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塵封的往事
“夫子，您……”沐翊大吃一驚。
“你可能以為我連正眼看你都不看，所以口中雖有謙遜，但心中已有不忿。
我喚你沽名釣譽之徒，你雖不想與我一爭長短，但也極為愛惜自己名聲，所以終於忍不住出手。
我說的可對？”
“弟子魯莽，夫子都說對了。”
“其實我雙目早已丟失，現在可謂真的是有眼無珠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更加能學會用心去感受！”
沐翊看見夫子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遺憾，反而有種心滿意足的神態。
“你有異於常人的靈根和非凡的悟性，所以才能在鏡湖塔連闖四層。但這並不代表你真的就是頂級的禦靈師。”
“夫子說的極是，弟子現在才明白與您之間的差距。”
“那你倒是說說差距在哪？”
馮修這一問讓沐翊一時間陷入沉思。
半晌，沐翊重新露出自信的神情，“或許我與夫子的差距不在於靈法，而在於禦靈的方式。
我把靈法當成工具，而夫子卻視靈法為身體的一部分。
我禦的是靈氣，夫子禦的是靈心！”
馮修聞言第一次露出笑容，“你的悟性果然很高。
天、地、玄、黃四字並不是用來界定靈法的強弱，而是用來界定靈法難易程度。
任何靈法隻要運用得當，都可一招製敵。
所以真正的高手絕不能用他會多少種靈法，他有多高的修為，他有多聰慧的靈根來判別。
應該去看他對於自身靈氣的掌控和靈道的理解上。
這就是為何雖然幻靈書院內講習的都是修靈最為基礎的入門知識，卻還要讓進選失敗的禦靈師們在此繼續修行的原因。”
“弟子知錯了，請夫子講靈。”
整整一夜，沐翊都在聽夫子講解修靈的入門基礎。
很多沐翊深以為然的常識，經過夫子的講述，卻有了新的感悟和理解。
有了新的想法，沐翊也會與夫子忘我的討論起來。
恍惚間，沐翊想起自己小時候第一次父親教給他感受靈氣的經曆。
自從父母病故後，就再也沒有人在身邊如此細心的教導自己。
一夜的講靈結束，沐翊起身向夫子深深一拜。
“今日弟子受益匪淺，多謝夫子教誨。敢問夫子名諱？”
夫子隻是擺了擺手，“由簡入繁易，由繁入簡難，你好自為之！在下馮修！”
話音剛落，馮修輕輕一揮手，自己連同整個堂室都瞬間煙消雲散，仿佛一場夢一般。
沐翊詫異的環顧四周，竟然是身處上靈院後山之中。
從山頂俯視，整個上靈院一覽無餘，整個布局暗合五行陣法。
鏡湖塔更是與幻靈書院相呼應，一高一深像是陣眼一般。
“原來上靈院這麽大啊？真沒想到。”
沐翊隻顧感慨眼前的景象，全然沒有注意到南宮千鶴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南宮千鶴掌上喚起兩顆火球，緩緩升起。
沐翊才看到，兩人麵前矗立一座三丈多高的玉石碑，石碑是由五尺厚的整塊玉石製成，渾然天成。
石碑正麵還密密麻麻刻著許多字。
借著火光，沐翊上前仔細一看，竟然是許許多多人的名字，後麵還跟著他們的修靈簡述。
“南宮長老，這是？”
“這是上靈院的靈師碑，上麵刻著的是都是為上靈院披肝瀝膽，獻出生命的弟子的姓名。”
沐翊忽然看到了馮修的名字，還以為看錯了。
後麵簡述是，聖帝靈根，鏡湖塔四層。
沐翊大吃一驚，“南宮長老，您是說這塊玉碑上的弟子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是的，他們的英靈卻長存上靈院！”
“可我剛剛明明與馮夫子……”
沐翊怎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與馮修過了十幾招，還促膝長談了靈法，靈道。怎麽一轉眼就變成玉碑上的一個名字。
南宮千鶴不知想起了什麽，眼眶也微微紅潤起來。
“你可知馮夫子是怎麽死的？”
沐翊木然地搖了搖頭。
“就是為了抓捕鬼麵毒聖楊梟！五年前夏州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組織，喚作:燼！他們屠戮了不少靈門，製造了一場又一場慘案。
上靈院精銳盡出，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可惜不知為何提前走漏了風聲，他們中大多數逃之夭夭。
唯有鬼麵毒聖楊梟被重重圍困。可是此人善用毒術，數次圍攻皆被擊退。
一籌莫展之際，是馮修不顧自己安慰，擒下了楊梟。隻可惜等他回到上靈院，毒已沁入全身靈脈。
彌留之際，眾長老合力將其一絲殘魄保留在了靈礦之中，鑄成了那間堂室。這才有你剛剛所見的馮夫子。”
沐翊一臉愕然，他沒想到鬼麵毒聖楊梟是馮修冒死擒獲的，也沒想到自己見到的馮修僅僅是一縷殘魄，更沒想到南宮千鶴竟然對自己毫無保留的講起了楊梟。
“楊梟被擒之後，五年來我們用盡了各種辦法，想從他口中得出燼組織其它信息。可他隻字不提。
可就在半年前，他突然開口了。”
“他都說了什麽？”
“隻有兩個字，大荒！”
“大荒？這又是什麽意思？”
沐翊雖然早已從九爺那裏得知了大荒之地就在上靈院。
本來還想假裝一下不知所謂，但是聽到是從楊梟說出大荒二字。
驚訝之情就真的顯露在沐翊臉上了。
難道燼的真實目的就是大荒？
“大荒乃是一個結界，此乃整個上靈院的絕密，知道此事的人隻有上靈院的九位長老。
可楊梟竟然說出了大荒。我們不得不派人進入大荒，可惜派去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
二個月之前，也就是最後一次派人前往大荒。此次帶隊的是我得意門生，楚湘。他的實力不在你之下，可惜與前幾次如出一轍，一入大荒便杳無音訊，再也沒有出來。”
“南宮長老，你想弟子怎麽做？”
“四日之後，我將親自帶隊前往大荒一探究竟。此次將帶領所有精銳弟子一同前往。你雖入院不足十日，但你實力早已超過多數弟子。
今日把這塵封許久的往事說與你聽，就是想問你一句:是否願與上靈院共進退？”
這近在眼前的機會，沐翊又豈可放過。
隨即單膝跪地，“弟子魯莽，蒙長老不棄。願追隨長老，與上靈院榮辱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