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服口服
“毒閻王，你混蛋，你這是公報私仇，啊……”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寧暢的淒慘哀嚎聲傳遍整個安康鎮，久久不散！
毒閻王對寧暢的治療，又或者說是懲治一直持續了整整半日。
這半日，寧暢的遭遇也在他的一聲聲慘叫中傳遍安康鎮的大街小巷，隻是在得知事情的原委，並沒有什麽人同情寧暢，反而有很多人趕來圍觀這場公開處刑！
經過毒閻王半日的銀針排毒折磨，寧暢已經沒有力氣慘叫哀嚎，不過依然喘息著，並且身上的疫病也治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毒閻王因為寧暢的辱父言論，假借治病教學之名對寧暢處以公開處刑，但也並沒有對其下死手，一方麵寧暢罪不至死，另一方麵，毒閻王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宅心仁厚的神醫，但也不是弑殺之羅刹。
經曆了前期的銀針排毒之後，毒閻王緊接著又開始了毒方的配製，期間同樣邀請眾人觀摩，並且以寧暢為樣本進行臨床教學。
當然，給寧暢的湯藥中，毒閻王是絕對不可能摻入帝王之血的，而且寧暢也根本不需要。
之前的垂死男子是本身燈盡油枯，再想抗住一碗毒藥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毒閻王隻能用帝王之血給他續命。
而寧暢就不一樣，雄厚的經濟實力，寧暢患病以後肯定也沒少服用靈丹妙藥，所以病情沒有之前的垂死男子那麽嚴重，身體底子還在，寧暢自然就不需要帝王之血作為保命神符。
有寧暢這個實驗樣本，毒閻王的教學也更為生動全麵，幾乎是把整個治療方案中的一切不良反應和應對之法都涵蓋了，所以金乾等一眾醫者對治療疫病的手段和毒方也是進展神速，即便此時還沒掌握全部，但也不至於治一人死一人，足以開診治病，待日後的實操中不斷摸索嚐試，技能掌握也會越來越熟了，診治自然也就更加安全。
一日的教學治療後，寧暢終於是結束了地獄般的一天。
“寧公子，你的病已經治好了，回去休息幾日就能痊愈。另外今天多謝你的配合，我代大家向你表示感謝！”正式結束治療，毒閻王壞笑著由衷地向寧暢道。
雖然寧暢這人實在可惡，在此次教學中也是被毒閻王騙入坑的，但不可否認他對此次教學的幫助是巨大的。
“寧公子，多謝了！”
“多謝寧公子今日的舍身相助！”
……
繼毒閻王之後，一眾觀摩學藝醫者也是連連向寧暢表示感謝，隻是語氣大多是調侃和嘲弄！
對於周圍嘲諷般的感謝，寧暢毫無回應，因為此時的他已經被折磨的精疲力竭，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不過但凡他還有一點力氣，恐怕也隻會對周圍這些人咒罵一頓。
眾人向寧暢表達完感謝，一直在旁邊等候的家丁就立馬上前。
寧暢的家丁在教學治療期間，一直守在旁邊，看著寧暢被毒閻王等人當成小白鼠，那叫一個心急如峰，可他也不敢貿然上前，畢竟寧暢如今性命全係在毒閻王身上。
幾次家丁實在看不下去，想上前阻止教學治療，可最後都被人阻攔了下來。
縱然兩個家丁都是偽修士，可也抵不過現場一眾，更何況還有毒閻王和金乾這兩個六品大修士在呢！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教學治療結束，家丁立馬架起如爛泥一樣的寧暢，三步並做兩步地逃離閻羅殿。
哄笑著送離寧暢這位“誌願者”，毒閻王緊接著向金乾發問。
“金神醫，治療方法我已經毫無保留的交給你們了，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
“我打算今日先在安康鎮排查一番，把已經染病的人集中起來治療，到時候還請毒閻王能夠親臨指導。另外明日再組織一支醫療隊趕赴那名女子所在的村落，按照那女子所說，村子的疫病已經全麵爆發，雖然我們現在過去有些遲了，但能救一人是一人！”金乾邊想邊向毒閻王回道。
作為藥山在安康鎮的常駐大醫者，金乾的這個決策立馬得到了現場一些醫者的肯定，但也並非所有醫者都是如此。
“金神醫，我家裏前些日子給我來信，說我母親病重讓我趕緊回去！”譚靖率自支支吾吾地向王乾道。
“金神醫，我家裏近日有至親去世，我這段日子一直都在準備回去！”
有了譚靖的帶頭，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這些要回去的，嘴上說的好聽，各有各的理由，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什麽母親病重，至親去世那都是借口，他們就是害怕感染疫病慘死，所以想當逃兵！
一掃這些昔日上門求教的學醫醫者，如今卻不顧即將屠戮世間的疾苦，麵對疫病選擇不戰而逃，金乾不難心痛的發現，這其中不乏被他看中，他日想要引入藥山的醫道人才。
“好，好，今日誰想走我金乾都不強留，但醜話說在前麵，今日不管是誰走了，以後就別想再回來，從今以後我不想在安康鎮看見你們，更不要打著藥山的名號招搖撞騙，否則藥山決不輕饒！”金乾恨鐵不成鋼地向那些逃跑醫者沉喝道，這是對他們的威脅，也是對他們最後的挽留和期望。
但是麵對金乾的威脅，這些想要逃跑的人盡管有一瞬間的猶豫，可一想到事關身家性命，最終還是沒有一人回頭！
目送譚靖幾位落跑的醫者，看到金乾對譚靖幾人離去背影滿臉的怒其不爭，毒閻王遂上前寬慰。
“他們或許就不適合走醫道，現在離開對他們也不見得就是壞事，至少就當下的疫情情況而言，他們至少不用陪我們一起身處險境，能活得更好。當然，你也不能怪他們，他們畏懼疫病選擇離開，隻是放棄醫者做回了一個普通人，又不是什麽殺人放火的惡行！”
聽完毒閻王的這一番話，金乾臉上怒氣迅速消散，但是緊隨而來的卻是自責和內疚。
因為金乾回想起先前的自己。
就在初次麵對先前的垂死男子時，金乾一直都沒有表態，雖然沒有和譚靖那麽一起嚷嚷著活埋病患，但作為醫者，也不應該對病患不管不顧，說到底，當時他也害怕了！
“你說的不錯，我之前也為這烈性疫病怕死退縮，我又有什麽資格責怪他們呢。所以這事也怪我，怪我沒有作為醫者的覺悟，沒有教好他們一個醫者最基本的醫德，我枉被世人稱為神醫！”話到最後，一時激動的金乾猛錘自己胸口以示懲戒。
見金乾放下譚靖幾人後，轉而羞愧地自稱不配為醫者。
大戰在即，主將卻沒有迎戰之心！金乾的情況讓毒閻王一陣緊張，連忙再次接話，語重心長的勸解。
“怕死人之天性，隻要是人都怕死，但你現在選擇帶領一眾醫者一起抗疫，這就證明你是一個真正的醫者，神醫之名與你金乾名副其實！”
別人說這話，興許金乾不會有絲毫的反應，但此刻得到毒閻王的肯定，金乾的心結卻在頃刻間解開。
“毒閻王，謝謝你！”向毒閻王微微躬身行禮，王乾謝道。
“之前你說醫術在我之上，我還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我心服口服，”王乾緊接著由衷道，“在醫術上，你治好了烈性疫病，我甘拜下風。在醫德上，你無懼未知的烈性疫病，毅然對垂死病患不放棄的治療，我更是自愧不如！還有傳道受業上，整個安康鎮的醫者幾乎都算是我的學生，可他們遠不及洛雪姑娘。不管是醫術、醫德，還時教學，我金乾都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