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子老祖
築基境前期……
那是練氣士入門的修為啊！
這真是閉關的老祖？不是某位男老祖和某位女老祖在這偷偷生的孽障？
司清落瞬間覺得渾身力氣被抽取一空，差點呻吟出聲，但一想到外麵，隻能硬著頭皮咬著牙挺著跪好：“還請老祖出禁地，解宗門之危……”
哪怕請一隻豬出去，好歹也能詐唬一下敵人是吧？畢竟是禁地請出來的“老祖”啊！
滅宗…能拖一刻便拖一刻吧…
然而，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強撐的跪姿瞬間瓦解，癱坐在地。
“嗯…那什麽，你稍待，先等我修煉一會……”
司清落心頭一陣悲苦，修煉？這會修煉？你腦子有隕石坑吧？
況且你剛剛入門的修為，能修煉到哪裏去？
“唉……唉？！？！”司清落再也忍不住呻吟出聲，隻是後半聲陡然拔高，充斥著愕然、震驚情緒。
猛然抬頭，就見白澤雙手虛按，屁股下麵無數白骨之中，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靈氣如江河倒灌，湧入其體內。
司清落神識掃過，隻是瞬息之間，這位“孽障”的修為便已進入了突破築基境，踏入了凝脈境。
“怎麽做到的？”司清落滿眼駭然。
修為的晉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了？
仿佛比喝水還簡單，瞬息之間破境？
而且，自己都沒察覺到對方築基前期是怎麽忽然變成築基巔峰的！
縱觀離陽大陸，哪怕是再妖孽的天驕級人物，從築基前期到築基巔峰也得一年半載的時間吧？
至於破境，聽說最快的也要一個月啊！
然而，就在她分心刹那，對方的修為再次突破，達到凝脈二層。
“我…要…瘋了！”司清落直覺自己的世界觀在被唰唰唰的往後刷新。
驚喜還在繼續。
唰，凝脈三層！
唰，凝脈四層!
唰…
唰…
……
呃…咋停了？不要停，繼續啊！
白澤的修為提升至凝脈九層巔峰之後，驟然停止。
司清落滿眼茫然，這種空虛感…好難受啊，不要停好不好，唰唰唰的多舒服？
“好了，咱們現在就去會會這什麽天劍宗和藥神宗吧！”白澤站起身來。
修為到此戛然而止，不是他不想繼續提升，而是不能。
前世…嗯，姑且就說前世吧，前世他雖然是仙界四大仙帝之一，但也正是因為修為高絕，如站在絕頂總攬全局，他才能發現一路修煉埋下的隱患以及修煉時走過的誤區，甚至能發現一條更適合自己的修煉之法。
以前是因為尾大難掉，不可能自廢修為重新來過，如今有了機會，他自然要走那條最適合自己的修行之路。
這一世，他選擇的是仙界煉體的至高功法《鬆鶴延年訣》，至於練氣，他根本不需要功法，隻需要配合《鬆鶴延年訣》便可。
如今《鬆鶴延年訣》修煉到第二層“縫肉”，練氣修為最好不要超過相對應的凝脈境，否則靈氣溫養滋潤肉身不完美。
至於退敵嘛…凝脈九層巔峰不夠嗎？
司清落整個人已在風中淩亂，她之前天真的以為，這位“老祖”的修為會唰唰唰一直飆到化河境，然後出去大殺四方，挽大廈於將傾。
誰知唰了兩下，到了凝脈九層巔峰就戛然而止了。
凝脈境九層巔峰的修為？
還不如我！
去退敵？
“走啊！”白澤一躍而下，白骨王座上麵一層枯骨因被抽盡靈氣，瞬間化作塵埃。
司清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祭出飛劍，縱身躍上。
“等等，那個…你帶我一程吧！”身後傳來白澤的聲音。
司清落身形一滯，本就沉入穀底的心情瞬間又蓋了一層寒霜。
好吧，區區凝脈境，本就不足以禦器飛行，看來真沒啥希望了。
她已然對此人信心全無，隻想盡快趕去與師父等人並肩作戰，於是不耐煩的身形往前站了站，將劍身讓出了一半，正好夠白澤站上來的。
白澤訕訕一笑，躍上了飛劍，耳畔疾風呼嘯，飛劍離開禁地，往宗門大殿處衝去。
“呼……咦？不對！”站在飛劍上，白澤深吸一口氣，頓時臉色一變，“這人間界的天地元氣，怎會變得如此濃鬱？甚至…不輸於仙界？這是怎麽回事？”
…………
天澤宗大殿前，僅剩的近百名天澤宗弟子被圍堵在此，前方是圍著他們的近千名兩宗弟子。
敵方，天劍宗、藥神宗此次行動帶隊長老，化湖境後期；各四名化湖境初期隨行長老；近三百名化池境執事弟子；數百凝脈境門人弟子。
己方，天澤宗掌門雲真子，化湖境後期；身邊僅剩四名化湖境初期長老，且均都負傷；二十餘名缺胳膊少腿的化池境執事弟子；三十餘名凝脈境門人弟子。
雙方戰力、人數，均天壤之別。
天澤宗，已是窮途末路。
“雲真子，交出天澤劍、天澤劍訣和靈藥境，我等可留你天澤宗一點香火，否則，今天就是你天澤宗滅宗之時。”
“交，你們還有活命的機會，不交，死！”
天劍宗和藥神宗兩名帶隊長老兩雙眼睛如毒蛇般死死盯著雲真子，語氣滿是戲謔。
天澤劍訣，是驅動天澤劍的獨有劍訣，沒有天澤劍訣的加持，天澤劍就隻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而已，因此天劍宗想要天澤劍，當然要先取天澤劍訣。
可惜天澤宗萬年來，無一人修習成功過天澤劍訣。
而靈藥境，外人隻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可並沒有人知道靈藥境是什麽，長什麽樣！
“哈哈，不妨先從我等屍體上踏過去！”
雲真子仗劍大笑，滿目決然。
修真者的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更奉行斬草除根，交出三樣至寶會活命？
恰恰相反，死得更快罷了！
天澤宗上至掌門雲真子，下至軀體殘缺的門人弟子，無一人例外，紛紛握緊手中劍。
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冥頑不靈！那我們今日就滅了你天澤宗……我們就不信搜不出想要的東西……”
“屆時殺了你，隻需搜魂，一樣能夠知道我們想要的東西在哪。”
兩名帶隊長老獰笑，心中卻有些焦急。
搜魂？嚇唬鬼呢！
若真如他們所說，能搜魂知曉一切，何須這許多廢話？
搜魂秘術，就算瀚海境強者，也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
天澤宗眾人不為所動，眼中更是整齊劃一的露出嘲笑譏諷之色。
天劍宗帶隊長老心中暗恨，沉聲道：“雲真子，那老夫就一批一批的殺光你的門人弟子！我看你能扛到何時！動手！”
一聲令下，過境蝗蟲般的敵方修士紛紛拔劍。
一旦動手，天澤宗區區三十餘名強弩之末的凝脈境弟子，注定頃刻間橫屍當場。
大家拚盡全力想要反抗的同時，也心生絕望。
就在天澤宗眾人以為必死之時，突然，遠遠的天空處傳來一聲冷喝。
“誰敢傷我天澤弟子…”
這聲暴喝充斥著一股霸絕之勢，也帶著無邊的威壓，大戰的雙方臉色瞬間一變。
天澤宗一方滿臉的大喜，這話，這氣勢，難道司清落真的請來了老祖？
天澤宗有救了啊！
所有宗門之人，都將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是當看到司清落禦劍帶著一人時，狐疑瞬間爬上眾人臉上。
咋回事？老祖自己不禦器？！
出場方式沒有威儀不說，怎麽還…有點搞笑？！
這真的是老祖？不會是冒牌貨吧！
所有天澤宗的人心裏都冒出這樣的想法。
但大家還是滿臉的期望，或許，老祖有別的原因？
對麵的天劍宗和藥神宗眾人，則是滿臉的驚容，如臨大敵，那化河境的威壓，可不是假的……
司清落帶著白澤，禦劍緩緩落到了大殿前。
“弟子……請來了老祖……”
司清落也是出乎意料，剛才那神識威壓，的確做不了假。
難道…自己請來的真是一名高深莫測的老祖？
“好……”雲真子滿臉喜色的點頭應了聲好。
可這個好字剛說出口，他臉色瞬間就僵了。
同他一樣滿臉錯愕的，還有其他長老，以及對麵兩宗的人。
凝脈境巔峰！
確定不是開玩笑？！
一個凝脈境的老祖，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而且這人…好麵熟！
“你是白澤……？”雲真子臉上肌肉狠狠顫了顫，他認出來了，這位所謂的“老祖”，可不就是那個躲避自己懲罰，逃進禁地的傻子白澤嗎？居然沒被禁地禁製殺死？
其他長老麵如死灰，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變成了絕望。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老祖是請來了，可誰曾想，請來的竟然是那個傻子老祖。
雖然，白澤的修為終於不再是八年前的築基境了，可一個小小的凝脈境巔峰，能在這大戰中頂什麽用？！
炮灰倒是勉強夠格！
一看到此人，他們甚至連之前神識威壓的事情都忘記了。
對麵錯愕的兩宗之人，瞬間發出一陣嘲諷的哄笑。
“”哈哈……本座還以為你們真請來了老祖呢，原來，請來的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傻子老祖啊……哎喲我去，我的肚子……”
“哈哈，滑天下之大稽，這天澤宗的人，怕是被嚇傻了吧，病急亂投醫啊，請一個傻子來，他們難道以為，憑他就能夠救天澤宗不成？！”
兩名帶隊長老更是捂著肚子狂笑起來。
兩宗在天澤宗布下了不少的探子，天澤宗有個傻子老祖的事，幾乎是盡人皆知。
消失八年，凝脈境？
簡直就是個笑話！
天澤宗眾人神色早已變得難看之極，滿臉羞憤。
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死，他們不怕，可死前為什麽還要讓人受如此羞辱？丟臉至此？
本來以為請來了老祖，可請來的是個傻子，滅宗之危改變不了就算了，今日之事傳出去，死後都會淪為江湖笑柄。
司清落傻愣愣地看著白澤，半天沒回過神來。
人生的大起大落，同樣適用於此刻的她。
怎麽就成了宗門笑談的白澤了呢？！那化河境的威壓作不得假的啊！
她滿心的委屈，又滿心的愧疚，恨不得一頭撞死！
怎麽就找了這麽個貨呢？
關鍵是這樁讓闔宗上下死後都會淪為笑柄的烏龍起源，是自己帶出來的啊！
“覺得顏麵掃地？”白澤嗤笑一聲，歎息道：“都沒落成這般模樣了，天澤宗還有什麽顏麵？”
此話瞬間戳中近百天澤宗弟子的痛處，一時間人人無語。
就在眾人錯愕、譏諷狂笑間，卻見臉色淡然的白澤，踏前一步，笑眯眯的看向對麵的兩宗之人道：
“是嗎，傻子老祖？那本老祖就讓你們感受一下什麽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