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贏了仗就回家結婚

“秦兄弟,若是往年,似你這般情況我自要庇護一番,然而今次征兵,確實是有些特殊。”

“特在何處?”

“檀石槐死了。”

“什麽?”

此言一出,一眾的屯戶無不是驚詫無比,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立時就又重新變得嘈雜沸騰了起來。

“檀石槐?草原中千年不遇的梟雄,就這麽死了?怎麽死的?怎麽死的跟鬧著玩似的?”

姓張的屯長掙開秦宜祿的胳膊道:“檀石槐身死,鮮卑內部必然大亂,各部落的頭人不管是誰繼承他的位置,為了樹立威望都必然會對大漢用兵,咱們雲中地處邊陲,便是不征爾等為兵,爾等今年便會有好日子過麽?”

“自那檀石槐一統鮮卑以來,屢屢與我大漢交戰,咱們一直都是輸多贏少,更別說五年前那場大潰,我並州兒郎歸家者十不存一,眼下那魔王終於死了,他們鮮卑要趁機侵漢以樹權威,難道我們不也要趁此機會為咱們的親人報仇麽?”

“秦兄弟,方伯下了嚴令,這次征募,非比以往,既是為了保境安民,更是為了一雪前恥,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逃避兵役,否則必然嚴懲不貸!”

秦宜祿聞言,心知推諉已是萬萬不能,便道:“那屯長可否寬容些許時日,讓我先與萍妹將婚結了,再上戰場?”

哪知那屯長卻道:“可以是可以,可是兄弟,我若是你,這婚,我是萬萬不會急於去成的。”

“這是為何?”

“咱們都是屯戶,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廝殺漢,你那未婚妻連我都知道是個花容月貌的,你又何苦欺負人家?”

“兄弟你此番從軍,若立下功勳,方伯必然不吝賞賜,你拿了財物厚賜回家,高高興興的迎娶你的美妻,豈不比現在這般草草成事,唐突嫁人要更好麽?”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你此番不幸當真身死,她畢竟尚未過門,還是個大姑娘,再去改嫁他人,也能嫁一良配,相反若是與你草草的成了婚姻,那,她可就是寡婦了,朝廷撫恤,可是連前年的都沒有發呢,她又能得到什麽呢?兄弟,當真要做如此自私之事麽?”

秦宜祿聞言,良久無語,半響之後,卻是抱拳拱手,朝這屯長道了一聲謝字。

自家的老婆太美,娶到手裏若是守護不住,那也是給別人在養媳婦,既如此,莫不如就在戰場上好好的拚搏一番。

若真能拚一個出人頭地,說不得能在未來天下大亂之時,也多一分守護媳婦的底氣。

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若是戰場上立下功勳,真的能得方伯厚賜麽?官場腐敗,數年來兄弟們舍命爭來的功績,無不被上官做了人情,又有幾分真的落到過咱們屯戶的頭上?”

那屯長卻笑道:“兄弟有此顧慮也是正常,然而今次與往日不同,咱們方伯,與其他的官員也不相同,兄弟,我可以跟你保證,咱們方伯不是你說的那樣人,隻要你能立功,方伯必有厚賞。”

“這是為何?”

“此番征戰,方伯是下了狠心的,說句不該說的,如今他這並州刺史的任期將近,明年,他必是要調到其他地方做那一郡太守的。”

“然而同樣是一郡太守,人口兩百萬以上的南陽、汝南郡,和咱們雲中這種連五萬戶都湊不出來的小郡,如何會一樣呢?”

“方伯他出身西北,亦是軍功將種,他若想得一大郡,自然也非得有過硬的軍功才行,如此天賜良機,他豈有不拚命之道理?”

“又如何還會吝嗇咱們屯戶的賞賜呢?方伯他不是那樣的人,恰恰相反,方伯為大漢百戰不怠,便是他自己所得的朝廷賞賜,也從來都是盡數分給麾下有功將士的。”

“當今方伯也是軍功出身麽?這卻是我等升鬥小民所不知了,說來慚愧,方伯牧我並州近四年了,卻還不知他名姓。”

“哈哈哈哈,你不知也是正常,不過在西北之地,方伯大名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他姓董,諱名一個卓字,字仲潁,乃是我大漢當之無愧的軍中棟梁,跟著這樣的方伯,何愁有功而無酬?”

“哦~~,居然是他。”

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此時的並州刺史居然會是董卓。

太上層的事情他管不著,未來的事情也輪不著他一個普通屯戶考慮,董卓的人品如何忠誠與否,更是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但若說是董卓帶兵不喝兵血,這話他卻是信的。

這年頭,對於他們屯戶而言,不喝兵血的領導就已經是夢寐以求的好領導了。

隻要他不喝兵血,自己就願意替他搏命,否則賺不到軍功無法出人頭地,將來是個男人就敢惦記自己媳婦,被曹魏滿朝文武笑為綠帽將軍,那還不如死戰場上呢。

扭頭去看杜萍,臉頰處似已有了淚痕,連忙撲進了他的懷裏,一直哭一直哭。

“別哭了,不吉利,等我打贏了鮮卑,帶著賞賜回來再娶你,婚事辦得更風光。”

“婚禮提前,明天,我明天就嫁。”

“還是等我回來吧。”

“我明天就要嫁。”

“你要非得這樣,我今晚就走。”

“那我會在家等你,死等。”

“別,我要是不回來,千萬別等,聽話,不然我生氣了。”

想了想,杜萍道:“你稍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這杜萍便回到了家中,取來了一張弓和一個小箱子大小的錢財。

“萍妹這是何意?”

“箱中錢財,是你的聘禮和我的嫁妝,既發兵事,縣中軍具必然是要漲價的,你速拿了這些錢去集市中轉轉,說不定能買下一身好一點的鎧甲,還有這弓,還有我的胭脂馬你也都拿去,做個備用,說不定就用上了。”

“既是聘禮,如何還有往回拿的?既是嫁妝,又哪有未過門便花用的道理呢?”

“若是人不能回來,我還守著這些錢財作甚?你若是不肯用,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放你走的了,速去吧,莫要踟躕,買得人若是多了,說不得漲價都買不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