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辱父之仇，定不輕饒
談及上代秦王，現場幾乎所有人都在懷念和惋惜，還有對天聖國的憤憤不平，但唯獨一人不是如此。
“你們這都是什麽邏輯？若不是上代秦王執意向天聖國開戰，秦國如今也不會衰敗至此！你們不怪罪就算了，竟然還在這裏稱頌他！”寧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向眾人訓斥道。
隻是寧暢的這一番訓斥，卻並沒有讓任何人讚同。
“我隻知道，上代秦王執政之時，秦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即便是和天聖國開戰之時，秦王也不曾讓我們這些窮苦人受苦半分。反倒是現在的秦國，稅賦連年增加，隻為上貢討好天聖國。對天災人禍卻是不管不顧，還任由各地貪官酷吏壓榨欺淩百姓。”寧暢話音剛落，反而是有人立刻出聲反駁，並且有理有據！
“沒錯，之前我們家還能頓頓吃飽、喝足、穿暖，現在連最基本的溫飽都已經成了問題，幾年前，我兒子還被抓去送到了天聖國，至此再無消息，也不知是生是死！”緊接著前者，又有人附和道，話到最後傷心難抑，直接掩麵抽泣起來。
陸續有人發聲表達了對當下秦王的不滿，怨怒之情也是在這一聲聲聲淚俱下的控訴中層層疊加。
“在如今這個秦國，有誰還會讚許如今的秦國，恐怕也隻有那些貪官酷吏和奸商了！對了，寧家不就是大戰之後突然一夜暴富的商賈之家麽，他們肯定就是串通貪官的奸商。怪不得這寧家公子剛才那麽說，原來是得了天大的好處！”突然，人群中有人冒出這麽一番話，一瞬間，積蓄了滿肚子怒火的眾人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宣泄口，齊刷刷地把含淚的怒目投射向寧暢。
滔天的怒火聚焦在寧暢身上，就好像有十數個小太陽在近距離的炙烤寧暢，讓他如身處火海之中，怒火中夾帶著殺意，並且迅速的濃烈，又讓他如墜冰窟，不寒而栗！
相比之前眾人在毒閻王的暗示下要活埋寧暢，此刻寧暢所麵對的滔天殺意有過之無不及！
此時的寧暢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是犯眾怒了。
“大家都冷靜點，都別這麽激動！要我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人是活在當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這烈性疫病！”就在眾人的滔天怒火將要徹底轉化成殺意之時，譚靖突然冒出來，似是說了句公道道。
譚靖此話雖然不知其真正用心，但也有幾分道理，也是成功讓暴怒中的眾人稍稍冷靜了一些。
“對！對！對！”眼見譚靖降溫初見成效，寧暢頓時眼前一亮，接話再接再厲道，“以前的是非我們管不了，可眼下的烈性疫病才是我們迫在眉睫的正事。這烈性疫病的凶險大家也都見識過了，若是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療，死得何其慘烈。”
“而且此病已經在秦國廣泛傳播開了，除了針對性的治療手段已經不能阻止疫病屠戮秦國，毒閻王雖然有治療手段，但是剛才他自己也說了，他用的是毒方，普通醫者沒個一年半載根本駕馭不了那毒方，可秦國現在的情況已然是刻不容緩，若真等秦國一眾醫者學成，怕是秦國人都死得所剩無幾了。”
“所以至少我覺得不管天聖國這次提出什麽條件，我們為了秦國當下的存亡，為了我們自己都無法拒絕，也沒有能力拒絕！”
寧暢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說出了一個事實，天聖國強悍，疫情肆虐，如今的他們似乎隻有委曲求全！
縱然心裏有萬般不甘，此時的他們似乎也隻有這一個選擇！
寂靜！閻羅殿隨著寧暢的這一番話，陷入一片死寂！
“秦國的路是不是隻有一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寧公子你今日隻有一條活路，那就是付清一萬兩銀子的診治費！”突然，毒閻王的聲音打破這份寂靜，再次響起在閻羅殿內。
聽到毒閻王還惦記著一萬兩銀子，寧暢頓時嗤笑出聲，一臉得意地叫囂道：“毒閻王，你不是想錢想瘋了吧，如今天聖國即將送來抗疫特效丹藥，我現在已經不是非你不可了！”
“是嗎？”毒閻王輕笑一聲，不以為意地接話道，“你剛才也說了，天聖國即將送藥至秦國，可這不是還沒送到秦國，更別說送到你手中了！”
“你覺得天聖國的特效藥到你手裏需要多久，一天？兩天？我看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你怕是連點藥渣子的見不到。可你的病還能拖幾日？十天？五天？”毒閻王當著寧暢的麵，一邊掰著手指到數數，一邊淡淡地道。
“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不出三日，你就徹底涼透了！你覺得三日內你能拿到天聖國的抗疫特效藥嗎？”最後，毒閻王信誓旦旦地向寧暢下達最後通牒，也徹底絕了寧暢的幻想。
經毒閻王這麽一分析，原本得意洋洋的寧暢也終於是驚懼的意識到自身當下真實處境，正如毒閻王所說，唯一的活路便是非他毒閻王不可。
意識到這一點，寧暢頓時再次麵如死灰。
本以為發現了一條新的康莊大道，卻不曾想無福消受，擺在麵前的還是那需要金山銀山墊腳的唯一生路！
“一萬兩銀子的診金，我給你一條生路，也是你如今唯一的生路！以你寧公子的身家，這區區一萬兩銀子也不多吧，用這麽點錢買自己的命，寧公子不虧！難道說，寧公子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這個價？”順利把寧暢導入絕望，毒閻王隨即再次發力。
“之前我還覺得一萬兩銀子是毒閻王要多了，如今看來根本就是少了，要我看就應該收他十萬兩，不，是要他們寧家的全部家產！”毒閻王話音一落，人群中緊接著有人憤憤不平地道，此話一出，附和之人也是接連四起。
寧暢剛才對上代秦王的言論，已經讓眾人對其極度反感，有的人甚至想殺之後快，所以麵對此時此刻毒閻王明擺著的敲詐勒索，明白毒閻王此舉意義和目的的眾人大多都是支持，即便鮮有人想為寧暢說話，此刻也不敢出聲。
“寧公子，現在我隻跟你要這個價，等一會兒可能就不止這個價嘍！”在周圍人的推波助瀾下，毒閻王再次對寧暢激道。
“我付！”這一次，毒閻王話音未落，寧暢就焦急地表態回道，話畢直接從身旁家庭身上搜出一堆銀票，著急忙慌地就遞到毒閻王的麵前。
一萬兩銀子，寧暢並非付不起，一開始隻是想貪小便宜，之後覺得被毒閻王敲詐抹不開麵子，也怕毒閻王借治病報複所以一直死咬著不願。
可如今性命攸關之際，掏錢已經是寧暢如今唯一的出路，寧暢自然不會再扭捏。
“這是一萬兩銀子的銀票！”
看到寧暢送上的巨款，洛雪頓時兩眼泛著綠光匆忙接過，仔細清點銀票真假和數量後，高興地對毒閻王點頭表示確認無誤。
“毒閻王，錢我已經付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治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食言！”一見洛雪確認查收，寧暢就迫不及待地對毒閻王催促道。
見識過烈性疫病最後的慘狀，沒有了金錢顧慮的寧暢隻想盡快痊愈！
“既然寧公子付清了診療費，那我們的治療這就開始吧！”毒閻王也不多言，招呼著寧暢就要開始治療！
在毒閻王的示意下，寧暢三步並作兩步地就迫不及待在一張病榻上躺好準備接受治療，毒閻王也不廢話，直接從針匣中取出銀針就是一針紮上。
“機會難得，外麵想學藝的醫者就別傻站著了，都進來觀摩學習一二吧！”一邊為寧暢第二針上藥，毒閻王一邊淡淡地揚聲道。
以金乾為首，原本擁堵在一起準備偷師的眾人，聽到毒閻王主動邀請，頓時大喜過望，一窩蜂就湧入圍在病榻四周。
看到自己被當小白鼠一樣的圍觀，寧暢頓時有種不祥之感，想起身反抗，卻發現身體就像是不屬於他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寧暢的行動能力喪失，自然是毒閻王的作為，剛才的第一針其實根本不是治病，就是為了徹底斷了寧暢的行動能力。
“毒閻王，你想幹什麽！”發現無法動彈的寧暢不祥之感陡然上升，隨即驚恐向毒閻王質問道，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毒閻王幹的。
可話音剛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響徹整個閻羅殿。
“啊……”
就在寧暢質問聲落下的一瞬間，毒閻王這第二針加了藥的銀針就刺入了寧暢！
寧暢隻感覺五髒六腑在體內翻攪，痛不欲生！
看到寧暢淒慘哀嚎，毒閻王麵露狡黠，然後輕笑著向周圍圍觀的學藝醫者講解道：“這一針我用的是黑背鼇蠍的蠍毒，並且藥量過重，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病人體內五髒翻騰，痛苦難忍！”
看到此處，現場所有人都明白過了，毒閻王這是在給寧暢治病，是在給所有人醫者示範治療疫病之法，也是在借機懲戒寧暢！
當著毒閻王的麵辱沒上代秦王，作為兒子的毒閻王怎麽可能默不作聲，若非礙於如今身份處境，毒閻王怕是早就重拳出手教訓。
辱父之仇，為人子的毒閻王定不輕饒！
即便不能暴露真身，毒閻王也斷然不會放過寧暢對父親的誣蔑，所以就一步步設下陷阱，要好好地懲戒寧暢。
如今看到寧暢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痛不欲生的模樣，毒閻王心中頓時倍感痛快！
不僅是毒閻王，現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毒閻王的用意，掩嘴偷笑的同時，連連對毒閻王的在醫道上的教導點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