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夏皇本來就立身不正,這皇位來得也是偷偷摸摸。
雖然說現在天下安定了不少,但是這件事大家可沒忘呢,眼看著前朝遺孤一個個的都不得好死,眼下隻剩下夏辰一個,也是朝不保夕。
這其中,怎麽會沒有貓膩?
如今,秦王遇刺,不過就是多了幾句流言,上麵就如此的大張旗鼓要殺人,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麽?
升鬥小民,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一杆秤的,他們雖然掌握不了話語權,卻也是心裏有數的。
這些星星之火,總有一日,可以燎原。
這就是夏辰離京之前給夏皇的禮物。
小小的一件事,卻已經失去了大半民心,他倒是要看看,夏皇如何挽回這個局麵。
其實,國家大事,真正說起來不過就是百姓的小事,老百姓過日子,哪裏有那麽多的波譎雲詭?
還不就是衣食住行?
可是偏偏,夏皇的眼睛長在腦袋頂上,根本看不見這些。
夏辰收起沈幼薇的信件,暗罵沈濤愚蠢。
就藩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無論如何沈幼薇都是要跟著一起走的,就說現在把人關起來,有什麽意義呢?
這不是平白破壞父女關係嗎?
夏辰坐在那裏,手指輕輕地在桌子上點了點,他馬上就要離開京城,去秦地了。
那秦地民風彪悍,又在邊境線上,這一路上,山匪馬賊還有各路刺客一定是不少。
可是偏偏,現在還不到用前朝力量的時候。
想了想,夏辰站起身來:“阿福!去天牢!”
“王爺,您剛剛遇刺,去天牢做什麽啊?”阿福是夏辰的影子。
生下來就跟夏辰在一起,是夏辰的人肉護盾,武功極高,忠心耿耿。
跟夏辰一般的年紀,卻老成持重。
“本王就要去秦地了,但是手裏隻有五千老弱殘兵,連個師爺和賬房先生都沒有,這不是光杆司令嗎?”
“難道你以為,秦地的人,會比我們帶過去的更可靠?”
夏辰一針見血。
這夏奎就是隨了夏皇了,爺倆都是一樣的無恥,滿嘴的仁義道德,幹起缺德事的時候,那可是絲毫不手軟的。
“王爺說的是,隻是,那也不該去天牢尋找啊。”阿福有些為難的看著夏辰。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也進過一次天牢,所以對那裏有情感了?
夏辰給了他一個白眼:“不要想入非非,天牢都是前朝舊臣,或者是得罪了皇帝的,相對來說,有才能又可靠,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怎麽把人弄出來啊?”阿福有些為難的看著夏辰。
他雖然有封號,是正經的親王,但是也是沒有資格隨意從天牢裏麵帶人走的。
夏辰晃了晃手裏的令牌,笑了笑:“我有這個。”
這是跟著沈幼薇的信,一起送過來的,兵部尚書的令牌,有了這個,自然是可以把人給弄出來的。
見狀,阿福欽佩不已:“王妃果然厲害!”
這一句王妃,深得夏辰的心。
他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很快就到了天牢。
秦王現在風頭正盛,所以天牢的人也不願意得罪,並沒有阻攔,直接就把人給放了進去。
“前朝兵部尚書宋召,對吧?”夏辰站在牢房門口,對著裏麵說了一句:“新朝建立之初,就被抄家流放,男丁全部流放三千裏,女眷則是被充為官妓,你本人被關在這裏,出獄無望,是吧?”
牢房內,坐著一個人,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可是腰背挺直,就算是在這樣雜亂的地方,也保持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傲骨。
聽了這些,他轉過頭來,淩亂頭發遮擋下的眼眸,透露出一絲恨意,不過聲音倒是平靜如水:“是。”
“我是夏辰,前朝遺孤,長公主的兒子。”夏辰對著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並未做錯任何事,隻是朝堂更迭,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宋召並不回話。
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冒充前朝遺孤來試探,他甚至都已經有了免疫力了。
見狀,夏辰也不生氣,隻是開口說道:“你兩個兒子,都在秦地流放,還有三個女兒,在教坊學藝,我暗中探查過了,都還是清白之身,所以就叫人悄悄買了下來,一個叫巧兒,一個叫靈兒,是吧?”
聽見這兩個名字,一直淡然的宋召,終於是有了反應。
他忽然起身,衝了過來,可是身子距離門口一步之遙的時候,卻又整個被拽了回去。
鐵鏈摩擦的聲音,刺耳難聽。
夏辰這才注意到,他的琵琶骨穿透,整個人是被拴在這裏了。
“你到底要做什麽!”宋召目眥欲裂:“她們還隻是孩子,她們是無辜的!”
“是無辜的,你兩個小女兒的清白之身,是大女兒用命換來的,可是你覺得,能保持多久?你身為一家之主,子女父親,難道不應該想辦法,庇護他們平安?”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你若肯跟我走,我保證,他們都能平安無事,回你身邊。”
夏辰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這些話,絕對不是在畫大餅,都是他最真誠認真的承諾。
“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我叫夏辰,我母親是長公主。”
短暫的沉默過後,宋召忽然哈哈大笑。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鐵鏈,因為劇痛,臉擰在一起:“我如何出得去!”
“我可以幫你。”夏辰語氣篤定。
宋召笑了一聲:“這是最堅硬的玄鐵,沒有鑰匙,打不開,鑰匙在皇帝手裏。”
“他不會殺我,就是要我活著,要我留在這裏,日夜折磨我。”宋召咬牙:“隻有這樣,那些想要複國的人,才會懼怕,才不敢亂動。”
當然這都是夏皇自己的變態想法。
因為真正想要複國的人,是不會因為這個,就懼怕的,這樣的行為,隻會激怒他們罷了。
“我可以開鎖,你信我。”
夏辰的聲音,似乎是帶著魔力,讓原本不可能的事情,都變得希望滿滿。
“三日後,我還會來,到時候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夏辰看了一眼阿福。
阿福會意,朝外麵看了看,對著夏辰搖搖頭。
夏辰立刻拿出了前朝令牌。
“等我!”
宋召看見這令牌,瞳孔驟然收緊。
立馬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願為少主,肝腦塗地!”
夏辰見狀,有些尷尬,早知道這令牌這麽好用,他剛才廢話那麽多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