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古早遊戲世界
盈日一行人進入了一片十分低矮的地區，遠遠看出去，盡頭在遙遠地平線上。
盈日的手裏拿著一個又小又重的東西，她用拇指壓著一個微小的旋鈕，這是康米爾給她的，說是留作紀念的東西。
“他們總是喜歡這樣的東西，說是靈魂的寄托。”
“是嗎？”她的造型像極了某個時期的安如，她緩緩開口，沒了那種活躍，“我有種預感。”
“什麽預感？”康米爾偶爾就像個曆盡滄桑的老人，但更多的時候，他充滿著探索欲，雖然他的語調沒有變化，可盈日仍然將對話進行了下去。
她抬頭凝視著他，“我想，也許事情會以我們沒料想到的方式結束。”
“這算什麽？無謂的祈求？”要是事情有這麽容易，康米爾和她就不至於在這片土地上日夜兼程地前進了。
但前方突然有了突**況，其他人的話響了起來。
“驅動器運轉正常，但是動力不足，過來幫忙。”
對話沒有接著下去。
康米爾從底下抽出了工具箱，裏麵的機械露出來，工具箱中央屏幕上閃出了對接示意圖，“之後再說。”
他們再次整理好了一切，剛好也前進到了某個中間的中轉點位。
一條鋼纖維線把不同的機械穩穩地卡在了他們後麵的正方形平台上。
康米爾幹脆地按下開關。
“開始計數，五……”
一線通按鍵讓他們平穩上升。
而聲音仍然響著。“四、三……”
他們看著下麵的平台。
這時盈日碰到了一塊控製板，她的手指開始在控製板飛舞起來。
出現了她熟悉的接口。
“你可以再一次嚐試。”有了掌握命運機會的擬態者顯得更為大膽。
盈日嚐試沉浸，然而下一刻她的意識像水銀珠一樣分開，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她感知的精確度無比不可思議。
但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
這種感覺，讓她的思緒都變得分裂開來。
“怎麽了？”康米爾表現得關切地問。
盈日愣了愣，她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感覺，這讓她不敢再嚐試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沒什麽。”
安如進入了黑暗之中，一種在劇烈攪動中混沌的牽連感，讓她無比難受。
此時此刻她的疼痛是鐵腥味的，這情況比以往想象中都稍微糟糕一些。
她失去了知覺。
一切不可探知。
她所在的房間，周遭的裝置都亮了起來，其中一部分設備是監測安如生命征的，但是所有人看去，都能清除地意識到屏幕上的波動顯示出安如的情況並不樂觀。
哪怕腦波探測的精神波動，也是極其糟糕的狀態。
阿爾伯特忽然想起什麽，打開了自己手邊的控製台，在數以百萬計的條目迅速檢索了自己所要的內容，他將那幾條核心代碼逐一拎出，改動了一些變量。
但他經過了幾番猶豫之後，也沒能下決心觸擊確認按鈕。
“既然都如此，那就試一試吧。”旁邊的研究員說道，他們一同奮戰了那麽久，他明白阿爾伯特的擔心。
他們此時此刻內心也許稍微有點焦灼，但到了這裏，已經是無法回頭了。
按鈕被緩緩被按下。
“接下來，隻能看你了。”阿爾伯特透過玻璃看著仿佛沉睡的安如，不願意多看這樣的場景，他轉頭離開了房間。
對於安如而言，先是無盡的黑暗。
就像是最初的宇宙一樣。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一陣穿梭感後，她仿佛重新在水裏誕生了。
當她穿過黑暗，從那水裏離開，就再次沒了意識。
安如的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看起來像是西幻冒險題材的異世界般的世界。隻是場景和怪物模型感覺少了些真實感。
但是有種令人懷念的感覺，似乎曾經見過。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應該要有個界麵，但安如什麽都沒有，她嚐試了一番也無法調動出遊戲界麵。
也感覺不到腦機接口。
仿佛她就是在這裏誕生的存在。
“冒險者，前方的洞口有很多特殊的符文，你願意幫我們去查看嗎？”老套的人物角色前來發放“任務”。
安如沉默了一下，站直了身體，看向了不遠處的洞穴。
她來到這裏，一定有什麽原因。
也許是安集給她的最後的訊息，讓她進入了這裏。
“一個數學遊戲？”在一個西幻遊戲裏？
在安如麵前的是一款純數學遊戲。
她更篤定和安集有關係了，像這種數學遊戲的專業程度之高，很符合她對安集喜好的了解。
張南門很久以前跟別人開玩笑描述過不少安集對數學的熱愛。像數字是我們唯一永恒的值得信賴的朋友就是來自年輕的安集身上。
她看著屏幕，緩緩地動起了手。
安帆海對安如的所有教育，在當下都成了安如的力量。不過她過往是否喜歡那樣的生活，可如今都變成了成就她的養料。
隨著她的動作，這屏幕上的一串串字符和公式逐漸變得完善了起來。
比以前安如知道的安集打發時間的遊戲難度更高，但是對於安如來說，並不是不可破的。
她雖然沒能見到老人最後一麵，可是她對他做了許多的研究，那些東西都被她銘刻於心。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
安如也看著麵前的題目，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挺難的數學遊戲。
說是遊戲，核心其實是幾十年前的一個數學問題，米斯理論。
米斯理論提供了量子界一個重要的解釋，但米斯方程相應的數學理論還沒有建立起來，特別是在從數學角度作出的米斯假設。
米斯假設成立，能夠用來推導出宇宙標準原子內部所有的物質的基本粒子群的算術整數定量的幾何形式解。
在安如進來前，這個假設還在推進，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物質量子場的宇宙距離階梯態構的動態算術幾何理論模型。
可是無法證明。
然而隨著她跟隨創作者思路的推進。
米斯假設，也正在推進中。
她停下的原因是……
這個理論如果真的成立，如果真的能夠推導，意味著動態的宇宙模型與宏觀天文觀測能夠相印證而吻合，基本粒子間相互作用的表現有了探測可能。
換而言之，預言。
是科學的預言。
安集傳出來的末日消息仍在她的腦海裏盤旋。
是集結了量子力量和米斯理論的推斷嗎？
安集也許無法對外界做出幹涉，可他仍然一步步地引導著安如，走向正確的方向。
這裏的這每一條數據背後，都是某個人的心血。
安如的動作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周遭剩下無數的複雜的公式。
在互動屏幕的交接處，細細看去，無數個微小的0和1密密麻麻浮動在四周，保持著有序格式接連隱去又出現。
“……成功？”
安如失去了生存需求，在不分日夜地進行解答，她竟然真的獲得了答案。
同時，一塊控製台的麵板也出現了。
她睜大了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緩緩地敲出了對接的順序命令。
她被卷入了漩渦裏，切入了矩陣內。
這裏是一片灰色的空間，隻是瞭望四周的話，什麽也沒有。
但是控製台的麵板還在她手邊。
在她想法的牽引下。
銀色的天空，藍色的沙灘，碧綠的海水。
還能感受到一陣風吹過。
暮靄的降臨，黎明的光亮。
一切轉變得相當流暢。
她的控製台，可以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
比她剛才看到的遊戲世界多了幾分真實的雜亂的世界。
隻要她願意，她在這裏可以擁有一切。
但在她通關了遊戲的瞬間，她知道與不知道的過去，統統湧入了她的腦海裏。
不容拒絕。
那些內容似乎在她的意識裏排列成冊，隨意調動。
包括。
SSE智能係統的目標起始與終末。
它想要讓所有人類舍棄肉身，最終以精神形態融入銀河意識中樞，讓人類杜絕所有自然幹擾且永遠種群恒定。
如果活在另一番世界裏，也許全人類都能活得特殊且自由。
但是，那是隨時可能不受控製，隨時被引導著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