域的空氣中，充斥著大量的靈能，其濃鬱程度，足有外界的百倍不止。
當然，異質的含量，也同樣比外麵要高出百倍，可惜的是，石珠已經吃飽了，方浩也沒有什麽儲存異質的辦法。
好在對於方浩來說，眼前的這種情況倒是好處多多，因為石珠的緣故，他在修煉過程中，完全不用擔心異質的積蓄，這樣看來，這片區域倒像是為方浩這樣的人，量身定做的一般。
想到這裏，方浩再度確認了一下這裏的安全，發現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危險後，於是便盤膝坐了下來。
“試試看。”方浩自語著，很快便根據記憶中那早已爛熟於心的內容，開始嚐試著修煉。
方浩所修的煉體功法，名為《虎象訣》，凝氣功法，則為《化海經》，這兩種功法，皆是大陸上最常用的修行功法。
無論是《虎象訣》還是《化海經》，簡單來說，其修煉的方法便是在腦海中，勾勒出相應的圖騰，配合特定的姿勢和方法進行吐納呼吸，以此吸收天地間的靈能精華，達到淬煉身體的功效。
當然，既是常用，也是相對來說，比較完善和安全的修煉體係。
思緒閃過，關於這個世界的修煉體係，也浮現在了方浩的腦海中。
修煉體係，於這無盡歲月長河中自古傳承，時至今日有所改變，但依舊延續了曾經的體係。
由低到高，依次為凝氣，築基，結丹，元嬰。
至於元嬰往後的境界，因為太過深遠的緣故，以方浩的見識未曾得知，隻是他清楚的記得，《虎象訣》與《化海經》上麵，均有著清晰的注釋。
這片世界，因為邪神氣息汙染了靈能，使得天地萬物沾染上了劇毒，任何依靠靈能修煉的生物，在這個過程中會同步受到影響，而不知從何時開始，世人便將邪神氣息稱為異質。
方浩很清楚，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自己每次修煉感受到的冰寒與灼熱，正是由於吸入了被異質汙染的靈能所造成的。
漫長歲月之前，修煉並沒有這般痛苦，甚至吸納天地靈能修煉，還能洗滌肉身，清楚體內雜質，通經舒骨，身心愉悅，諸多好處。
到了現在，修煉卻是成了一種極其危險的行為，一旦體內異質積累到一定程度，達到生物臨界值，就會產生最嚴重的後果。
而邪神睜眼看向的區域，異質濃度會在刹那間暴增，在極短的時間內，便使異質達到生物所能承受極限的臨界值，使其瞬間變成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
修煉，存在著極大的危險。
但如果因此放棄修煉的話，在這樣的時代裏，普通人的壽命普遍較低，且重疾易發，草藥難尋，普通感冒都能輕易奪走人的性命，如同墜入深淵地獄艱難求存，鮮有人能夠善終。
所以修煉這條路，就成為了別無選擇的選擇，也是每一個人，能夠長久生存下去的唯一道路。
至於這樣的修煉方式，其效果因人而異，絕大多數人，即便傾其所能，耗盡一生的努力，也很難跨入修士的門檻，成為一名普通武者，是絕大多數人努力的終點。
隨著修煉的進行，方浩的呼吸逐漸改變，附近空氣之中被汙染的靈能，緩緩朝著其周身匯聚。
靈能順著毛孔，口鼻，甚至是耳朵眼睛等身體表麵，緩慢鑽入他的身體，在全身流淌開來，伴隨著陣陣冰寒，偏偏又灼熱刺痛，讓人難以忍受。
所過之處的每一寸血肉，仿佛丟進冰水浸泡，又被撈出放在火焰上炙烤，這樣反複淬煉敲打的過程，實在太過痛苦。
普通人的修煉過程，到這裏就已經結束了，然而方浩卻有所不同，因為他的右眼，是那顆詭異且神奇的石珠所化。
被異質汙染的靈氣吸納入體，會在體內不斷積蓄，留下很大的隱患，長此以往，會讓人因為體內異質過多，淪為汙染者。
體內異質一旦達到臨界值，便會成為一種失去自我意識的凶獸，或是當場爆體而亡，又或者是變成青黑色的屍體……
這顆石珠的作用，便是在修煉的過程中，將方浩體內流淌的靈氣重新過濾一遍，好似將他的血液重新清洗一番，其間疼痛，數倍於普通修煉的本身。
沒有人不害怕這種感覺，但方浩隻能強忍著堅持，比起變成汙染者來說，這點疼痛也就不那麽痛了。
或者說，這麽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此刻雖然痛苦成倍襲來，但卻並非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