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尋找真相
眼鏡男下車後並沒有離開站台,他要換乘公交車。
周喻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就密切跟蹤眼鏡男。眼鏡男上車,周喻跟著上車;眼鏡男下車,周喻也跟著下車。
由於周喻行事謹慎,眼鏡男一直沒發現有人跟蹤自己。
眼鏡男轉乘公交在郊區的一個站點下了車,然後朝自家的方向走去。在經過一處兩邊長著蓊鬱的行道樹的無人路段時,他被周喻從後麵抓住並用匕首架住了脖子,他頓時被嚇得哇哇直叫,不知所措。
周喻低聲威脅道:“別亂叫,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眼鏡男結結巴巴說:“我沒錢,隻有一......一部手機......我拿它給你吧。”說著就伸手進褲兜裏掏手機。
“我不是為了錢財!我找你,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否則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周喻突然看見那邊有路人走過來,就不禁緊張起來,見不遠處有一棟廢棄的廠房,他打算把眼鏡男挾持到廠房內問話,就命令眼鏡男說:“別說話,跟我走!”
眼鏡男唯唯諾諾說:“好,我跟......跟你走。”
連推帶嚇,把眼鏡男推進了地上一片狼藉的廠房裏,周喻說:“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眼鏡男轉過身一看,不禁“啊”的一聲驚叫:“原來是你!你......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你到底要幹什麽?”
周喻心說我懶得跟你浪費口舌,就讓你猜吧,估計你猜破頭也未必猜到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想起自己現在糟糕透頂的處境,周喻就把它歸咎於眼鏡男調包自己箱子導致的結果,於是惡狠狠地訓斥眼鏡男一番,說我被你這個王八蛋害慘了,你偷了別人箱子,又調包我箱子,你這種下三濫行為實在是可恥、可恨。然後警告眼鏡男說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不準隱瞞,否則我就殺了你。
眼鏡男聽到“殺了你”三個字,就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連忙說:“你盡管問吧,我把......把我知道的都......都告訴你。”
“哎,你叫什麽名字?快把身份證拿出來讓我瞧瞧!”周喻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對方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保不齊以後派上用場。
“我......叫李忌。”眼鏡男猶猶豫豫說。
“快把身份證拿出來!”周喻見他瞻前顧後的不想拿身份證,就厲聲命令道,同時拽了一下他以示威懾。
李忌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隻好心不甘情不願把身份證摸出來。
周喻奪過身份證仔細一看,姓名:李忌;出生:1988年......
記住身份證上的信息後,周喻把身份證還給了李忌。
周喻本想說“我無意中撿到一個U盤,熊之揚不惜代價拿走了它,你知道那個U盤裏麵保存了什麽嗎”,但是他很快調整了思路,覺得應該讓李忌從那口箱子談起,然後再談U盤的事情,好讓自己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個大致了解,於是說:“說說你偷走熊之揚箱子的經過吧。”
“那不是熊之揚的箱子,是申鵬飛的箱子。”李忌有些尷尬。
“申鵬飛是誰?”周喻頗為意外。
“一個無業遊民,自稱婚姻調查員,其實就是個騙子。”
“婚姻調查員?他與熊之揚為什麽會產生聯係?”
“熊之揚懷疑老......老婆在外麵有男人,就請申鵬飛暗中調查他老婆。”
周喻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上次自己拿U盤去贖妹妹和李非時,見到一個跟隨熊之揚的四十來歲、留著小胡子的男人,莫非那人就是申鵬飛?於是向李忌求證,李忌說沒錯,那人正是申鵬飛。
“熊之揚請人調查他老婆;被你從申鵬飛處順走的箱子裏裝了大量現金;還有一個對熊之揚來說極為重要的U盤,這幾件事物串聯在一起就很不尋常!你說說,那筆現金、那個U盤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還有那個U盤裏麵保存的到底是什麽?”周喻盯著汗水涔涔的李忌說。
“我不知道U盤裏麵保存的是什麽,不過我知道那口......箱子裏麵的那筆巨款,是熊之揚用來贖那個U盤的。”李忌一直不敢抬頭看周喻。
既然那筆巨款是用來贖那個U盤的,按理熊之揚把贖金交給申鵬飛後,申鵬飛就應該把U盤給到熊之揚,可是兩樣東西都放在了一口箱子裏,這是為什麽呢?
原來,熊之揚與申鵬飛在電話裏談妥贖金和交易地點後,熊之揚就帶著贖金從金城開車去到銀河市,在某酒店房間他把贖金悉數交給申鵬飛,申鵬飛也信守承諾把一個U盤和一個筆記本給了熊之揚,對熊之揚說你要的東西全都在這個U盤裏麵。
熊之揚開始是有意見的,他表示要看到U盤裏麵保存的內容後才給贖金,申鵬飛說可以,你去買一台電腦來,我打開U盤給你看內容,我的電腦壞了,開不了機。熊之揚見申鵬飛說話斬釘截鐵,不像糊弄人的樣子,認為申鵬飛獲得“封口費”後,這事就可以畫上句號了,於是他以讓步收場。
U盤裏的內容,熊之揚是通過與申鵬飛遠程視頻連接看過的,當時申鵬飛威脅他說如果你不拿錢消災,我就把這些視頻、圖片和文字上傳到網絡上和交到公安局,熊之揚一聽就害怕了,表示願意拿錢消災。
通過一番討價還價後,熊之揚把申鵬飛一開始就索要的四十萬贖金講到了十九萬。申鵬飛知道自己這是敲詐行為,為了謹慎起見,就要求熊之揚必須以現金交易。熊之揚也正有此意,他們一拍即合。
熊之揚離開酒店,就開車走了,從一家電腦門店前經過時,由於放心不下,他就把車停在路邊進店買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準備對這個U盤裏麵的文件進行讀取,他想仔細看看裏麵的視頻、圖片和文字,以便心中有數,然後就對其進行徹底銷毀。
然而當他打開U盤後,發現裏麵空空如也,他覺得自己被申鵬飛騙了,就火冒三丈地打電話質問申鵬飛這到底是怎麽回來,申鵬飛意識到自己拿錯了U盤,就把情況說了,並且安撫熊之揚說你不要生氣,我這就回去把U盤拿給你。
接到熊之揚的電話時,申鵬飛正在一家小吃店用餐。他在五十分鍾前拿到贖金後,就帶著贖金興高采烈地回到了住所,他打算吃完東西返回住所,帶上這筆巨款回鄉下老家。
丟下筷子快速回到屋裏,他發現裝巨款和U盤的箱子不翼而飛了。這時熊之揚又打電話來催促他趕快把U盤拿過去,迫於無奈,他隻好如實告之熊之揚箱子被偷走了的事情。
熊之揚一聽就急了,他擔心那個U盤被人撿到,裏麵的視頻、圖片和文字被上傳到網上引起軒然大波,或者撿到U盤的人看了裏麵的內容後,直接把它交給警察,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後果都不堪設想!
兩人火急火燎地商量一番後,決定聯手調查箱子的下落,並想法把箱子追回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忌已經帶著那口箱子去到火車站了。
李忌是怎麽順走箱子的?
原來,李忌與申鵬飛就住在離火車站不遠的一棟出租樓房裏,兩人比較熟悉,碰麵都會相互打招呼,還互相留了聯係方式,有時李忌還去申鵬飛住處串串門兒,聽他說他當婚姻調查員的不為人知的趣事。
那天李忌正要回老家金城,準備十天後的建造師執業資格考試。
李忌從申鵬飛的房門前經過時,發現門是半開著的(原來申鵬飛獲得了那麽大一筆贖金過於興奮,出門時又正好打著電話,一時大意竟忘記把門關上了),他打算跟申鵬飛打一聲招呼再走,於是走進屋內,可是屋裏沒人。
他看見牆邊放著一口黑色箱子,竟鬼使神差走過去提起箱子掂了掂,發現箱子有些沉,心想裏麵裝有值錢的物品嗎?
刹那間,他心裏生出貪念並不斷膨脹,他走到門邊朝四處看了一下沒人,就返回屋內,提起箱子朝外麵快步走去。
申鵬飛和熊之揚會合後,他們想到了調取住戶安裝的監控錄像,查看到底是誰拿走了箱子,因為離申鵬飛住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監控探頭,但是由於這個探頭的主人不在家,他們隻好等到天黑主人回來後,才得以查看監控錄像,從而鎖定了順走箱子的李忌。
申鵬飛趕緊給李忌打電話,可是李忌已經把手機關了,他認為李忌是做賊心虛才關掉手機的。
直到第二天下火車的時候,李忌才開機。
手機突然收到好幾條短信,李忌點開來看,見全是申鵬飛發的,信息上說我已經通過調取監控錄像得知是你拿走了我箱子,我要求你馬上把箱子歸還我,否則我就報警處理。李忌被嚇住了,心想自己馬上就要參加建造師執業資格考試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出了差錯,那考建這條路就徹底毀了。
他隻好回複申鵬飛說我是拿了你的箱子,不過箱子在火車站被調包了(為了使自己不那麽難堪,他故意說成是別人調包),你那口箱子及裏麵的物品值多少錢,你開個價,我把錢轉給你。
申鵬飛一夜未眠,當他看到李忌發的信息後,心裏猛地一沉,馬上給李忌打電話,李忌鼓足勇氣才滑動接聽鍵。
申鵬飛急切地問:“你說我那箱子被調包了?”
坐在他身邊也是一夜未眠的熊之揚聽說箱子被調包了,急得差點跳了起來。
得到確切的答複後,申鵬飛氣急敗壞地對李忌說:“你知道我那箱子裏麵放了什麽嗎?放了十九萬元的現金哪!還有一個U盤,U盤裏麵保存著很重要的東西!要是你不把箱子給老子找回來,老子一定饒不了你!”
李忌一聽十九萬元現金就傻眼了,他來不及思考申鵬飛為什麽會突然間那麽有錢,趕緊結結巴巴說:“我知道調......調包者跟我乘坐一列火車,我這就去把......你箱子找回來。”
掛掉電話,李忌跑出火車出站口四處張望,很快發現了周喻與李非在人群中移動的身影,他們正朝著一家快捷酒店走去,看樣子是要投宿,他連忙跟了過去。
看見李非與周喻進入酒店後,李忌就給申鵬飛打電話,把兩人入住酒店的情況說了。
申鵬飛跟熊之揚商量後,認為調包者暫時不會離開酒店,另外主要是擔心李忌單獨一人恐怕很難將箱子拿回來,就叫李忌不要驚動調包者,但是要求李忌必須對調包者進行密切監視,他們馬上從銀河市開車趕赴金城,然後想辦法把箱子拿回來。
後來就發生了熊之揚帶人劫持攜帶贓款跑路的李非的事情。
聽李忌說那筆巨款是熊之揚用來贖那個U盤的,周喻就覺得很驚奇,熊之揚帶著那麽大一筆錢千裏迢迢從金城趕到銀河市,就是為了贖回那個U盤,可見那個U盤對他極為重要,說不定裏麵保存著一個驚天秘密!
周喻認為隻要找到申鵬飛,自己就有可能知道U盤裏的秘密,隻要知道U盤裏的秘密,如果熊之揚再敢逼他去謀害李躍華,他就拿它敲打熊之揚,讓熊之揚不敢輕易造次。
“申鵬飛現在在哪裏?你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我!”周喻命令李忌。
李忌把手機摸出來,翻出一條信息給周喻看,並說:“這是熊之揚帶人挾持你同伴那晚,申鵬飛發給我的。”
“如果三天後你打不通我的手機,那就麻煩你報警,拜托了。”周喻念了出來,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盡頭,“他這是什麽意思?你能打通他的手機嗎?”
李忌搖頭說:“一個星期前就打不通了,電腦語音提示已關機。”
“那你報警了嗎?”
“我順走了申鵬飛裝財物的箱子,我哪敢報警呀!”
熊之揚陰狠歹毒,申鵬飛的手機關機了,他有可能被熊之揚謀害了,畢竟他知道熊之揚不可告人的勾當,還狠狠敲詐熊之揚一筆,熊之揚豈能放過他?
周喻細思極恐,不禁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