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察抓捕不法分子
周喻一直盯著過道那頭,他希望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十五分鍾過去了,那身影並沒有出現。半個小時過去了,那身影還是沒出現。一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見到那個身影出現。
“莫非在火車靠站的時候,他下車從月台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周喻喃喃自語。
“你既然想當好人,那就過去找他呀!”李非故意大聲說,顯然還在生周喻的氣。
周喻搖了搖頭,說:“不要這樣李非,我有預感,這筆天降橫財可能會給我們帶來災禍,咱們得想個辦法把它處理掉!”
李非嗤笑說:“又在說嚇唬人的話!你既然怕它給你帶來災禍,那把它交給乘警好了,還博得個拾金不昧的好名聲。”
李非話音剛落,一位大個子乘警從車廂連接處走了過來。
周喻站了起來,準備把座椅下箱子內匿藏大量現金的情況告之乘警。
李非氣憤地一把把他拉回座位上,低聲而嚴厲地說:“你他媽還真打算把箱子交給警察呀!請你為我那個飽受病痛折磨的妹妹想一想吧,求你了!”
周喻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下,李非的那個妹妹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那是一個隻有十四歲的長著天使臉孔的小女孩,她患的是重度脊柱畸形病,畸形超過150度,因為自身身體的缺陷,她極少跟人說話,眼裏常常含著憂鬱,看得出她很自卑。
在她內心深處,肯定渴望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樣“昂首挺胸”,不過這需要一筆不菲的治療費用,她父母並沒有能力掙錢為她治病,而這筆飛來的橫財正好給了李非很大希望,他想用它來幫助妹妹治病無可厚非。
周喻雖然仍然心存顧忌,但是他不能不顧及老鄉的感受,說:“那好吧,我就不把財物交給警察了。”
“我妹要是知道你為她這樣做,一定會感激涕零的。”顯然,李非是故意這樣說的,目的是怕他又產生把財物交給警察的念頭,於是就試圖給他心靈戴上道德的“緊箍咒”。
周喻當然明白李非的小心思。
周喻對那個疑似調包了自己箱子的男子的言行一直心存疑竇,他試圖撥雲見日——他認為如果那男子真的調包了自己箱子,那麽箱子應該會放置於那男子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或者放在其座位下麵,隻要在那個地方看到自己的箱子,就證明他做賊心虛撒了謊。
“你要去幹嘛?”李非見周喻離開座位往過道上走去,就不免緊張起來。
“上廁所。”周喻決定不告訴他自己要幹什麽。
周喻是往那男子來的相反的方向走的。一路上,他看人看得甚是仔細,不放過每個座位上的人,看行李架上的物品也甚是仔細,另外座椅下也不放過搜查。
穿過兩節車廂,他來到了車廂連接處,一股冷絲絲的生鐵味道直衝鼻子,咣啷咣啷的輪子與鐵軌摩擦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
他目光有意往行李架上擺放規整的物品一掃,突然,一口黑色箱子映入眼簾,他不禁一陣激動,馬上朝那口箱子走去。
他覺得那口箱子就是自己的箱子!
在這節車廂的行李架上,黑色箱子不隻一口,他為什麽覺得那口箱子就是自己的箱子呢?
原來,除了箱子本身與自己被調包的箱子極其相似外,還有就是鎖箱子的仿銅雕花玥瑪掛鎖,這鎖精美別致,是他特意在淘寶上購買的,他認為在這列火車上不太可能有第二個人使用這種鎖,並且還用在了與自己同樣顏色、同樣款式的箱子上。
他突然放緩腳步然後停止走動,因為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麵孔,此時那人正坐在那口箱子下麵的座椅上捧著一本書在看,他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自己的箱子,周喻對那男子十分不滿,明明是對方調包了自己的箱子,對方卻矢口否認,這種極其反常的行為使他更加堅信那筆錢財的來曆十分可疑。
哼,我這就過去質問那家夥,看他還有什麽話可說!周喻這樣想著。
剛走兩步,周喻突然想起了李非想拿那筆錢為他妹妹治病而對自己說的近乎乞求的話,他就停了下來,心想還是不要過去了。
這時,三名身著製服的乘警從車廂一頭雄赳赳地走了過來。
乘警攔住周喻,一臉嚴肅地叫他出示自己身份證。周喻心說莫非車上有不法分子?他摸出皮夾從中拿出身份證,乘警仔細查看了才準許他離開。
隻是一名乘警盤查周喻,而另外兩名乘警則徑直走到那個疑似調包了周喻箱子的男子座位後麵一排的座位旁,要求乘客出示身份證。
周喻發現那個疑似調包了自己箱子的男子已經不在座位上了,四處看了看也不見其身影,心想肯定是那家夥見到警察嗅到了危險氣息,做賊心虛溜走了。
突然,兩名警察把一個年輕男子叫住,厲聲詢問他的行李箱是哪一個。
男子一臉惶恐地說自己沒帶行李箱,警察說你不要耍滑頭,還是老老實實配合警察檢查吧,男子仍然辯稱自己沒帶行李箱。
警察當然不相信他說的,指著行李架上的一排箱子和包要求其他乘客認領並將其拿下來打開接受檢查。
很快,乘客們把自己的箱子和包拿了下來,這一片行李架上隻剩下兩口箱子。
周喻心想如果那男子還不承認自己攜帶箱子的話,那麽警察就有可能會撬開我的箱子,不行,我得過去處理一下!
於是,周喻走過去把自己箱子取了下來,打開來接受檢查。
警察很快把這口沒人認領的箱子取下來並撬開,從裏麵搜出兩塊表麵凸凹不平的巨型“鵝卵石”。原來,這兩塊“鵝卵石”是恐龍蛋化石。
警察怎麽會知道車上有人走私恐龍蛋化石呢?原來,是鐵路公安接到了群眾的舉報。
警察扣押了恐龍蛋化石,並將嫌疑人帶走了。
周喻準備把自己箱子帶走,可是轉念一想要是李非看見了又會東想西想。這樣一想後,他把自己的畢業證拿了出來,把箱子鎖上,然後把箱子放回行李架上。
周喻一低頭,看見疑似調換了自己箱子的男子的座位上放著一本叫《建設工程項目管理》書籍,書的封麵上有用圓珠筆寫下的目標:祝願自己順利通過一級建造師資格考試並拿到執業證書。
在往回走的路上,周喻暗想透過那家夥要考建造師的現象看本質,他是一個腳踏實地、很有上進心的人,這樣的人通常很難把他與黑惡勢力聯係在一起,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麽他調換我的箱子就要另作解釋了。
比如:那口箱子是他在路邊撿到的,或者是偷盜的,他認為箱子裏麵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於是趁機調包了我的箱子。
回到自己座位上,周喻被李非質問為什麽去了那麽久才回來。周喻忍不住把自己如何趁機拿回自己畢業證的情況說了,還分析那家夥調包他的箱子可能存在的原因。
李非首先感到吃驚,接著表示周喻的分析有道理。
“既然這財物不是那家夥的,你也已把自己的畢業證拿回來了,可以說後顧之憂完全斷了,他無法知曉你的名字以及家庭地址,那麽咱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使用這些錢了!”李非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隻有這口箱子的主人找不到那家夥,咱們才可以放心。”周喻仍然有所顧慮。
“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李非在寬慰周喻,同時也是在寬慰自己。
周喻偏著腦袋想,先前我把箱子拿下來接受警察檢查的情況,也許那個疑似調換我箱子的男子正在某個隱蔽的角落看得清清楚楚呢,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肯定會認為那口箱子裏根本不會有值錢的東西,這樣他會不會過來找借口想拿走這口箱子?
隨之周喻在心裏冷哼一聲,如果他過來,我隻需考考他箱子裏麵有什麽東西,他肯定答不上來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淩晨5:35分,火車緩緩地靠近金城火車站。
這一路上,那個疑似調換了周喻箱子的男子始終沒有來找周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