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平府抓人

“孟夫子來了啊,稀客,稀客啊。”

陳理對於這個能讓他如今這麽賺錢的夫子,可謂是關懷備至。

“孟夫子有空來我美食樓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問題?我聽桂祥說你開了一家書鋪,是不是缺錢,還是缺人手?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和陳伯父說,陳伯父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陳理聲音剛剛傳出,那肥碩地身軀便已經來到了孟海麵前。

孟海笑著拱了拱手:“我是來看看美食樓地經營狀況如何,畢竟那一份計劃書是我給陳伯父的,總得看看成果,現在看來不會有成效。”

陳理聽到這裏樂了,因為笑容臉上地肥肉幾乎把他地眼睛堆得看不見,但是陳理那得意地聲音仍舊傳了出來。

“還是賢侄有辦法,這幾天賺的錢已經能抵得上原先小半個月的收入了,如果不是朝廷對於我這種大型酒樓附稅太重,這足以頂得上我原先兩個月的收入。”

孟海點了點頭,這正想說關於美食樓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和改進的事宜,忽然聽到美食樓外一陣喧鬧。

孟海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美食樓大門也有著一定的距離,再加上美食樓的人實在是太多,各種喧嘩聲更是議論不決,即使這樣都能夠聽到美食樓外那一陣陣的喧嘩,足以見得美食樓外絕對發生了某種大事。

而且這件大事或許與美食樓有關。

陳理自然也聽到了美食樓外那大聲的喧嘩,陳理也是皺起了眉頭。

孟海正在想著發生了何事,就近十幾位官差衙役如潮水般的從美食樓大門當中鋒擁湧入。

伴隨著十幾位官差踹門而入,整個美食樓當眾響起了一陣陣的喧嘩。

在最前方的幾個官差一邊踹著門,一邊扯著嗓子喊著:“天平府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退去!”

這些官差身上統一紅色與黑色交織的官服,腰間佩戴著三尺長的官刀,手中拿著手臂般長短的棍棒,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

就在這些官差四處大喊感人的時候,從美食樓外走進來了三人。

為首的那人身穿赤雲服,腰配黑煞刀,腰間是白銀明月帶,這條銀白色的腰帶,右邊還掛著一枚刻有特殊紋路的黃金玉佩。

為首的這人居然是巡禦司的人。

巡禦司這人的左側是以為身穿淺青色官服,戴著黑色官帽,一臉胡須的中年男子。

巡禦司這人的右側是一個賊眉鼠眼,但是身上卻穿著名貴絲綢衣物的矮小中年人。

孟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孟海早在電視劇裏就見過官差闖入尋常人的家裏,或者一些酒樓茶館,緊接著便是四處亂翻,四處亂砸。

今日一見,更勝聞名。

隻不過現在所在美設樓的這些官差隻是催促著眾人趕緊離開,並沒有摔凳子砸板的過激舉動。

但是上一世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孟海,那可是沒有見到過這一幕的。

尤其是這些官差的腰間還佩戴著明晃晃的官刀,已經有幾個官差抽出了腰間配備的官刀,催促著在場眾人離去。

孟海忽然想到之前那些官差叫的“天平府”,於是便有幾塊記憶碎片被喚醒。

天平府,在東城,西城,北城,南城各有一個,這就相當於個城當中最大的官府衙門,各城所在的百姓如果遇到了民事糾紛或者刑事糾紛,便可以去各城所在的天平府討公道。

這要放在一個小縣城裏麵,就相當於是縣衙。

隻不過這裏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人口眾多,自然不能用象牙這麽低端的叫法,要不然太丟價了。

天平府分為小天平府和天平府總 理衙門。

小天平府分布在各城各個角落,許多百姓遇到問題會先找小天平府解決,無論是丟了雞鴨牛羊,還是遇到了殺人越貨的事件,在小天平府解決不了的情況下,才會上報天平府總 理衙門,由天平府總 理衙門出麵處理。

這些都是寫在《大秦律例》當中的,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孟海當年可是將這本《大秦律例》坳背如流,所以孟海腦海當中出現的記憶碎片可以說是非常全麵的了。

那位身穿淺青色官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陳理瞬間就認出了這人,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主事,僅僅隻是一位從七品的官員。

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一把手總 理,也隻不過是一位從六品的官員,在朝堂上幾乎沒有什麽話語權,而且時時刻刻還要聽著頂頭上刑部的調遣。

這位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主事走到陳理麵前,趾高氣昂的說道:“經人舉報,你店裏菜品不合規定,還有窩藏逃犯的嫌疑,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孟海可以看見從陳理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也能看見這位主是說話時候不斷向下搖晃的衣袖。

這個時代,大多數的口袋都是在衣袖裏的,能夠將衣袖拽得如此下墜,除非在衣袖口袋裏麵裝了石頭,或者錢袋……

孟海這小腦袋瓜子一轉,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或許就是陳理的對頭或者眼紅的競爭對手使出的手段。

孟海正思索著有什麽辦法能夠化解這件事,畢竟美食樓的賺錢和他有關。

也就是在這時,遠處正在被官拆驅趕的幾個食客忽然口吐白沫,倒地昏迷。

又有幾個正在吃飯的食客從飯碗當中提出來了幾根頭發絲,還有一節沒有被煮爛的……老鼠腿!

整個美食樓本就已經夠混亂的了,那些正在朝著大門湧去的食客看到有人像是食物中毒倒地,又看見那位從飯碗當中直接提起老鼠腿的食客,更加人心惶惶。

各種尖叫高呼聲絡繹不絕,人群推推搡搡,將周圍的桌椅板凳全部掀翻,各種菜湯汁水,還有各種各樣的酒談茶盞摔落在地。

一地的陶瓷和碎片當中,有不少穿著布鞋的食客雙腳被紮破流血,有些人險些摔倒,但是還是蹭破了手臂,鮮紅的血跡瞬間流出。

之前跟隨官差一同進來的那位身穿錦衣華服的矮小中年人,在兩位官差的的保護之下來到陳理麵前。

矮小中年就像是演練無數次一樣,用手指著陳理:“就是他私藏朝廷逃犯,昨日我看的清清楚楚。而且我還看他將許多抓來的老鼠充當食物放進大鍋裏麵燉煮,我還看見他……”

陳理似乎在看見這位矮小中年人的時候,便知道今天是有人給他下套,而且正主就在自己的麵前。

“這個矮小中年人好像是聚義酒樓的東家,一直和我們東家不對付,聽說前段時間兩人還鬧得不愉快。”

“聚義酒樓和我們美食樓差不多大小,肯定是聚義酒樓的這些人眼紅我們美食樓這兩天賺錢,所以才用處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你們小聲點,別被那些官差們聽到了,到時候抓到大牢裏麵嚴刑拷打,假的都要說成真的。”

孟海站在眾多夥計當中,聽著身旁夥計的議論聲越來越小,心中對於這位聚義酒樓的東家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陰狠,毒辣,小動作多,這是周圍夥計對於聚義酒樓東家最多的描述。

孟海站在眾多夥計當中,看著陳理偷偷的給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主食塞了一個大錢袋。

主事接過大錢帶掂量了一下,放入到了袖口當中,但是他在陳理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之後,卻搖了搖頭,似乎拒絕了陳理的某種提議。

陳理似乎因為過度害怕,雙腿不自覺的向後倒退,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栽倒在地,還好身旁的幾位夥計扶了一下。

“咦,這裏怎麽還有個窮酸書生?”

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主是看見了在人群當中穿著白色書生服,極為顯眼的孟海。

有兩位官差心領神會的一左一右,跨步到孟海身後,他們兩人手中的木棍子那麽一架。

孟海隻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臂一緊,觸感冰冰涼涼的,兩個棍子便已經從他的胳膊肘穿向了腋窩,不論怎麽掙紮也掙脫不開。

其中一位官差笑罵道:“沒想到這裏還有位窮酸書生,看樣子你和美食樓東家的關係極為不錯,和我們走一趟吧。”

孟海想要解釋幾句,但是這些官差完全不給孟海解釋的餘地。

這兩個官差一左一右,架的孟海雙腳離地,兩個胳膊被木棍勒的生疼。

孟海就這麽被兩個官差拖到了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主事麵前,主事撩起眼皮,居高臨下的望著孟海,忽然笑道。

“我懷疑你與美食樓私藏逃犯一案有關,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孟海手臂被架著,雙腳離地完全沒有反抗的可能,為了爭取那不存在的希望,孟海張口大叫著:“冤枉呀,實在是冤枉我,什麽事也沒做,冤枉……”

主事看了一眼美食樓中以經全部散去的人群,笑著抬了抬手。

就見那兩位官差輕輕抬動手中木棍,隻是向上抬動了那麽一絲,但孟海額頭上卻已經滲出了冷汗。

“啊……”

兩個手臂的疼痛感刺痛著孟海的神經,一聲痛苦的慘嚎從喉嚨深處爆發了出來。

“咳咳!”

一道咳嗽聲忽然傳來。

是那位進入到美食樓,致使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巡禦司的人。

主事似乎接到了某種命令,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架著孟海的兩個官差手中的棍子向下偏了偏,孟海那一聲聲的慘嚎這才停止。

主事目光又瞟向陳理:“那就和我們走一趟吧。”

主事話音落下,招了招手,他率先離開美食樓。

十幾個官差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是押送著美食樓的夥計離開了美食樓。

陳理走在最前麵,在他的雙手上不知何時已經被銬上了鎖鏈,每向前走出一步身後還有幾個官差拿棍子去拍打陳理的後背,示意讓他快一點。

孟海是被特殊照顧的,可能因為他是讀書人的緣故,在他的身前身後各站著一個官差,後麵的官差推搡著孟海,前麵的官差給孟海開路。

孟海第一次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尤其這一路走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對被官差押送著這一大幫人指指點點,這讓孟海那幼小的心靈承受了巨大的打擊。

孟海能夠聽到身後推搡的官差,嘴中一邊嘟囔著各種罵人的話,一邊表達著對這個世道讀書人的不滿,滿口就是沒有用的窮酸書生。

孟海有想過在人群多的地方大喊幾聲,自己冤枉或者救命之類的話,隻不過上一個聲音剛剛出來,後麵的官差便一巴掌扇在孟海的後背。

尋常人的一巴掌打了也就打了,但是這位官差的一巴掌,孟海隻感覺自己大半個後背都開始發麻了。

一陣陣疼痛感順著後背席卷全身,孟海還是放棄了掙紮的念頭,畢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孟海覺得自己好無力。

孟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生活在這個社會的混亂與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