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站在陽光下的身份
“其實陳先生當初在天體研究中心遞交的研究報告，並不是無人問津。至少我們對此就很感興趣。”
吳振峰的話讓陳默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類似的話之前方柔在服務區便利店門口也曾對陳默說過。
但是吳振峰這次的話不一樣，他裏麵透露了太多太多令陳默無法呼吸的信息。
“我的研究報告？”
作為一名曾經自然天體研究中心的研究員，陳默非常清楚，以研究中心名義發送的研究報告，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到的。
哪怕你是一個身家百億的企業家，世界五百強，富豪榜首席富豪，但是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人能越過紅線，接觸到一份由國家級科研單位發出的研究報告。
這就是國家的威嚴，神聖不可侵犯。
即便陳默已經被自然天體研究中心開除多年，但是他當年的研究報告，至今仍然封存在研究中心的檔案室裏。
外界就算偶有傳聞，也絕不可能涉及研究的具體內容。
頂多一些為博人眼球的媒體，結合一些研究中心的傳聞，自我臆想，把陳默編排成為一個“信仰神學”的“瘋狂研究員”。
“為什麽！！！”
“既然你們早就知道我的研究報告，也認可裏麵得出的推斷，為什麽一直沒有站出來，你們知道這些年我的事業，我的家庭，我的人生，承受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嗎？”
這一刻，陳默仿佛明白了所有。
為什麽莊園外麵，會有這麽多士兵保鏢。
為什麽吳振峰跟方柔能接觸到他在研究中心的研究報告。
他好像個流浪的孩子，重新回到母親的懷抱，積壓多年的情緒，一股腦順著內心深處爆發出來。
“陳默，抱歉！”這是吳振峰第一次對陳默直呼其名。
“我們的身份有些敏感，相信你已經猜到了。我們屬於國家一個相對特殊的部門，不在正規體製之內。
當你被自然天體研究中心辭退的時候，我們根本無法站出來替你說話。
因為在正常的體製流程當中，我們這個部門本就是不存在的。”
吳振峰一臉歉意。
一旁的方柔同樣沉默不語。
陳默這些年的遭遇，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或者說，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陳默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
“從你被研究中心辭退之後，我們就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你，你每一次的研究，考察地點，都有我們派去的人。
就連你的家人，我們也有專業的人員保護。”
吳振峰讓人拍下那張陳默在早點攤，悄悄探望徐慧母女的照片，其實也是出於這層目的。
他不忍心陳默一直過著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
“照片是為了給你留個念想，而且我可以對你保證，事情結束之後，一定給你一個能夠站在陽光下，跟家人團聚的身份。”
說到這裏，吳振峰忽而想起什麽一樣，示意方柔拿過一份實驗報告單。
“這是我們的人，在你每次得到神秘數據的地點，進行的測試報告。我們目前雖然無法鎖定這些數據從何而來，但是在每次數據出現的地點，都能檢測到大量粒子穿行的異常數據。”
陳默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接過吳振峰手裏的報告單。
這麽多年神秘數據一直困擾著他，而他卻對神秘數據的由來茫無頭緒。
“粒子是構成物質宇宙的基礎，萬有引力，電磁場，強核力場，弱核力場，全都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之上。
一般情況來說，宇宙中除了電子，質子，中微子這些相對‘長壽’的粒子之外，大多數粒子都是不穩定，即可衰變的。
但它不管怎麽變化，都是有一定規律可循的，但是……”
吳振峰話音停頓了一下，望向對麵眉頭輕皺的陳默。
“我們檢測報告中的粒子穿行數據，完全違背了我們以往的認知。可以確定的是，每次這些數據出現的時候，當前的粒子穿行數據都會出現劇烈扭曲，隻不過這一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所以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更不會影響到現實中的一切。
隻可惜，這些神秘數據每次出現，地點，時間，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所以我們根本無法對它進行更深一步的了解和研究。
隻能檢測到部分事後殘留的數據痕跡。”
吳振峰剛才的話，其實已經解釋了他為何會得到天池坐標的原因。
連事後殘留的數據痕跡都能被他們檢測到，找幾個科研人員破譯一下那些數據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陳默當年遞交的研究報告裏，本就有著破譯數據的方式。
“這份報告單上的數據可以給我一份嗎？它對我非常有用！”這還是陳默在現實中，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有關神秘數據的詳細報告。
如此細致的檢測，必須要有專業的儀器。
而這種儀器，不是什麽地方都能搞到的。
至少陳默不能……
“當然，這本就是屬於你研究中的一部分。”吳振峰答應得十分幹脆。
“雖然剛才你們已經說過了，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們這個部門的具體職責是？”陳默對吳振峰口中的特殊部門，還是抱有一定好奇的。
“陳默，你也是搞科研的，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當前科技無法解釋的事情，但是無法解釋，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們這個部門的職責，就是盡我所能，把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用科學的方式調查清楚。
你身邊一直出現的神秘數據，還有你對月球的研究，就是我們當前調查的主要目標。”
對於吳振峰剛才說的這些，陳默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很多事情，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跟完整數據鏈條之前，貿然公開，隻會造成民眾過分恐慌。
甚至會造成許多不好的負麵影響。
例如陳默當年的事情，就對自然天體研究中心造成了十分強烈的負麵影響。
在媒體的煽風點火，大肆報道之下，不知情的民眾紛紛指責海市自然天體研究中心，為什麽會把陳默這種信奉“神學”的“瘋子”招聘進去，浪費國家寶貴的研究資源。
迫於強大的輿論壓力，研究中心不得已，隻能把處於風暴核心暫時停職中的陳默辭退。
也正是這些媒體不負責任的報道，才使得陳默跟徐慧之間的關係，越走越遠。
讓他產生了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
而這樣的負麵情緒，時至今日依舊沒有完全消退。
但凡隻要有一丁點類似的風聲傳出，海市自然天體研究中心，就會成為媒體口誅筆伐的對象。
“既然你們是國家專門負責調查這些事情的特殊部門，那麽方柔小姐剛才對我說的那些神話故事，肯定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你們手上是不是已經掌握了什麽實際數據？”
陳默感覺整顆心都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這麽多年，他夢寐以求的實際數據如今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