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收買打虎英雄
滿桂一個中了箭傷都沒有叫喚一聲的雄壯漢子,眼眶濕潤了,直接在田間地頭跪了下去,聲音哽咽的說道:“滿桂這條命以後就賣給族長了,還望族長不要嫌棄。”
趙慶聽到族長這兩個字忍不住笑了,站在一片平坦的北大荒曠野上,哈哈大笑起來。
一位打虎英雄成為他的族人了。
趙慶吩咐道:“這段時間就在趙家莊子裏住著,倘若是有官差來趙家宅子裏搜查,你帶著妻兒先在北大荒裏躲著,等到官差離開以後再回去。”
滿桂鄭重點頭,不用趙慶說,他都想待在北大荒裏不想出去了。
以前懼怕北大荒是因為裏麵的各種溫病,隻要進來了就不可能活著出去。
現在不一樣了,可以安然無恙的在北大荒裏自由進出,這裏麵還有了他的十畝地。
滿桂瞅著十畝上的水稻田,咧嘴笑了起來,怎麽看怎麽喜歡,晚上都想睡在田間地頭了。
又不敢睡過去,害怕這是一場黃粱夢,醒來什麽都沒有了。
這可是十畝上等水澆田,做夢都不敢想的田產。
事情就像趙慶所預料的那樣,李糧長一家被滅門在整個小汴京引起了軒然大波,由於他是鄉裏的官差,還引起了府衙的嚴查。
官署衙門立即派遣大量人手前往李糧長家裏查看情況,趙慶很快就被列入了重點懷疑的對象,一名捕頭帶著幾名衙役來到他家裏。
倘若是放在以前,趙慶還是那個從鄉下來的窮書生,是個沒有任何功名在身的白身。
捕頭迫於衙門裏的壓力,為了盡快結案,直接就把罪名栽贓在他頭上。
不管是不是趙慶要派人殺的,隻要是拿了人犯,給上麵交了差就行。
現在不一樣了,趙慶雖然依舊是個白身,但他是本次小汴京詩會的魁首,在小汴京是個挺有名氣的讀書人。
捕頭帶著衙役沒有直接砸開門,態度比較溫和的敲開了門,隨便詢問了兩句便離開了。
不敢把罪名栽贓給他,名聲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在於姚公和賀先生的關係。
三班六房的幾名捕頭放下手裏所有差事,全都抓著李糧長一家被滅門不放,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由於村裏人很難流動,想要離開本縣都要衙門裏開具一份文書,以至於很多村民這輩子最大的活動範圍就在本村和附近幾個村。
發出去的海捕公文往往有效,倒不是畫的人像有多麽相似,在村裏隻要出現了陌生人立即就會被認出來。
村民們通報給鄉裏的鄉兵,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首先就要捉拿起來盤問一番。
如果是犯人立即抓起來扭送到衙門裏,如果不是犯人就要查看他身上有沒有攜帶縣裏出具的文書,沒有文書,照樣要扭送到衙門裏。
在出門比較困難的情況下,自從李糧長一家被殺了以後,滿桂全家突然消失了。
滿桂頓時就成為了縣裏懷疑的要犯,為了給上麵交差,畢竟是一名官差的全家被滅門了。
幾名捕頭一商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罪名安在了滿桂的腦袋上。
剛開始隻是為了應付衙門裏的差事,幾名捕頭把罪名安在了滿桂身上,隨著查看李糧長滿門屍體上的傷痕。
幾名捕頭意識到不對勁了,誤打誤撞,真的抓到了真凶。
屍體上的傷痕,居然與當年那頭猛虎身上的傷痕十分相似。
這麽說來,李糧長一家就是被滿桂給滅門了。
至於原因,幾名捕頭沒有去深究,因為原因太多了。
像李糧長這樣的糧長,在鄉裏放著印子錢,害了不少人家破人亡。
想必滿桂也是因為借貸了印子錢還不上了,就把李糧長一家給殺了。
衙門裏立即發出了海捕公文,到處搜捕滿隊的蹤跡,甚至去了好幾趟趙家的莊子。
沒有發現滿桂的蹤影,這個人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讓衙門裏的捕頭們感到了匪夷所思。
反正已經結案了,抓人的事就不歸他們了,隻要能給上麵交差就行。
趙慶在這幾天還是照常讀書,清晨起來順著漕水跑上一圈,日子過得比較平淡。
不過,始終都是外送內緊,時刻戒備著衙門裏的官差過來刁難。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已經準備好了應付官差的人銀錢,始終沒有見到一名官差過來索要銀錢。
不管是什麽原因,總歸是一件好事,度過了這場難關就行了。
一直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李糧長一家被滅門帶來的影響,逐漸消失不見了。
趙慶這才鬆下心來,專心讀書,準備參加今年的童子試。
眼看就要徹底的相安無事了,一名捕頭找上了門來。
捕頭昨晚去小汴京的汴京船娘那裏喝花酒,腦子一熱,把這個月的俸祿全都扔給了船娘。
手裏沒有銀子,沒辦法回家交代,便想著從趙慶身上敲到一筆銀子。
雖說迫於小汴京詩會魁首的名聲,又有姚公賀先生兩人的看重,但為了回家能有個交代,捕頭還是咬了咬牙,鋌而走險敲響了趙慶的大門。
捕頭直截了當的說道:“本捕頭懷疑你與李糧長一家被滅門有關係,跟我去衙門裏走一趟,隻要能夠老實交代,保證你相安無事。”
老實交代不就承認殺了人,哪裏還相安無事,直接就會被關進死牢等候秋後問斬。
趙慶心裏一緊,還以為他真的查出來什麽證據,聞到他一身的酒氣,心裏大致有了個猜測。
坐在門房裏的哥舒翰走了出來,一臉的凶相,以為事情敗露了,想要把這名捕頭給宰了以絕後患。
在後門校場看著的斛律光,默不作聲的走了過來,從哥舒翰嘴裏得知的消息,同樣是有了殺了這名捕頭的心思。
還沒等他們兩人動手,賀雙卿從書齋裏走了出來,輕蹙眉頭,嗬斥了一聲:“姓劉的,勒索誰不行敢勒索我頭上了,你就不怕回頭告訴你娘。”
捕頭睜開醉醺醺的眼睛,看見從趙家宅子裏走出來的那人是賀雙卿,又聽到一句告訴他娘,頓時就醒酒了。
捕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嘟囔了一句:“是我記錯了,把滿桂記成了趙慶,你可別出去亂說,我這就離開。”
說完這句話以後,捕頭立即匆匆忙忙離開了,沒有再提起一點勒索銀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