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的犧牲者
空氣中似乎醞釀著一股異樣的味道。
兩個女人目光交接，看上去隻是尋常的對視，卻隱隱形成針鋒相對的陣勢。
“小王你真是個率真的人。”
“秦教授，你也挺實在的。”
“小王，你有男朋友嗎？”
“還沒有，正準備找。秦教授，你呢？”
“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為什麽？秦教授你又有才華長得又不差，難道是眼光太高了？”
“工作太忙了，沒有那種心情。而且，我覺得沒有什麽比做實驗更讓人感到充實和快樂。”
“原來您是個工作狂啊……嗯，原來如此，那確實不需要什麽男朋友。”
“不過，有時候出門考察，深入荒山野嶺，還是希望有個可靠的人在身邊，不隻是作為保鏢或者助手，還可以有精神上的交流。”
“秦教授，你不同意讓我當你的助手，原因是覺得我們不會有精神上的交流嗎？”
“你想太多了，我沒那麽想，隻是覺得林洛我在身邊呆了一段時間，我們的配合已經變得有默契，有時候我沒有開口，隻是做一個動作，他就知道我需要什麽……我不想換個人重新培養這種默契。”
這時，王韻涵和秦月敏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旁邊的林洛，他太久沒出聲了，有些奇怪。
結果，她們都傻眼了。
因為林洛已經躺在旁邊的一張空病**睡著了，兩條腿還垂在地上，腳上還穿著鞋呢。
秦月敏彎腰將林洛的雙腿抬上去，並幫他把鞋子給脫掉。
“哎，他一定是累壞了。今天他工作了至少十個小時以上。”
王韻涵聽了心生愧疚，自己今天躺在這裏什麽都沒做，如果今天自己在場的話，起碼可以幫維修隊的同事們分擔一部分的工作量。
“等我明天康複，我會馬上回到崗位的。”
這時，秦月敏費了不少力氣，終於把林洛的睡姿調整正常。
這個過程中，林洛任憑如何擺弄，始終都沒有醒過來，可見睡得特別死。
她喘著氣說：“小洛今晚就在這裏睡了，小涵，你可要看好她。”
“什麽叫看好他，我才是傷員好嗎！”王韻涵不悅地說。
秦月敏淡淡一笑，然後拍拍衣服，轉身走出去了。
這時，營地的活動大廳裏響起了集合的鈴聲。
秦月敏立即移步大廳，然後剛好看到羅教授回來。
一看羅教授那陰沉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太順利。
羅教授走到中央的位置，有人馬上給他遞上一杯熱水。
他先是把水一口氣喝光，才開口說：“同誌們，我接下來要宣布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我個人喜歡說好消息。好消息是經過兩個小時的緊急下潛，兩名船員抵達冰縫底端，然後進行定點爆破，成功炸出一個通往深海的缺口。你們之前有沒有感覺到爆炸的震動？”
大家紛紛說沒有，完全感覺不到任何震動。
羅教授點點頭，說：“感覺不到就對了。你們知道嗎？爆破的深度離地麵有五十多公裏。那是什麽概念，如果三米高一層樓的話，五十公裏就是一萬六千多層樓的高度，光是從地麵下去就用了一個多小時。在那樣的程度小範圍定點爆破，你們在地麵自然感覺不到。我當時在打孔地點附近，我都感覺不到腳下有任何震動。我是從兩位船員莊浩和盧偉的報告中才知道已經引爆了。
好消息就是，兩名船員將深潛機器人投放到深海之中。機器人自行啟動後已經在深海正常潛行，並且不斷向總係統發回來各種探測數據。也就是說，我們這次的主要任務——碎冰計劃成功完成了！”
“哇，太好了！”大家高聲歡呼起來，個別人甚至感動落淚。
可是，歡呼聲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因為他們知道，還有一個“壞消息”跟在後邊。
羅教授等大家都重新安靜下來後，說：“壞消息就是在將兩名船員拉上來的過程中，卷繩機忽然沒電，更換新電池耽誤了一些時間，結果人還沒上來，背包裏的壓縮空氣罐先一步耗盡空氣，他們……就這樣犧牲了。
他們的遺體已經運回女媧號內部，裝入金屬棺材。明天我們將舉辦一場簡單的葬禮，用來紀念今天英勇犧牲的三位團員——郭友明，莊浩和盧偉！”
大家瞬間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團隊總共才二十八人，今天一天就永久失去了三名成員，而且還是三名能幹的青年，可謂損失巨大。
羅教授拍手，持續地拍手。
大家會意，跟著鼓起掌來。
“讓我們用掌聲歡送三位英雄！他們人雖然不在了，但是精神將和我們同在。看得出來，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因為工作時間太長——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安排，災後的補救，工作刻不容緩，必須第一時間解決。現在雖然還沒完全解決，但是最緊要的都解決了，這讓我很欣慰，我們這個團隊充滿了幹勁和毅力，不會輕易被災難打倒。好了，都早點休息吧。至於今天發生的事情，請大家務必保密，不要對外界說起。等到該公布的時候，我自然會對外公布。”
羅教授走向餐桌，已經有人為他熱好飯菜。
秦月敏特意過去看了一眼，和羅教授打了一聲招呼。
她發現羅教授作為臨時總指揮也沒有特權，他吃的食物分量和其他人的一樣多，負責分配食物的護士並沒有給他開小灶。
之後，大家一臉疲憊地回自己休息艙。
王韻涵看了看林洛，回想起之前和秦月敏的對話，心裏五味雜陳。
她雖然沒有前往大廳，但是羅教授在大廳的講話，通過營地內的廣播係統，每一個房間都可以聽到。
聽說今天有三個人殉職，她不由得對著沉睡的林洛說：“林洛你命真大……可是災後補救工作，才剛剛開始呢，不知道今後還有多少危險工作等著我們……我們真的有機會活到會地球嗎？我們會不會像三年前那次載入航天史的‘金星計劃’一樣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