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坐山觀虎鬥
再說雲桂芬和李秀芳。
家庭成分高,經濟狀況差,能找到趙誌鵬這樣稱心如意的男友,李秀芳非常滿意。
她常想,以後結婚,做一個賢妻良母,好好疼愛丈夫,孝敬公婆,把兒女也都培養成大學生,這一輩子就十足了。
可是,趙誌鵬還沒提出和她分手,這邊就要定親了。
事發突然,猶如晴天霹靂,一下把這個柔弱的女孩炸蒙了。
她心如亂麻,肝腸寸斷,就像墜入無底深淵,眼前一片黑暗。
沒等走出老趙家大門,她就迫不及待了:
“大嫂,我害怕!”
“怕啥呀?”
“誌鵬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雲桂芬沒好氣地說:
“那還用說嗎,不然,他怎麽要定親呢!臭男人,都是喜新厭舊,沒有一個好東西!”
李秀芳突然抽抽搭搭哭起來。
雲桂芬看著李秀芳,“哭啥呀?”
“咋辦呀?”
“完蛋貨,哭頂個屁用。男人變心,你哭死了他也不會回頭!三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人有的是,他不要你,我給你找個比他好的!
李秀芳抹著眼淚,“我不想跟別人,就要跟他!”
“你還挺癡情。先別哭啦,定親的事被我攪黃了,今天他們是整不成了。晚上,趙誌鵬一定會在老地方等你,看我咋收拾他!”
看到雲桂芬把周友鬧成血葫蘆,李秀芳擔心起趙誌鵬:
“大嫂,你可不能撓他!”
雲桂芬笑著說:
“我撓不爛糊他。我要讓他變成醜八怪鬼,能嚇死人,八輩子找不到媳婦!”
“不行!”
李秀芳突然堅定起來。
可是,她哪裏知道雲桂芬心裏是怎麽想的。
雲桂芬隻是故意嚇唬李秀芳。
別看她對周友下死手,可是,對她真心喜愛的人,她還真下不去手。
她看李秀芳相信了,不由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看把你心疼的!妹子,不管他是怎麽壞的臭男人,我也不會撓你愛的人。”
“大嫂,我想死,你還笑!”
“秀芳,我知道你心裏痛苦。可他不要你了,你也不能死呀。”
“以前,我也經常想到死,後來,我漸漸想明白了。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一回,能夠感受到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幸福與痛苦,這就是活著的好處,要是死了,就什麽也感受不到了,隻有難以忍受的冰冷和無盡的黑暗!”
“大嫂,你說的我有點兒不懂。”
“這就是念書和不念書的差距。在這點上,我不如趙誌鵬。簡單地說,就是好死不趕賴活著!”
“可是,我心裏難受!”
“挺著!時間長了就好了。”
“大嫂,你說誌鵬哥不要我了,還能去老地方嗎?”
雲桂芬解釋道:
“你放心,我看他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不和你好了,一定會跟你說一聲的!”
李秀芳還在抹淚,“大嫂,我怕他不來。”
“別哭啦,麻煩來了!”
雲桂芬語氣有點兒緊張。
剛才,她和周友拚命,那也是一步一步將的,氣血上湧到了無所畏懼的程度。
打完了架,她也有些後怕。
“大嫂,啥麻煩呀?”
“你看,老周婆子等著我們呢。”
李秀芳這才發現,周友家門前的大道上,站著不少人。
老周婆子站在最前麵。
“大嫂,咋辦啊,我害怕!”
“不要害怕害怕的,不就幾頭爛蒜嗎!”
雲桂芬嘴裏這樣說,心裏卻在想著辦法。
打完架,她的頭發還沒來得及梳理,亂蓬蓬的。
就見她幾把就把頭發叨得更亂了,然後咬破舌尖,把血塗在她臉上。
李秀芳以為雲桂芬瘋了:
“大嫂,幹啥呀?”
雲桂芬說:
“秀芳,你呀,沒有心眼,以後,嫂子多多教你。”
“其實,我們倆就是打個平手。我腦袋和身上也都是傷,可是,我的傷不明顯。周友見血了,都會說他有理,我們不見血,都會說我們沒理!”
“這樣是經過派出所,對我們不利!”
李秀芳明白了,不由讚道:
“大嫂,還是你心眼多!”
雲桂芬忽然嚴肅起來,如臨大敵:
“一會兒,必有一場惡戰。這一仗,決定著我們家今後的命運,絕不能輸!輸了,今後我們老李家就會永遠被人欺負住,所以必須打贏。”
李秀芳也看出事態嚴重,心開始砰砰亂跳。
“大嫂,咋打呀?能打贏嗎?”
雲桂芬語氣十分堅決,“記住,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麽事,你什麽也不用管,千萬千萬不要幫著我。”
“我不能看著你挨打,拉拉架行吧。”
“什麽都不行!你的任務就是告訴咱們家的人,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就是把我打死了,也不要出來!”
“大嫂,這能行嗎?”
“我和你們不同,啥事兒都好說!你們要是幫我一手指頭,都會倒黴的!明白嗎?”
這一點,李秀芳還是明白的。
她知道,雲桂芬不想牽連他們老李家。
“大嫂,這仗不別打了!”
雲桂芬說:“我也不想打,但現在由不得我們了!”
……
再說周友。
他丟盔卸甲回到家,魏寶珠正坐在炕上,等著他的喜訊呢。
看到周友血葫蘆一樣回來了,她心裏咯噔一下子。
倒貼的姑娘人家沒要,還把老爺們打成這個熊樣。
完啦,等著做懲罰吧。
“老周,咋整的?”
“嗯……這個……這……”
讓一個小媳婦打成這個熊樣,周友不好開口。
他照照鏡子,把自己嚇了一跳。
原來,他以為隻是破點皮兒,沒想到耳朵有點兒耷拉下來了,臉、脖子、前胸都是血道道。
這家夥的,毀容了。
以後讓他怎麽見人!
魏寶珠看周友吭哧半天,也吭哧不出一個屁來,她的火氣上來了,“騰!”就下地了。
“完犢子貨!你平時的能耐呢?讓老革命把你打這熊樣,我去找他算賬!”
周友說:“找老革命幹啥,又不是人家打的。”
“那是誰打的?”
魏寶珠追問。
周月仙說:“李經福媳婦打的。”
“啊?!”魏寶珠十分驚愕“月仙,就是那個雲金蓮嗎?”
“媽,就是她!”
魏寶珠罵道:
“老周,你個完犢子玩意兒,咋還打不過她呢?”
“打不死她!好男不跟女鬥,我都沒動手!”
“是不是你和雲金蓮有一腿,舍不得動手?”
“我和她有啥一腿!”
“因為啥打你?”
“我們正在那兒說定親的事,馬上就要定下來了,雲桂芬和她小姑子來了,說讓王大煙袋給她小姑子介紹對象,就因為這個我倆就吵吵起來了,然後就動手了!整的這門親事也沒定下來!”
魏寶珠有些自作聰明:
“明白了,一定是雲金蓮看趙誌鵬考上大學了,她小姑子也要嫁給老趙家!”
周友說:“肯定就是這麽回事!”
魏寶珠要氣炸了肺,下了狠茬子:
“雲金蓮,敢壞我家的好事,我要訛你傾家**產!雨仙,拿個枕頭,讓你爹躺下!”
“不行啊,火燒火燎地疼啊!寶珠,快想想招!”
剛剛在外麵,有涼風吹著還不覺怎麽疼,進到屋裏,周友受不了了。
魏寶珠說:“先挺著吧,我去老李家,讓雲金蓮給你看病!”
這親事沒定下來,周雨仙很失望。
她說:“媽,她們可能在老趙家定親呢,還沒回來!”
魏寶珠咬牙切齒:
“好!我就去,看他們咋定的親,我要給他們攪黃!”
周友這個耍錢鬼父親,也是沒有正事,竟然說:
“雨仙,和雨東你們都跟你媽去,她要打你媽,你們都上!”
周友的6個兒女,兩個女兒一仙、姑二字取名。四個兒子,以東、西、南、北取名。
雨東15歲,在6個孩子裏麵排行老二。
魏寶珠滴哩吐嚕領了一大串孩子出來,大門外的路上,已經站著不少人,眼睛都向他們這邊看。
原來,周友走這一路,已經有人看到了。
周友成了血葫蘆,這在黑石溝可是個重大新聞,迅速在屯子裏傳開。
於是,得到消息的大人小孩,都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魏寶珠剛走到大門外,正好看到雲桂芬和李秀芳從趙誌鵬家出來,她就等在原地,以逸待勞。
董大毛愣是從他兒子董旭那裏得到的消息。
這種事情,基本都落不下他。
打頭的,什麽事他都習慣走在前頭。
他看到隻有魏寶珠和孩子們出來了,問道:
“周嫂,老周呢?”
“死啦!”魏寶珠嘴裏冒出兩個字。
董大毛愣聽出這是氣話:
“淨扯呢,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咋能死呢。”
魏寶珠這才說:
“讓破鞋給打了!”
“哪個破鞋!”
“雲金蓮!”
“啊?!”董大毛愣很驚訝,“就是老李家的小媳婦嗎?”
魏寶珠氣囊囊地說:
“除了她,還能有誰這麽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