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瀚海學堂

孟海聽了陳理的話搖了搖頭。

“我剛剛說過,會給陳伯父一份計劃書,至於這本書具體值多少錢,就看陳伯父的心意了。”

陳理雙眼微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聽孟夫子這麽說,我花一文錢就能夠拿到夫子所說地那本計劃書?”

孟海點了點頭,也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地:“那是自然,隻不過我能寫出一份計劃書,就能寫出第二份,至於這第二份計劃書……哈哈哈……”

孟海後麵半句並沒有說完,但陳理已經知道了其中地意思。

陳理如果真地用一文錢買下孟海的第一份計劃書,孟海完全可以將第二本計劃書賣給他的對頭,作為商人的陳理,自然知道這其中該如何取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三個夥計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夥計手中端著玉盞,另外兩個夥計手中各端著幾樣點心。

端著玉盞的夥計從一旁取出了兩個白玉茶盞,將玉盞當中的茶水倒在了茶盞當中。

夥計放下手頭的糕點和茶水之後,便推門離去。

陳理看著麵前金黃色的茶水,眼眸快速的跳動,他忽然伸手抓過茶盞,做出了一副敬酒碰杯的姿勢。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孟海抓過茶盞,輕輕地碰了碰:“合作愉快!”

孟海將茶水一飲而盡,忍不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金黃綠亮,觀音韻,上好的鐵觀音啊!”

陳理愣了愣,旋即笑道:“粗茶淡飯入不了孟夫子的眼,等到孟夫子下回來,我必定好酒招待。”

孟海擺了擺手:“我明天就來,計劃書我今晚連夜加工趕好,明天抽時間給陳伯父送來,陳伯父意下如何?”

陳理眼底閃過一抹興奮。

孟海又在美食樓小坐片刻,喝了幾盞茶,吃了幾個高樓點,便提出離去。

陳理從夥計手裏接過來一個三層食盒。

食盒是由木頭打造而成的,一共三層。

陳理笑著說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我也多日未與令尊見麵敘舊,替我向令尊令堂問好,這些東西勞煩賢侄帶回去,都是我這美食樓的一些特色佳肴。食盒保溫,是我專門找人打造而成的,即使路程較遠,也能保證吃上一口暖菜。”

孟海知道這句話陳理所透露的消息無非就是裏麵的菜很貴,食盒也很貴,這些就算是我送你的一些小禮品給品。

孟海想了想,接過了食盒。

“如此,多謝陳伯父,我定將陳伯父的問號帶到。今日也多謝稱伯父款待,小侄先回去了。”

在陳理的目送中,孟海和陳大年離開了美食樓。

陳大年自然是在陳理的吩咐當中,和孟海多親近,多走動的。

陳理站在美食樓的台階上,望著遠去兩人的背影,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去,原本就肥胖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疑惑以及一抹沉思。

許久之後,陳理笑了笑:“孟海,孟夫子,還是變化挺大的呀。我還以為像他們這些文人不屑於我們商人為伍,沒想到這小家夥的手段比我還高名,就等明天的計劃書咯……”

陳理說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回到了美食樓中。

街口。

陳大年揮了揮手:“孟兄,我就送你到這吧,再往前走半條街就是你們學堂了。”

孟海朝著陳大年揮了揮手:“好,多謝!”

陳大年嘴中嘟囔道:“你不會被什麽妖魔鬼怪附身了吧,你這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我確定你就是孟兄,我肯定認為你被妖魔鬼怪附身了。你懂得實在是太多了,剛剛你和我父親說的那麽多,我就聽懂了一點點。”

孟海聽到這裏,心頭又是一緊,打了個哈哈,朝著陳大年拱了拱手表示告辭。

陳大年走了。

孟海看了看天色,大概是下午四點多鍾的樣子,在這個世界又沒有手機也沒有手表,想要確定時間也就隻能看天色了。

孟海手中提著食盒,走走停停看看間,便已經來到了學堂之前。

孟海這還是第一回站這麽近,看著自家的大門。

整個別院分為前堂,中堂和後堂。

由於學堂屬於前堂,門麵,來來往往的學子很多,所以作為牌麵的大門,打造的也極為氣勢恢宏。

在大門之上,掛著一個牌匾。

相較於美食樓上掛著的牌匾,麵前自家牌匾就顯得有些傷不著排麵。

學堂上的牌匾是由不知名的黃木打造成的,上麵用黑色的墨水大大的寫著四個字:瀚海學堂。

所以整個別院也就以瀚海學堂為名。

相較於美食樓的那塊牌匾上還有金鑲邊,麵前學堂的牌匾上除了極為廉價的黃木之外,也就隻有那四個字顯得惹眼突出了。

孟海一邊抬著門環叩打學院大門,腦海當中天馬行空的思索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要說沒錢,怎麽可能買下這麽大一塊地。前麵是學堂,後麵是居所,周圍還有一些菜地,這占地至少也有好幾畝了。

但是要說有錢,就這一身洗的起球的白色書生服,還有那一看就非常廉價的書桌板凳,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錢。

孟海想到這裏,又想起了答應陳理的計劃書,想著今天晚上又要挑燈夜戰,找回當年高三熬夜苦讀的日子了,又是一陣的唏噓。

門閂被人抬動,大門“吱呀呀”的朝著左右兩邊移動,孟遠生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孟遠生看了看天色,說道:“今天回來的倒是挺早,你這還提著東西?”

孟遠生一眼就看見了孟海手中的食盒。

孟海解釋道:“今天跟著陳大年去美食樓,遇見了陳理陳伯父。這是他帶給我的,托我向您還有母親問個好。”

孟遠生聽到陳理,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眉頭舒展。

孟遠生說道:“沒想到那個鐵公雞轉性了,這種食盒保溫性極好,你拿去後堂吧,正好,你母親也快做飯了。”

孟海答應了一聲,按照記憶碎片的指引,穿過了前堂,看見了前堂的學堂裏麵又坐滿了二、三十個稚嫩的麵容。

孟海這才記起來,學堂是分為上午和下午教學的。

孟海上午教這些孩子們讀讀寫寫,孟遠生下午教這些孩子們一些為人處事的知識,以及詳細講解書本上的內容。

孟海看了一眼正在埋頭苦思的稚嫩麵容,穿過中堂長廊,來到了後堂。

孟海按照記憶徑直的來到了廚房。

孟海正想看看這古人的廚房到底長什麽樣子,腳還沒有踏入廚房,便有一位中年婦人從中走出。

“不爭,你怎麽來庖房了,這裏煙火大。”

孟海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抬頭望向了中年婦女。

這是一位長相端莊的婦人,上身穿著菊紋上裳,下身穿著白色百褶如意裙,頭發盤在腦後紮著一根蝴蝶簪,細長柳眉,隻不過眼角泛著些許褶皺,高挺鼻梁,淡紅色的嘴唇,說話間還能看見臉上一個小酒窩,笑起來非常的慈祥和藹。

孟海記憶碎片瞬間出現了此人的信息。

趙芳秀,字圓寧,孟海的母親。

孟海臉上擺出一副笑容:“母親,這是陳理陳伯父托我帶的,今天我和陳大年去了美食樓,恰巧碰到了陳伯父。”

孟海說著 揮了揮手中的食盒。

趙芳秀露出了溫婉的笑容,她向前快步四五步的距離,伸出手接過了食盒。

趙芳秀露出了溫婉的笑容:“你先回去歇著吧,等到你父親放堂之後,我熱給你們吃。”

孟海答應了一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說實話,現在的孟海與孟遠生和趙芳秀接觸,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即使這兩位現在算是他的父母,但孟海覺得還是少和他們接觸,這要是讓這兩人發現了自己的端倪可就不好解釋了。

孟海來到了書房,這間書房是屬於他和孟遠生的,在東麵和南麵各擺著一張書桌。

孟海來到了東麵的那個書桌,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白色宣紙,擺弄了一下掛在筆架上的幾根毛筆,找到了最細的那一個。

孟海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喃喃自語道:“還好,當時在大學的時候有書法課,雖然我的毛筆字不怎麽樣,但是陳理應該能看得懂吧。這個時代的字體和簡體字差不多,還好這裏有本字典,再根據記憶碎片可以對照著寫一寫。”

孟海磨墨,潤筆,隨後,在白色宣紙的最上方寫了三個大字:計劃書。

然後……然後孟海就覺得自己困了。

孟海找回了當年做數學題的感覺,一邊組織著語言在白色宣紙上刷刷點點的寫著,一邊計算著盈利與價錢。

孟海還擔心陳理看不懂,對於一些點還舉出了幾個例子,都是十文錢以內的例子,畢竟十以內的加減法,掰著手指頭好算。

孟海剛剛寫好一大張宣紙的內容,趙芳秀來叫孟海吃飯。

在瀚海學堂的中堂,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這便是這一家三口平常吃飯的地方。

孟海心裏還想著計劃書接下來的內容,再加上之前在美食樓裏可是大吃了一頓,現在也不是很餓,所以吃的速度格外的緩慢。

趙芳秀和孟遠生明顯是許久沒有吃到這樣的大餐了,陳理帶來的這些東西全都是雞鴨魚肉,甚至還有一小瓶桃花酒。

孟遠生和趙芳秀似乎都知道食不言寢不語的這個道理,所以在吃飯的過程當中,孟海天馬行空的想著計劃書接下來的內容,孟遠生自飲自酌,趙芳秀倒是時不時的給孟海加幾塊肉,眼底之中全都是慈祥與柔和。

孟海被看的一陣不自在。

孟海在上一世的那個自由開放的時代,那位屬於上一世令他最為熟悉的的母親都沒有這麽給他夾過菜,所以,孟海覺得非常不自在。

“我吃好了,先去書房溫習功課。”

孟海本來就不餓,現在這種氛圍他也感覺有點受不了,於是在提出告辭之後,便回到了房間繼續撰寫計劃書。

紅色的燭火照亮書房,孟海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直到五大張紙的計劃書內容全部寫完,孟海這才鬆了一口氣。

孟海感覺現在也就晚上十二點多,想著可以開始屬於自己的夜生活時,趙芳秀和孟遠生催促孟海睡覺了。

孟海在孟遠生那板起來如同數學老師生氣了一般的麵容當中,在記憶碎片裏麵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臥房。

孟海看著麵前這八十多平米的小房間,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身上的書生袍給脫掉,這才發現,書生袍的衣袖不知何時染上了墨水,應該是剛剛撰寫計劃書的時候沾染上的。

孟海也沒管閑,沒有找到衣櫃便將身上的書生跑朝這旁邊的椅子上一扔,雙腳一蹬腳上的布鞋,甩了甩腳將襪子甩到了遠處的凳子邊,枕著那個脖子的枕頭結束了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

孟海將整個身體蜷縮在被褥當中,想著自己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麽多事,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孟海想著明天什麽時候把計劃書給陳理,到時候見到這個老狐狸,又該怎麽說。

孟海想到這裏,又想起來了明天早晨似乎還要早早起來給學堂的那些學生們上課,畢竟他和孟遠生一個人上午上課,一個人下午上課。

孟海想到這裏,又感覺到一陣頭大。

孟海又想著如果從陳理那並獲得了第一筆啟動資金,自己該做些什麽賺錢呢安生?

這個世界好像商人的身份十分低下,讀書人的身份倒挺高,難不成再開間學堂?

孟海天馬行空的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一陣困意襲來,孟海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