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牢房
孟海一路被人押送到天平府總 理衙門。
孟海在進入這天平府總 理衙門之後,就與美食樓的那些夥計被分開關押了。
孟海帶入到了一處監牢。
穿過那陰暗潮濕,又充斥著各種臭氣的走廊,一直來到一處隻有十幾平方米大小地牢房當中。
牢房地地麵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腥臭**,也不知道是食物地殘渣,還是有人在這裏隨地大小便過,又或者被人毆打過後吐出來地各種**。
在這處牢房裏麵,自然不會有板凳桌椅之類地東西。
孟海隻得席地而坐。
孟海想著當時在電視劇裏看見的那些牢房,好歹還有些稻草,或者還有張石床什麽的,但是親身經曆之後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要坐就席地而坐,要睡就直接躺在地上睡。
稻草被褥之類的……你當來這裏是度假?
由於孟海是第一次來到古代的牢房,所以在坐下之後便開始四處張望,雖然心裏害怕,但是更加好奇。
孟海被關押著的這處監牢,所有的牢房牢籠都是由手臂粗細的圓木頭打造而成的,雖然是木頭,但是尋常人可逃脫不出去。
牢房牢籠的每一根木頭中間的間隔隻有一拳左右,就算練過縮骨功的人也出不去。
孟海坐在腥臭髒亂的地上,目光最先望想自己最前方的那處牢房,在裏麵關押著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老者也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孟海。
兩個牢籠雖然隔著三步之遙,但孟海卻能夠清晰的聞到對麵那似乎已經幾個月沒有洗澡的鹹臭味。
龍其老者身上的衣服沾染著各種各樣的粘液,頭發都粘到了一起,配合著那張隻剩下皮的蒼老麵容,顯得分外恐怖,又分外可憐。
孟海目光偏向自己左邊的牢籠,牢籠裏麵是個中年漢子,隻不過身上的衣服隻剩下了一縷一縷的布條,在每一縷都布條上還能看見已經幹涸了的暗紅色血跡。
在中年漢子的身上,也能看見不少還在滴血,或者已經凝固了的傷口。
中年男子躺在冰涼的地麵,隻是側著頭望著孟海,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孟海腦袋又妄想著自己右邊的牢房。
那是一個身著紅色衣裳,紅色長褲的少女。
少女坐在地麵,後背靠著木製牢籠,雙臂環繞著雙腿,腦袋已經快要深深地埋入雙腿之中了。
隻不過可能旁邊的牢房剛剛來了一個新人,少女也是略帶好奇地側過頭看向了孟海的牢房。
孟海所看見的是一張帶著黑色泥土與不知名粘液的半張臉,因為另外半張臉已經被垂下來帶著汙泥的發絲遮掩住。
少女身上雖然穿著紅色的長衫,紅色的長褲,但是從頭到腳卻沾滿著汙泥。
似乎之前被追捕的時候,曾經跌倒過泥潭當中一樣。
少女即使露出了半張臉,但那清秀當中帶著絕豔的容顏仍舊給孟海帶來了極強的視覺衝擊。
孟海後麵的牢房是空的,所以也就沒看。
孟海想要找人說說話,至少可以緩解一下內心的恐懼,畢竟進入牢房,尤其是古代的牢房,這也是他頭一回。
前麵的老者算了,畢竟長相實在是太恐怖。
左邊的中年漢子也算了,人家現在進氣多出氣少,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模樣,人家哪有閑功夫和你聊天。
所以孟海便找向了右側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身上倒沒有被人打過的痕跡,隻是全身的汙泥,再加上臉上的汙漬顯得有些淒慘而已。
孟海朝著牢籠的右邊移了移,試探性的說道:“姑娘,你好呀,你是怎麽進來的?”
紅衣少女明顯沒有想要回答這個問題的欲望,她將腦袋又縮在了雙腿之中。
孟海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試探性的問道:“我們這裏應該不是死刑犯關押的地方吧,不會明天就拖出去砍頭吧?”
這一點是孟海最為擔心的,別人今天當送過來,明天就拉出去砍頭了,這才穿越過來沒幾天,應該不會這麽悲催吧!
孟海前方的那位老者聽到這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公子,你想多了。能在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得罪了一些權貴,但是又不足以致死,那些權貴又不想放我們出去,所以就讓我們一直呆在這裏直至老死。砍頭倒不至於,但是來到這裏就別想再出去了。”
老者雖然滿臉褶皺的老皮,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帶著一種磁性,那是標標準準的大秦普通話。
孟海見到我紅衣少女沒有搭理自己的心思,於是便向前移動了身體,目光望向的那位老者。
“老先生,那你是怎麽進來的呀?”
老者聽到這話,先是笑了兩聲,笑聲也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如果單聽老者說話的聲音不看他的麵容,還以為是因為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呢。
老者站起身子,聲音飽含滄桑。
“要說我呀,我當年也是大秦一位極為有名的說書先生。隻不過有一次喝酒誤事,在一位權貴的家裏說錯了幾個字,就被那家的主人給告上了這天平府,被打了幾十大棍扔進了這處牢房自生自滅,現在算算也有將近五年的時間了。”
孟海聽到這裏,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五年的時間!
自己不會也在這個破地方呆上五年的時間吧!
孟海覺得自己現在笑容都有些勉強了。
孟海左邊牢房當中,那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中年漢子居然醫學奇跡般地坐了起來,身上雖然還滴著血,但是中年人說話的聲音卻是中氣十足。
“說起這件事來我就氣,當時我給別人家做護衛,我家主人因為和人起了爭執,把人家給殺了,結果推到了我的頭上。他給天平府的人塞了點銀子,打點了上下關係,就把這件事賴到了老子的頭上,如果老子能出去,非得殺他千百遍不可!”
孟海看著這位中年漢子,忍不住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孟海問道:“那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中年漢子朝著隔壁空牢房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孟海看著隻感覺渾身上下一真的隔應。
中年漢子說的:“我家主人想要從我這裏逼出一份是我殺了那人的口供,我自然不可能認,所以他們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我就是不認,我看他們有什麽辦法,反正我皮糙肉厚的,又學過今年武,不怕他們的打!”
孟海忍不住再給中年漢子豎起一個大拇指。
孟海又將目光望向了右邊的紅衣少女,可能由於兩個人已經說出了自己進來的經曆,紅衣少女也顯得沒有那麽膽怯了。
紅衣少女看著三個人六隻眼睛望向自己,紅衣少女猶豫了一下,也說出了自己的經曆。
“家父是開醫館的,有一天來了一個官員,還是帶著生病的父親來的。那位官員可能也是尋找了大大小小的醫館,結果都沒有醫好他的父親,恰巧來到了家父開的醫館。結果那位官員的父親因為長時間的舟車勞頓,再加上實在病重,就病死在了我家醫館。那個時候我的父親正為那位官員的父親施針希望能夠再保住幾日性命,結果剛進行了一半,那位官員的父親就死了。”
紅衣少女說到這裏的時候,又將腦袋埋入到了膝蓋裏,似乎是為了遮掩抑製不住的淚水。
紅衣少女的聲音帶著抽泣,隻不過這種抽泣在這天天哭喊聲不斷得牢房裏,麵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紅衣少女的聲音帶著哽咽:“結果那位官員就認為是我父親學藝不精,醫術不當,治死了他的父親,結果聯係了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人,抓了我父親進入死牢,過幾日就要問斬,也把我關押在了這裏,想讓我一輩子也出不去……”
“現在也不知道父親怎麽樣了,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我父親了,我實在是有些擔心,不知道天平府的那些官爺們會不會屈打成招!”
紅衣少女在說話的時候,孟海能夠看見紅衣少女身下的黑石地麵一點點的被打濕,這是被淚水所打濕的。
模仿當中的人,一陣的沉默。
能夠被送入到這處監牢的人,大多數都是如此,被冤枉或者替人頂罪來的。
左邊牢房當中的中年大漢咧開嘴,露出了沾血的牙齒,問道:“看著公子妝容應該是書生,你又是怎麽進來的呀?”
孟海張開嘴,真想把自己的經曆也說出來,畢竟在這處暗無天日的牢房當中,有人說話總比一個人關禁閉強。
孟海正開口想要說出自己的經曆,監牢外麵傳來了一陣鎖鏈被拉動的聲響,緊接著,便有五道人影相繼走來。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那個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主事,在主事的身後,跟著幾位端著盆子的牢頭。
盆子裏端著的是食物。
牢頭將手中的食物分發給一路上經過的有人居住的牢房,這些人一直走到了孟海的麵前。
牢頭將食物分發給了老者,中年大漢,紅衣少女,卻偏偏沒有給孟海。
主事走到了孟海的麵前,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白色的紙張。
主事笑著將紙張遞給了孟海:“隻要你把名字寫到上麵,再蓋個手印,我保你日後在這裏有酒吃有肉喝。不對,你是個書生,應該很缺書吧,隻要你在上麵簽字,蓋手印,以後我天天給你送書來。”
孟海一眼就看見了,在白紙上麵大大的兩個字:罪狀!
孟海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孟海臉上換上了冷笑,直接將手中的白紙撕成兩半,一半用來墊屁股,一般用來擦手,擦手的那一半最後還是用來墊屁股了。
主事見到這一幕,笑了。
主事揮了揮手,在他身後的老頭將裝有食物的飯菜放在地上,他從懷裏取出來了一個類似於夾子的東西,緊接著孟海的牢房大門被打開。
牢頭率先進入牢房,一把抓住了孟海脖子。
孟海在那五大三粗的牢頭手裏,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別說是反抗了,就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孟海現在是呈現跪下的姿勢,雙手背在身後,兩隻細胳膊被牢頭一隻大手抓得動彈不得。
跪下的雙腿被牢頭雙腳踩著更是動彈不得,後脖子被牢頭的另一隻手牢牢地握著,身體更是動彈不得。
前麵牢房的老者,左邊牢房的中年漢子,右邊樓房的紅衣少女,見到這一幕,都是默默的把腦袋移了過去,不忍心再看下麵發生的一幕。
主事又從懷裏取出來了紙張,仍舊是那一章罪狀。
上麵已經寫好了供詞,都是美食樓的陳理是如何用不幹淨衛生的食物招待客人,還有貪贓枉法,賄賂官員,不交賦稅,藏汙納垢……各種各樣的供詞。
孟海知道,但凡自己在上麵蓋上手印,恐怕自己過不了幾日也得要死。
畢竟死人的供詞才更有說服力。
死人的供詞也沒有翻供的可能。
雖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其中的端倪,但是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又豈會擔心有人看出端倪,就算有人看出來了,製造這件事端的人恐怕也有了多處準備,絕對不會讓自己出現危險的。
所以,孟海無論如何也不能簽。
主事手中拿著夾子狀的東西,緩緩的蹲下身來,聲音很是平和。
“都說你們書生最愛惜的就是右手,畢竟右手是用來寫字的,如果你沒有了寫字的這隻手,你以後會如何呢?”
主事話音落下,抬了抬頭,示意按著孟海的牢頭有所動作。
牢頭忽然鬆開了握著孟海雙手的那隻手,隨後一拳重擊在孟海腹部,孟海隻感覺自己肚子當中一頓翻江倒海,隨後一大灘還混雜著食物黏液的嘔吐物便噴了出來。
嘔吐物打濕了他身上的書生服,一股惡臭味水資噴湧。
孟海蜷縮在地上,渾身上下因為疼痛顫抖不止,而那位牢頭卻直接伸過手抓住了孟海的右手。
孟海現在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在牢頭隨意拉扯之下,孟海的手便被拽到了主事的麵前。
主事陰惻惻的看著孟海,他拿起了那夾子狀的東西,直接夾在了孟海的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