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林飛的決定
“你是殺了章餘姚的凶手？”
林飛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溝壑縱橫的老伯問道，有些不敢置信。
“沒錯，還沒感謝當日你幫我指路去望江樓呢。”
“是...是你！”
林飛終於想起，眼前這人究竟為何如此熟悉。
竟是有過一麵之緣。
當日他身上髒兮兮，穿得破破爛爛，如今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竟是看不出來。
任誰能想到，當日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竟敢殺掉麒麟書院的院長，掀起一場大地震。
想到這兒，林飛胸膛升起一股怒火。
衝著趕來的魯三徐四兩人怒道：“把這個毫無人性的畜生捆了，明天一早押送禁軍。”
魯三徐四當即衝上前，找來繩子準備把陳鶴捆起來。
陳鶴此時也已經想開了，並沒有掙紮。
“哥，他是好人，那個章餘姚才該死！”
雷子護在陳鶴身前，替他辯解。
“你在胡說什麽？”
林飛揚起手給了雷子一耳光，指著陳鶴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他殺了章餘姚會有多少無辜人受到牽連？”
“哥。”
雷子被打了一耳光，沒有躲避，迎上前接著解釋。
那個狗官該死。
事情是這樣。
...
...
狗娃的故事講完。
林飛和在場眾人都難以置信，赫赫有名的麒麟書院院長，德高望重的名宿——章餘姚。
當年竟然用屠殺災民的辦法來賑災。
還得到了皇帝的嘉獎，升官發財名利雙收，成為了一代鴻儒。
如果這是真的，未免太過荒唐。
“哥，你說章餘姚是不是該死？殺他是不是為那死去的百姓報仇？”
雷子講完了故事，眼中恨意滔天。
“行了，讓我靜一靜。”
林飛感覺有些棘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家夥。
就單論眼下。
陳鶴殺死了一個年近六十德高望重的老人，害的全城百姓被攪得雞飛狗跳，殺了他無可厚非。
可是，章餘姚當年殺了成千上萬的流民，那些冤死的流民百姓，就該死？
章餘姚還逍遙了三十幾年，享盡人間富貴。
這公平嗎？
“呼~”
林飛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哥，你經常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陳鶴大哥給自己的親人，給那些冤死的百姓報仇，是不是這個理？”
雷子湊上前質問林飛。
心善的小蓮聽完那個故事，眼睛都哭紅了。
也哀求道：“哥，我也覺得那個狗官該死，這種人也太壞了。”
小鈴鐺不像小蓮那般多愁善感，她雖然也恨貪官，但是她想到了窩藏陳鶴恐怖的後果。
看著自己弟弟，她忽然上前揪著他的耳朵，把他從陳鶴身邊拉到自己身邊，和陳鶴隔開一段距離。
“姐，疼疼疼。”
“你還知道疼？知不知道你給咱家惹出多大的麻煩？”
小鈴鐺：“蘭州城都被禁軍翻了個底朝天，就是因為那個狗官被殺了，要是有人告發，我們窩藏嫌犯，咱們全家都會掉腦袋！”
眾人聽到這句話皆是脖子一涼。
對陳鶴的同情消失大半。
“老爺，咱們還是把他交出去吧。”
魯三的媳婦吞吞吐吐說道。
林飛掃了一眼魯三，魯三低下腦袋，和自己媳婦站得更近了一些，兩人步伐整齊站到小鈴鐺身邊。
徐四站在原地裝聾作啞，沒有發表意見，這個人比較善於揣摩林飛的意思，這一次他那不準，選擇閉嘴當一個旁觀者。
小蓮也被掉腦袋嚇到了，看向陳鶴，往後退了幾步，與翠娘一道，緊挨著小鈴鐺站在一起。
反倒是雷子，用力掙開小鈴鐺的手，堅定不移地站在陳鶴身邊。
陳鶴十分欣慰地衝著雷子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蹚渾水。
就在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房間從跑出來，和雷子一起站在了陳鶴身邊。
“小石頭，快回去睡覺！”
翠娘秀眉輕蹙，便要過來帶走小石頭。
小石頭甩開他娘伸到半空的手。
稚氣的臉上滿是怒色。
衝著翠娘大聲道：“娘，幹爹，這位老伯是英雄，殺狗官有什麽錯？我知道有一條...”
翠娘怒氣更甚。
“兩位小兄弟，老漢多謝你們的好意了，人生三大仇得報我已經沒有遺憾了，早就夠本了。”
陳鶴製止了小石頭接下來的話，他不忍心害死這麽小的娃娃。
最終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林飛。
決定權在他手上。
陳鶴此時大仇得報，再加上被困在內城，反正是逃不掉了，倒是挺灑脫。
“我不是什麽聖人，但也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你走吧，我今晚就當沒看見你。”
“明天一早，我會如實告訴禁軍，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你自己的命。”
林飛深思熟慮後對著陳鶴緩緩開口。
陳鶴衝著林飛拱拱手，大步流星朝著大門走去。
“哥，外麵都是禁軍，他出去逃不掉的。”
雷子看向林飛，試圖勸一勸，他知道如果林飛願意幫陳鶴，絕對有辦法。
“閉嘴，蘇家的破事兒咱們都沒處理好，你還想去招惹禁軍嗎？”
林飛有些生氣了，要是他窩藏陳鶴一旦被發現，那將是比得罪蘇家更恐怖的事情，就算是夏雲臣也保不住他。
“伸張正義的前提是保存自己，自己都保護不了當什麽英雄？”
“我...”
林飛的嗬斥令雷子一時語塞，最終還是接受了事實。
...
...
陳鶴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了院子。
林飛正色道：“都回去睡覺，今天晚上誰也沒見過這個人，這是我們能參合的事。”
眾人紛紛點頭，回到房間休息。
...
喔喔喔~
翌日清晨。
林飛剛剛起床，便聽到院子裏傳來翠娘的焦急的聲音。
“小石頭，小石頭。”
“誰看到我兒子了？”
“沒看到啊，是不是在廚房偷吃？”
這是小鈴鐺的聲音。
“沒有，家裏都沒有。”
一股不太好的感覺在林飛心中升起。
難道...
衝出房間。
一番詢問，大家都沒有看到小石頭。
翠娘當即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嗚嗚嗚...肯定是昨晚那個陳鶴把我兒子抓走了？這個殺千刀的。”
“陳鶴他不是這樣的人，要不然怎麽會把我放回來？”
雷子反駁翠娘的猜測。
“都怪你，把那個人渣帶回來，你賠我的兒子。”
翠娘撲向雷子，宛如瘋魔，外麵全是禁軍，被抓住了能活才怪。
“翠翠姐，你冷靜一點兒。”
小蓮和小鈴鐺兩人都差點兒沒攔住翠娘。
“安靜，聽我說。”
關鍵時刻林飛發話，翠娘方才停止了哭泣。
“或許小石頭隻是偷偷溜出去玩兒，一會兒就回來了。”
“沒錯沒錯，肯定是出去玩兒了。”
趕來的魯三夫婦也附和道：“我們家小皮不也經常溜出去玩兒，小孩子都這樣。”
“不，小石頭肯定是被人帶走了。”
翠娘宛如魔怔一般認定。
“行了，大家先出門在四周找一找，一個時辰後匯合。”
“好。”
“我去東邊找。”
“我去早市那邊看看。”
林飛一聲令下，家裏的人便趕緊出門找人。
不管怎麽說，小石頭也是他認下的幹兒子，這個孩子懂事的令人心疼。
相處這麽久也有很深的感情了。
必須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