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科學？神學？
海市。
一家手磨咖啡屋內。
“啪嘰~”徐朝陽把一堆厚厚的文件扔到陳默的麵前。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徐朝陽望著麵前跟他從小長大，一起考進市重點高中，一起填報高考誌願，一起進入自然天體研究中心的陳默。
這家夥，甚至一度成為徐朝陽的姐夫，跟他姐姐徐慧組成了美滿的家庭。
然而現在……
徐朝陽望著昏暗燈光下，頭發淩亂，外套褲子磨出漿色，低著頭一邊看資料，一邊狼吞虎咽啃著饅頭，好像幾天沒吃飯的陳默，腦子裏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卻跟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噎~”也許是吃太快，噎出眼淚的陳默抬起桌上咖啡順了下喉嚨裏的饅頭。
好半天，順過氣來的陳默拍著胸口，抬頭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麽？”
這下，徐朝陽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揪住陳默的衣領，把他按在沙發靠背上：“你還記得雯雯的生日嗎？
當初結婚的時候，你怎麽跟我爸媽保證的？
我姐已經被你給耽誤了，雯雯是你的親女兒，你還想把她也給耽誤了嗎？”
此刻，正是咖啡屋生意最好的時候。
不少客人被吵鬧的話音吸引，紛紛朝著角落裏的陳默二人望來。
陳默低頭不語，好半天才開口道：“朝陽，我們都是搞研究的，你應該明白。”
“明白什麽？明白你那套無稽之談？還是要我相信，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那堆鬼扯蛋的東西？”
徐朝陽一把鬆開陳默，眼底寫滿失望。
“科學是嚴謹的，我從沒有說過科學的盡頭是神學，但我相信存在即合理，人類從走下樹幹拿起工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斷麵對未知的一切。
你可以說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不合格的父親，但你不能說我的研究是神學，是假的！！！”
這一刻，陳默昏暗的眼神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堅定光芒。
他用嘴咬著手裏最後半個饅頭，從一旁掉皮嚴重的棕黃色公文包內拿出一本厚厚的手稿。
“月球最深的加格林隕石坑，它的直徑有300公裏，深度6.4公裏，如果是同等級質量的隕石撞擊在地球上，將至少造成1200公裏深的隕石坑。
還有………”
陳默一邊咬著饅頭，一邊拚命翻著手裏發黃的筆記。
“這是四大期刊這些年發布的，有關月球隕石坑的實際數據，不管坑的大小是多少，深度都不會超過四英哩，為什麽在月球上隻能造成這麽淺的隕石坑？
唯一的解釋就是，它下麵肯定有什麽東西，而且非常堅硬，使得這些隕石再也砸不進去了！”
陳默望了徐朝陽一眼，似乎覺得這些老生常談的事情，根本說動不了對方，他合起筆記來到徐朝陽麵前。
“這麽多年，我隻是讓你把研究中心關於月球那部分，不屬於絕密，可以公開的資料數據給我，讓我完成我的研究。
朝陽……徐慧跟雯雯是我對不起他們，但請你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幫助我完成我的研究。”
“我們還有情分嗎？”徐朝陽打開陳默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就算曾經有過，現在也沒了！”
徐朝陽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咖啡屋，留下身後陳默一人獨站原地。
“好……好歹把咖啡錢結一下，你這家夥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陳默望著徐朝陽消失的背影，好半天後喃喃自語了一句，重新回到座位側斜著腦袋仰望窗外的星空。
曾幾何時，陳默也跟徐朝陽一樣是一位出色的自然天體研究員。
直到那份詭異的“月球數據”出現……
時至今日，陳默都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剛剛做完天體研究的陳默，正準備回辦公室整理資料，發現他出門前放在桌上的一張A4紙表麵，出現了許多輕微燒焦的痕跡。
剛開始，陳默也沒當回事，以為是誰在他桌上抽煙不小心弄的，正當他準備將那張燒焦的A4紙扔進垃圾裏時，卻意外發現上麵輕微燒焦的痕跡是某種奇怪的數據組合方式。
經過層層破譯之後，陳默發現這居然是一組月球數據。
在那之後，他經常會收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數據。
而且每次數據出現的方式都很離奇。
有時候是在他家的門板上，有時候是路邊石塊上，甚至可能是某片樹葉。
而當這些數據出現的時候，陳默的目光都會恰好與這些出現數據的物體交織。
更詭異的是，當陳默把著這一切告訴大家，調出監控卻顯示陳默說的這些地方，根本沒有任何人中途停留過，或者留下這些信息的痕跡。
唯一停留過的隻有陳默自己。
剛開始，大家隻是覺得陳默有些神神叨叨。
可陳默卻一心撲在了這件事情上麵，隨著他的研究不斷深入，研究中心不滿的聲音也開始越來越多。
為了避免研究中心寶貴的科研資源，浪費在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上麵，研究中心找來心理醫生對陳默進行長達半月的心理輔導。
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望著曾經的同事，朋友，親人們一步步疏遠的眼神，陳默也曾想過放棄研究。
可那詭異的數據，卻無時無刻不在“騷擾”陳默。
仿佛不解開這一切背後的謎團，它就永遠不會從陳默的世界消失。
最終，被折磨了痛不欲生的陳默隻能選擇放棄工作，遠離家庭，踏上尋找答案的旅途。
“48°81’46”,87°04’10”……42°0’17”128°3’11.93”，這些數字跟我的研究到底有什麽關係？”
陳默吞下最後半個饅頭，腦袋裏不斷回憶著最近一次出現的奇怪數據。
跟以往引導的研究方向不同，這次是兩組坐標，但是陳默有種感覺，隻要讓他找到這兩組坐標跟月球研究背後的聯係，所有的真相都將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