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閉門羹

管家偷偷看了一眼錢糧師爺,深知老爺最是厭煩潑婦一般的女人,擔心影響了他的名聲。

不想破壞老爺和夫人之間的關係,又不敢不敢說。

錢糧師爺何等精明的人,瞧見管家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瞬間明白了:“這個人是柳喜娘?”

管家不敢隱瞞了,隻能點了點頭:“夫人聽說曾經在汾河村的一名閨中密友李清清,得到大戶人家的夫人邀請,心裏氣不過,正在廂房裏發泄情緒。”

錢糧師爺臉色一沉,他早就聽說了趙慶的名聲,不怎麽看重所謂的小汴京詩會拔得頭籌,或許小汴京的秀才們在乎這個名聲,對於到了他這個地步的人來說就不怎麽在意了。

小汴京詩會的魁首每年都會有一個,對於趙慶這個鄉下人來說是難得光宗耀祖了,在他看來卻沒有什麽。

錢糧師爺真正在意的是,這些小汴京詩會魁首背後的關係,才是讓他看重的東西。

按理說一個來鄉下來的窮書生,沒有多少關係才對。

錢糧師爺對於趙慶卻是有著非同一般的看著,因為他是姚公看中的人。

小汴京本地人隻是把姚公看作每年拒絕朝廷征辟的名儒,對於錢糧師爺就不一樣了,深知姚公在京城的關係有多麽深厚。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趙慶是賀先生的門生,雖說沒有正式拜師,隻是私塾老師罷了。

不過,趙慶有一段在賀先生家裏寄居的經曆,值得了錢糧師爺重視了。

原因還是同一個,錢糧師爺是京城人士,深知在家鄉名聲不顯得賀先生,在京城有多大的名聲。

趙慶同時被姚公和賀先生看中,錢糧師爺對他高看一眼。

起初因為柳喜娘和趙慶出身於同一個村子,柳喜娘和李清清還是閨中密友,還讓錢糧師爺欣慰不已。

特意從知縣老爺那裏求了一盒珍珠粉胭脂,送給了一直想要這種胭脂的柳喜娘。

錢糧師爺怎麽都沒想到的是,柳喜娘居然是和他們兩人關係不佳,甚至可以說上一句有仇。

錢糧師爺收回邁進宅子裏的右腿,看著東廂房的方向多了一絲厭惡,不耐煩的說道:“你去把上個月的賬冊取出來,這段時間在官邸裏住上一段時間,暫時不回宅子了。”

錢糧師爺作為知縣身邊的重要幕僚,說上一句首席幕僚也不會過,在小汴京有專屬的官邸。

本就看不上柳喜娘的出身,如果不是她長得如花似玉,當時又使了一些小手段非她不娶了。

錢糧師爺雖是花甲年紀,卻有大把的妙齡少女願意嫁給他。

錢糧師爺沒把柳喜娘安排到官邸裏居住,隻是在外麵買了一個兩進的宅子,頗有外室小妾的意味。

雖然錢糧師爺的填房,按理來說是正室夫人。

管家聽了這句話,心裏一驚,知道過去不可一世的柳喜娘有可能要失勢了。

管家也沒說什麽,趕緊跑去庫房裏找來上個月的錢糧賬冊,跟著錢糧師爺一起去了官邸。

柳喜娘身邊的丫鬟剛好要找管家支些銀子,去給夫人買些她最愛吃的蜜餞,結果沒在宅子裏找到管家。

丫鬟去了一趟門房,問了門子關於管家的去向,得知了老爺剛才回到了宅子,卻沒有進門。

應該是聽到了柳喜娘潑婦罵街一般的聲音,隨後帶著管家離開了宅子,一句話也沒說。

丫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急匆匆趕回了東廂房,把這件事告訴了柳喜娘。

正在氣頭上的柳喜娘,聽到丫鬟說的這件事,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比起珍珠粉胭脂還要白得多,沒有一點血色。

柳喜娘拿著一隻品質不錯的玉鐲子,準備戴在手腕上,緩解李清清帶來的嫉妒和不滿。

聽了這句話以後,心裏憤懣,手上的白玉鐲子掉到了地上。

“哢嚓!”

隨著一聲脆響,白玉鐲子摔得四分五裂。

這是柳喜娘最為心愛的一隻白玉鐲子,也是她所有手勢裏最金貴的白玉鐲子。

就這麽摔碎了,變成了一文不值的碎片。

“李清清!”

柳喜娘發出殺豬一般的哀嚎,如果不是地上有白玉鐲子的碎片,已經坐在地上撒潑打滾了。

錢糧師爺不打招呼的突然離開,還有白玉鐲子的摔碎,兩件事加在一起,柳喜娘心痛的臉色鐵青。

丫鬟趕緊勸了一句:“聽說縣裏的一名清倌人正在勾搭老爺,想要做老爺的小妾,夫人可不能放任老爺獨自一個人在官邸裏居住。”

錢糧師爺整天住在宅子裏,就能斷了那名清倌人想要成為小妾的心思。

如果是錢糧師爺獨自一個人在官邸裏居住了,已經在表明心意了,這讓柳喜娘更加難受了。

這一切的禍根,都在於趙慶在小汴京詩會拔得了頭籌。

如果不是趙慶突然獲得了名聲,大戶人家的夫人們怎麽會突然邀請李清清去打葉子牌,更不會讓她在錢糧師爺麵前露出潑婦的一麵。

柳喜娘擦了擦眼淚,顧不上哭泣了,慌了神,急匆匆趕往了錢糧師爺的官邸。

隻是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門口的兩名家丁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把她攔在了門外。

柳喜娘氣得咬牙切齒:“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本夫人是正室夫人。”

這兩名家丁不是一般的家丁,是錢糧師爺從京城帶回來的家丁。

從來沒有看得起過柳喜娘,認為作為京城子弟的錢糧師爺娶了一名鄉下女人,玷汙了錢糧師爺在京城的身份。

平時從來不允許她進入官邸,除非錢糧師爺在身邊,帶著她一起進去。

如今從管家那裏得到了消息,知道錢糧師爺在官邸裏住上一段時間,瞬間領會了公子的心思。

錢糧師爺在小汴京買來的仆役,包括管家在內都是喊他一聲老爺,隻有官邸的幾名家丁喊他一句公子。

因為關係不同,錢糧師爺遠在京城的父親還活著,即便是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家丁依舊隻能喊他一聲公子。

兩名家丁也不說話,抱著手臂高高在上地看著她,仿佛柳喜娘才是下人。

柳喜娘氣壞了,由於吃了閉門羹進不去,隻能臉色難看地離開了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