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射雕的猛人
“叮鈴鈴——”
黃婉兒歡快著晃起了手腕,發出小銅鈴的響聲,快心的玩了起來。
趙慶揉了揉她的黃頭發,走出了灶房,大門口傳來了宋寄奴的聲音,以他的心狠手辣,照樣是忌憚黃婉兒的晦氣。
宋寄奴拿出一隻紅鈿匣子交給了趙慶,遲疑了片刻,勸了一句:“你和十名土人組成的陣型對付嚴喇唬沒問題,但絕對不是秦鵝頭的對手,我親眼見過二十名邊關老卒參加械鬥,以邊關老卒的強悍,隻需要十人...不...五名邊關老卒就能輕易殺光你們。”
檀老二見識了趙慶練兵的本事,一直想拉他入夥:“老卒們在邊關廝殺了那麽多年活了下來,善戰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你的想象,一旦接觸瞬間就能找到你們陣型的破綻,隻要出手一槍一個殺光所有人。
檀老二略微停頓,看了一眼宋寄奴,紅光滿麵的說道:“大哥的團練使已經得到了任命,目前招募了兩百名團練,不如一起共謀大事,有大哥在你們中間斡旋,不用拿出銅錢就能解決這件事。”
趙慶沒有反駁,點頭承認了:“隻是依靠十名土人確實不是秦鵝頭的對手,不過我有其他法子,足夠應付秦鵝頭了。”
宋寄奴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皺眉道:“再招一批土人?除非你能招募五十名以上的土人,否則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以你家白豆腐作坊的情況,養活不了那麽多土人了。”
勸了半天,趙慶絲毫沒有動搖,始終堅定自己的想法。
宋寄奴隻能帶著結義兄弟們回去了,再次留下了一句話:“趙兄弟放心,宋某會料理你的後事。”
趙慶無奈了,又是這句話。
對方也是好心,還是對他有恩的好心,說不出反駁的話。
紅鈿匣子裏放著兩塊水晶,家裏早就準備了打磨水晶的器具,吃過胭脂米過後,早早的休息了。
小別勝新婚,晚上一直折騰到了後半夜。
擾得李清清翻來覆去睡不著,等到天色蒙蒙亮勉強睡下了,等到她掀開簾子從土屋裏走出來。
家裏隻剩下她和黃婉兒了,趙慶吃過早飯出去了。
趙慶暫時放下打磨水晶眼鏡,去了東鄉的一處村寨,再次招募十名人手為械鬥做準備。
這次沒去土人居住的土家坑,換了一個方向,前往了苗人居住的村寨。
苗人村寨距離汾河村不遠,隻有半天路程,順著鄉間土路走了半晌午時間,來到了一處村寨。
苗人過的窮苦日子與土人相差無幾,家裏孩子多一個都養不活,依靠出苦力勉強度日。
“你來這裏幹什麽。”
村口站著幾名苗人漢子,警惕看向趙慶,對於外人極其防備,似乎有著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圖。
趙慶操著熟練的苗人話回應道:“阿那,我是汾河村的趙慶,過來招募一些兄弟去豆腐作坊,村寨裏誰最能打。”
苗人漢子愣住了,困惑道:“你怎麽會說苗人話,記得你爹是個中原人,你娘是個土人,不是苗人。”
由於哥舒翰等土人過上了好日子,趙慶的名氣在土人、苗人、俍人等東鄉邊民裏很大,名號比起在普通東鄉村民裏響亮多了。
整個東鄉的邊民隻有哥舒翰等土人過上了好日子,不亞於陡然乍富。
東鄉邊民羨慕哥舒翰的同時,對於趙慶家裏的情況了解一清二楚。
趙慶裝作頗為自豪的樣子說道:“我奶奶是苗人,從小跟著父親就說娘家話,苗人話可是我的母語之一。”
“哈哈。”苗人漢子瞬間就被他臉上的自豪所打動,熱情了起來:“押勾原是自己人,走,我帶押勾去斛律光大哥的家裏,他是村寨裏最能打的漢子了,曾經用弓箭射下來一隻雕。”
射雕?
趙慶笑了笑沒有當回事,大雕飛的很高,沒有遠超常人的膂力箭矢碰不到大雕就落下來了。
有這等本事的人,全是數一數二的猛人,比起打虎要難多了。
順著村寨的道路,走向了裏麵,兩側都是窩棚。
稻草上躺著一名名幹巴女人和孩子,臉色麻木,雙眼空洞無神。
最後停在了唯一的一處窩棚處。
趙慶本來以為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窩棚,瞧見窩棚上掛著的幾支箭羽,趕緊上前幾步,拿在手裏仔細觀察。
“居然真的是雕羽?!”
趙慶滿臉的詫異,抬起眼睛,認真觀察起了斛律光,雙臂骨架很大,比起一般人長出很多。
與此同時,斛律光也在觀察趙慶,得知他是趙慶,又是來找人去白豆腐作坊。
向來沉默寡言的斛律光,隻說了一句話:“隻要能養活家裏的孩子,這條命賣給你了。”
趙慶笑了,笑道很開懷,這就是天雄軍練兵的作用。
趙慶上前幾步,緊緊握住斛律光的雙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別的不敢說,養活一家老小沒問題,隻是......”
趙慶故意歎了一口氣說道:“一個月後要與南鄉秦鵝頭械鬥,連累了你和兄弟們。”
不同人交往有不同人的規矩,讀書人之間勾心鬥角說一半藏一半,麵對邊民需要以誠待人。
秦鵝頭的名號在北鄉很響亮,任何話還是說開了比較妥當。
一般人聽到秦鵝頭的名號,早就嚇得退縮了,不敢與趙慶沾上半點關係。
斛律光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他敢來招惹族長,手裏的大弓射爛他的腦袋。”
族長?
這句族長讓趙慶徹底放心了,對於斛律光的秉性更加滿意了。
隻是跟著他吃飯,以及叫上一聲族長是兩回事。
在秦鵝頭的壓迫下,斛律光為了表明心意,直接喊出了族長。
趙慶都沒想到的意外收獲。
斛律光示意苗人漢子去喊人,家裏的情況與哥舒翰一樣,可以參加械鬥的男人有十名,加上女人、孩子、老人總共近三十口人。
趙慶越發滿意了,尤其是家裏的還有老人,住在田莊就是永遠的主心骨。
斛律光倒是臊的有些難為情,感覺占了趙慶的便宜,對不住他的情義。
畢竟,老人在富戶眼裏是混飯吃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