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拜在姚公門下
不管是不是出於他的本意,或者說是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關係,已經坐實了事實。
這麽一來,在小汴京再次提高了名聲,也會變成惡名。
前段時間在小汴京詩會好不容易獲得的魁首名聲,徹底毀於一旦了。
姚公卻是不急不躁,擺了擺手,示意門生戒驕戒躁,想要聽趙慶接下來還有什麽話要說。
姚公見他麵對門生們的訓斥,淡定從容,沒有任何的拘謹和緊張,不禁對於他的氣度多了幾分欣賞。
等了半天,始終沒有等來趙慶接下來,或者說是對於他那句狂妄之言的解釋。
姚公多說了一句話:“不想要例生,應該還有其他的想法,你的私塾先生賀先生也在這裏,但說無妨。”
趙慶拱了拱手說道:“學生想要拜在姚公門下。”
這句話一出口,再次引起了在場所有門生的一片嘩然。
“貪心不足蛇吞象,你真有臉敢說拜在姚公門下。”
“我等隻不過是給姚公送了束脩,關係等同於你和賀先生那般的私塾師生關係。”
“我們這些小汴京大姓子弟都不敢說拜在姚公門下,你有什麽臉麵敢拜在姚公門下。”
拜在姚公名下的意思是拜個授業恩師,與送了束脩的私塾先生是兩回事。
比起私塾先生更加親近,幾乎等同於姚公的兒子了。
等到姚公百年以後需要披麻戴孝,倘若姚公膝下無子,作為弟子的趙慶還得負責摔盆,並不是由姚公的侄子摔盆。
相對應的,趙慶繼承了姚公在官場一切的人脈關係,凡是姚公的鄉黨、同年、同窗都要照顧趙慶,就像是照顧姚公的兒子一般。
“哈哈。”姚公先是一愣,隨後大笑了起來:“老夫過去倒是收過幾名弟子,不過都是學富五車的金榜題名進士,你一個白生小子,口氣倒是不小。”
趙慶無奈的笑了:“不是學生的口氣大,是因為賀先生從來不收弟子,便想著拜在姚公的門下。”
賀先生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流露縷胡須,笑罵了一句:“你小子倒是挺會說話,看似是在抬舉姚公,實際上是照顧了賀某的心思。賀某不會因為你拜了姚公為授業恩師就產生不滿,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賀某的心胸沒有那麽狹隘。”
在場的姚公門生都看得出來,賀先生嘴上說的不在乎,在趙慶說出這句話以前臉上明顯的帶著不悅的神色。
就在這句話說完以後,臉色好了一些。
明顯是對趙慶這般懂得人情世故,很是滿意,照顧了賀先生的顏麵。
趙慶鄭重其事的說道:“學生知道姚公的弟子非同尋常,不敢說區區一介白身就讓姚公收了學生為弟子,倘若學生能夠連中小三元如何?”
這句話一出口不僅是在場所有的門生愣住了,賀先生和姚公兩人都是啞然失笑,笑得極為暢快。
沒想到趙慶有如此誌氣,或者說是如此的癡心妄想。
科舉有大三元和小三元一說,大三元暫且不提,大雍王朝數百年來能夠連中大三元的人屈指可數。
無一例外,要麽是成為了宰相,要麽是名滿天下的文壇宗主。
小三元同樣是難如登天,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每一任皇帝的麵子,宣揚這位皇帝的文治武功,連中小三元的讀書人都難上加難。
小三元是指縣試的第一名、府試的第一名、以及鄉試的第一名。
從縣試開始,連續成為縣試案首、府試案首、鄉試解元,成為所謂的連中小三元。
姚公笑著點了點頭:“你的口氣倒是不小,倘若真的能夠連中小三元,倒也可以拜在老夫門下了。隻不過……連中小三元何其的難,堪比在數百萬讀書人裏脫穎而出,成為科舉唯一的狀元,難度堪比狀元,稀少程度比起狀元還甚。”
趙慶自己都知道這句話有多麽的狂妄,才華如詩聖杜甫,照樣是屢次不第,沒有考上進士。
能夠吟誦兩句詩歌,肚子裏有再多的千古名篇,與考上科舉沒有半點的關係。
趙慶何嚐不知道這其中的艱難,若不說出這句話,怎麽可能入得了姚公的法眼。
歸根結底,他隻是一名來自鄉下的白身罷了,引以為傲的白豆腐買賣賺來的銀子,在姚公門生的眼裏都算不得什麽,更不說是淡泊名利的姚公了。
賀先生寬慰了他一句:“有誌氣是好事,這樣吧,隻要你能成為鄉試的解元,不說是連中小三元了,本先生親自給你寫一封舉薦信,讓你去京城裏拜一位名儒當作授業恩師。”
姚公聽了這句話忍不住笑罵了一句:“好你個賀老弟,挖牆腳挖到老夫身上了,他要是真的能夠高中解元,當老夫半個弟子也不是不可以。”
半個弟子可不行,依照賀先生的意思,半個弟子是有弟子之實卻無弟子之名。
換做其他人,巴不得答應下來,在姚公門下求學,獲得他傾囊相授的教導,是任何一名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趙慶卻不想要再姚公門下求學,想要拜在姚公門下,主要為了弟子的名聲。
這麽一來,就像他挖空心思另辟蹊徑成為了土人和苗人的族長,就能從一個毫無關係在官場舉步維艱的寒門子弟,繼承了姚公背後所有的人脈關係。
姚公已經格外開恩了,門生們認為趙倩應該感恩戴德,趕緊連連稱謝才對。
他們雖然是姚公的門生,卻還沒有到傾囊相授的地步,當做衣缽弟子來傳授學問。
聽了姚公說的這句話,一個個滿臉的羨慕,恨不得姚公對他們說出這句話。
雖然考上解元難上加難,本州的鄉試又非同一般,是在文風璀璨的京州參加鄉試。
爭奪鄉試解元這一名頭的讀書人,不單單是小汴京甚至不單單是燕薊府的讀書人了,包括了京城裏的讀書人。
隻要有了這一句許諾,總是有了拜在姚公門下的可能。
趙慶卻是不識抬舉的說道:“學生隻想成為姚公的衣缽弟子,不隻是為了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