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大黑貓的前世今生

戚施趕忙與那黑貓拉開距離,但仍舊晚了一步,那股黑氣已經侵襲在他抓過黑貓後脖頸的右手上,一片似乎會移動的黑斑正從他的手指虎口處,一點一點的向上遊走。

緊接著戚施隻覺得渾身一陣寒顫,就像是有人將冰錐刺進了自己的血管裏,那種從體內傳來的冰冷刺痛,著實叫人折磨,漸漸的,他的右手也失去了知覺,他整個人也似乎像是墜入了冰窟窿一樣,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感。

這種恐懼感就像是人猝死以前,渾身上下會產生一種詭異的難受,不由自己控製,這種感覺一出現,所有人都會明白自己的大限將至。

戚施心中暗自驚歎,不知道這黑貓是何方神聖,若是尋常貓妖,怎麽可能會有這吞噬生機,毀傷生靈的力量,這種本事,別說是區區一隻未成人形的貓妖,就算是那修煉千年的狐仙精怪,都不可能達到這樣奪天地生死的造化!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戚施逐漸感到心力交瘁,體力不支,那股莫名的恐懼感縈繞在心裏揮之不去,麵對眼前這隻黑貓,他隱約感覺到,自己與他根本就是不是一個層級的對手!

黑貓並未回答,隻是口中喃喃自語道:“萬般皆不去,唯有業隨身,閻王叫你三更死,誰能續命過五更?人生在世千般好,一旦......無常.....萬事休!”

戚施聽得迷糊,並未明白這黑貓所言何意,隻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帶著妹妹逃離,否則兄妹兩人將絕無任何可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趁著自己尚有餘力,戚施伸出左手,一把將妹妹苗采緹背在身上,轉身跳過河道就打算逃跑,然而那黑貓壓根就不給他們任何逃生的餘地。

絕地求生,殊死一搏,此刻戚施若要有保留那定然是必死無疑,除非突破自身極限,方可在這窮途危局求得一線生機。

戚施一口咬住竹棍,拚命用那隻已經被黑色瘀斑侵蝕的右手,掏出自己的竹胎蟾蜍,來回的撥弄著,發出一陣呱呱的叫聲,不久之後,便有了回應,山林裏的溝溝壑壑也都響起了一聲聲蟾蜍的叫聲。

戚施背著妹妹,吃力的往前跑,而那大黑貓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有時候眼看就要撲上來了,卻又偏偏退了回去。

戚施明白,此刻自己就是那黑貓眼中的一隻老鼠罷了,貓類若是吃飽喝足了,一旦遇到老鼠,並不會直接殺死它,而是會不斷追趕,來回戲弄,直到獵物體力不支,氣竭而死,這是貓類的天性,也是它們的愛好。

“你跑啊!苗子!跑快點!那樣才好玩!”黑貓在身後咧著嘴挖苦道。

額頭上汗珠如豆子一般滾落,戚施的呼吸也也來越急促,他從未遇到這樣的妖物,強大到令他完全沒有還手和招架的餘地,或者說,自己眼前這隻黑貓,根本就不是什麽妖物,而是一種自己根本不知道來路的生靈。

蟾蜍叫聲越來越近,那黑貓也被分了神,隻見幾十隻肥胖的癩蛤蟆跳躍著,直接蹦到了黑貓的身上,黑貓驚叫一聲:“你大爺的,給老子滾!真他媽惡心,跟大糞一樣!”

幾十隻癩蛤蟆截住那黑貓去路,給戚施爭取到了逃脫的時間,而那黑貓看上去雖然麵露驚恐,但是似乎並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內心對這些癩蛤蟆感到惡心,癩蛤蟆每超前跳一下,那黑貓就咋咋呼呼朝後跑,生怕會碰到這惡心的玩意兒。

“滾滾滾!媽的跟屎一樣,老往人身上蹭!閃開!”黑貓惡心的一陣幹嘔,把胃裏的貓毛球都吐出來了,眼看這些癩蛤蟆仍舊步步緊逼,黑貓隻能強忍著惡心,就此作罷!

“苗子!算你走運!爺今個饒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中了貓爺我殃氣的人,但凡活著能喘氣的,那都是投過胎的,嘿嘿嘿,一路走好,永垂不朽!呸!”黑貓朝著那一堆癩蛤蟆啐了一口,一臉嫌棄的扭頭離開,邁著他那六親不認的步伐,消失在漆黑的山林間。

要說到殃氣,那可不得了,這可是冥界十大陰帥身上的氣息,這大黑貓能夠如臂使指的駕馭幽冥界的殃氣,就足以說明,他的身份,與冥界的十大陰帥脫不了幹係。

相傳冥界的黑白無常失蹤多年,莫非這大黑貓......

“人生在世千般好,一旦無常萬事休!”

大黑貓站在半山腰的岩石上,抬頭望著夜空的明月,那雙明晃晃的眼珠子裏透射出一股肅殺之氣。“老七啊老七!兄弟我找了你這麽久,你到底在哪兒啊!”

說著,大黑貓的思緒便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一幕幕熟悉的畫麵,也逐漸湧上了大黑貓的心頭。

那是大黑貓腦海中的前世記憶......

畫麵一轉........

陰司冥界,森羅殿。

大殿上鬼火森森,閻君端坐於廟堂之上。

“謝必安,你可知罪?”閻君的嗬斥聲,振聾發聵,整個森羅殿也隨之一片死寂。

謝必安,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七爺白無常,身為冥界十大陰帥之一的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身陷囹圄的一天。

這件事,還得從陽世間的一場縱火案說起..........

有一登徒子死了,此人名喚敖大。

陽間驗屍的仵作說,敖大死因不明,查不出任何原因,隻覺得敖大肢體扭曲麵目猙獰,卻找不出一絲內外傷。

陰司的四時功曹說,敖大沒有魂魄前來報到,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神形俱滅,消弭於三界之內。

森羅殿裏一時間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冥界十大陰帥之一的白無常。

森羅殿裏閻君端坐於廟堂之上,麵前隔著張紗簾,隻能隱約間看到紗簾後閻君那漆黑的剪影。

階梯之下靠左的位置,站著一個麵帶權謀官員,頭頂烏紗飄軟帶,腰圍犀角顯金廂,腳踏一雙粉底靴,一身紅袍隱瑞光,左手緊握朱砂筆,勾決夭壽,右手輕拿生死簿,注定存亡。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陰司判官,崔玨崔府君。

森羅殿兩側站著縱列兩隊陰差,手持紅頭黑漆棍,冠戴襆頭氣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