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病快來醫

阿炫牽引著鷹來的意念進入到折鐵山內部,在一個巨大的空曠洞穴中,數十條鎖鏈把身穿紫金色戰甲的阿炫捆縛起來。

碧綠色的烈火順著鎖鏈蔓延,山中阿炫的臉頰被猙獰麵甲覆蓋,看不到痛苦的表情.隻是從阿炫抽搐的身體,就能體會到阿炫此刻有多痛苦。

阿炫雙手反握住束縛她手臂的鎖鏈說道:“許多年前,我為了貪圖平定鷹翔大陸的殊榮,明知道收到的是假消息,依然輪斬折鐵山。

仇人知道我虛榮,被名利蒙蔽了雙眼,我斬斷折鐵山,自身也遭到了天罰,這是我該有的報應。隻是虧欠折鐵山,這一次日月山神讓你來到紅柳鎮行醫,我隱隱意識到贖罪的機會來了。

折鐵山鎮守地膽,當折鐵山被我日月金輪斬斷,折鐵山就遭到了地膽的侵蝕,表現為碧綠色的陰火焚燒。別為我擔憂,我比你想象中更堅強,更強大,我承受得起。

你與折鐵山契合,你自己親口說,我有沒有推波助瀾?沒有,因為我希望順其自然。你天性純良,在世俗中這是罵人的話,簡直和罵人傻逼差不多。

但是你是修道人,這份天生的善讓你有了幽冥懸燈,因此折鐵山冥冥中認可了你。在這個情況下,我絕對不能畫蛇添足。

你與折鐵山契合,我也不能裝糊塗,我必須要為折鐵山做些什麽。承受地膽陰火灼燒,是我能做的不多事情之一。”

鷹來茫然說道:“阿炫,你說了一車廢話,到底想表達什麽?苦肉計嗎?”

阿炫想掐死鷹來,就是苦肉計,你為何要說出來?碧綠色的陰火驟然旺盛,阿炫的慘叫聲終於爆發出來。

鷹來膽戰心驚說道:“阿炫,有沒有別的辦法?你這樣子我很擔憂。你說大地有脈絡,那是不是可以想辦法醫治?說不定我能有辦法解決。”

說到這裏,鷹來興衝衝說道:“疏肝利膽的方法有好幾個,要不要聽?”

阿炫怒吼道:“滾犢子。”

鷹來的意念被攆出來,阿炫要的是自己可憐巴巴,從而博取折鐵山的認可。鷹來在這裏碎碎念,戳穿了苦肉計,又提出要疏肝利膽,顯得著你醫術高明?也就是行動不便,否則打死你這個二傻子郎中。

鷹來臊眉耷眼睜開眼睛,葉辟火他們緊張看著鷹來,鷹來“呃”了一聲說道:“折鐵山是阿炫斬斷的,就是使用日月金輪,第一次與折鐵山契合,我就知道了。”

苑青寧當時就覺得背著的月金輪沉重無比,這麽厲害的神兵嗎?壞了,那個叫做阿炫的骷髏會不會把月金輪要回去?

鷹來疲倦捂嘴打嗬欠說道:“真困了,希望阿炫能熬過去,真心同情她。”

阿炫在鷹來腦海中說道:“別說屁話,沒事多念叨我對你有多好,這樣折鐵山會逐漸認可我。”

冷青儷攙扶鷹來躺下,問道:“阿炫就是那個骷髏頭?”

鷹來閉著眼睛說道:“阿炫說她被人坑了,因此遭到天罰,隻剩下了這個骷髏頭。我指點你們的事情,是假的,其實我不懂,全是阿炫指點,借助我的口說出來。”

冷青儷搬著鷹來的腦袋放在自己大腿上說道:“我們又不認識她,不領情。還是你親口說出來,讓我和青寧覺得踏實。別說話,安心睡,很快就天亮了。”

日上三竿,李大二看著早就變涼的早餐,白費心了,這麽香的肉包子,李大二沒舍得嚐一個,結果葉辟火沒過來取。

別把新東家給餓壞了,李大二憂心忡忡,要不然自己送過去?隻是昨天夜裏折鐵山電閃雷鳴,狂雷天降,以前從未聽說過這麽狂暴的雷擊。

鄭府老管家慢悠悠走過來,離開小鎮前他還健步如飛,走出小鎮遠遠看到隻有李大二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裏,鄭府老管家頓時變成了八字步。

李大二看著折鐵山的方向翹首以盼,老管家來到李大二身邊咳嗽一聲,李大二嚇一跳,轉頭就看到了拿捏作態的老管家。

老管家輕聲問道:“小郎中沒過來?”

李大二晃腦袋,老管家說道:“我家小姐昨天服藥之後,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起效,今天來得遲了,是為了給小郎中購置一些物品,順便宣揚了一下小郎中妙手回春。”

李大二愁容滿麵,新東家在折鐵山,可是昨天折鐵山遭雷劈了,新東家沒事吧?

鄭家小姐昨天服藥就奏效,晚上服用了第二碗湯藥,旋即**,說不出的通暢。

今天一大早,鄭府的下人就開始敲鑼打鼓,在紅柳鎮宣揚神醫的名聲,同時派人購買舉家日用的物資。

因為蔣翁的刁難,小郎中不願意在紅柳鎮開館行醫,難道真的讓他風餐露宿?鄭府豈能如此不懂人情世故?

因為看到了鄭府老管家出鎮,有些痼疾纏身的人也試探著走出來。遊方郎中不被人認可,主要是紅柳鎮許多年來,被蔣家的醫館壟斷,沒有外來的郎中。

如果不是鄭府的下人敲鑼打鼓宣揚,小鎮的人絕對不會相信。況且蔣家的醫館有規矩,用外來的郎中治病,今後就別去蔣家醫館,死在蔣家醫館門口也沒用,規矩就是規矩。

蔣家在紅柳鎮世代行醫,幾十年前,現在的宰相在紅柳鎮就是被蔣家醫館被救治,並調養身體,這才有了三朝元老的鄭相國。

有了這層關係,蔣家醫館的底氣更足,小鎮的人誰敢得罪他們?今天鄭家自己派人宣揚,這是和蔣家翻臉了?

扶老攜幼的人匯聚過來,李大二惶恐,以前咋不知道紅柳鎮有這麽多病人?這都兩百多人了,新東家呢?會不會昨晚被雷劈了?

李大二忽然揚手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新東家多好一個人,自己怎麽可以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

一個小女孩攙扶著一個中年女子在遠方出現,李大二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李大二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了蒸包子的籠屜,兩屜肉包子,一個也沒動。

李大二迅速添柴把變涼的包子重新蒸一下,丫丫攙扶著中年女子規矩站在了人群後方。

李大二朝著折鐵山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是沒人過來。李大二端著一屜包子快步來到丫丫身邊說道:“早晨蒸的包子,東家沒起床,估計反複熱過的包子新東家也吃不下,你們娘倆趁熱墊墊肚子。”

丫丫畏縮向後退,中年女子說道:“不用了,我們家窮歸窮,飯還是吃得起的。”

李大二尷尬愣在那裏,丫丫低頭看著腳尖說道:“謝謝二叔,我們真不餓。”

排隊等候的一個中年人說道:“多少錢一個?你走了之後,今天餐館就沒有包子賣,嗬嗬,聽說馮寡婦把你祖宗十八代罵個遍。”

李大二幹笑,這包子不能賣,給新東家準備的。一個老者說道:“李大二,這些年馮寡婦的餐館就是靠你支撐,你走了可不講究。”

李大二訕笑點頭,您說的有道理,隻是我還沒活夠,繼續留在餐館估計還得被氣死。

人群躁動,李大二端著籠屜轉頭,就看到嗬欠連天的鷹來穿著大紅道袍,在兩個中年道人和兩個妖嬈美女陪伴下出現在遠方。

東家來了,李大二端著包子飛奔,跑了兩步返回來,把籠屜放在蒸鍋上。別管新東家吃不吃,先熱著,然後就可以準備午餐了。

這麽多患者,開門紅啊,鷹來邊走邊挽袖子。開飯館的不怕大肚漢,懸壺濟世的不怕病人多,最怕沒人過來求醫。

鷹來還沒來到桌子前,就吸著鼻子說道:“包子。”

李大二歡快答應一聲,鹹蛋、小米粥、包子、小菜麻利擺放在桌子一側。鷹來坐下來,左手抓住一個包子塞進嘴裏說道:“山中無晨雞,貪睡不早起。趁我時氣好,有病快來醫。”

葉辟火斜睨雪浦真人,喜歡打油詩的習慣是你教的?雪浦真人立刻搖頭,別誣陷我,我沒這麽無聊。

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排在第一個,她側身坐在桌子前,羞答答伸出手腕,鷹來左手拿著包子,右手兩根手指搭在婦人的脈門上,愣了一下輕聲說道:“精多成毒,要潔身自好。我給你開兩個方子,一個熬煮服用,一個衝湯浸浴。”

婦人低頭,鷹來的聲音很輕,怕的是其他病人聽到。

這種花柳病好說不好聽,縱然患者是風塵女子,也不能不顧及她的臉麵。

婦人拘謹坐在那裏,鷹來提筆寫下兩個方子,婦人接過藥方把幾十個銅錢放在桌子上,起身匆匆離去。

鷹來想說無妨,隻是苑青寧板著臉的樣子很是嚇人,鷹來等待擦拭幹淨,對接下來的年輕男子說道:“坐。”

青年男子眼珠偷瞄著苑青寧,苑青寧皺眉,這個男子的眼神讓她厭惡,苑青寧冷著臉退到了後麵。

鷹來扣住青年男子的脈門,忍不住歎口氣,不用猜,青年男子和方才那個婦人肯定有不清楚的關係,同一個病,這個晦氣,一大早來了兩個同樣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