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氣海如海
舉手之勞的事情，也許救了一個人，就能挽救一個家。遍地的藥草，可以隨意采擷。炮製晾曬之後就能治病救人，何樂而不為？
最初與青寧和冷青儷走在一起還有些尷尬拘謹，好看是真心好看，讓人不敢多看的那種，就是心思太重了。
鷹來覺得自己頭腦簡單，和這麽美貌而城府深的大修定親，還是兩個一起定親，好大的壓力。
看到遍地的藥草自生自滅，鷹來采得歡快，逐漸忘記了煩惱。行醫兩年，鷹來摸索出許多經驗。
尋常的藥草可以日後再說，著重應該采擷那些罕見的藥草。用量不會很大，問題是價格太高，許多人買不起，鷹來也采不到。
不是說非要用罕見的藥材才能治病，絕大多數的病症不過是醫治不得法，或者拖延太久導致病情加重。
鷹來為了采藥而不急著趕路，別人更不急。雪浦真人一邊緩步行走，一邊默默淬煉《雪神訣》，道藏煉化在體內，這是大道契機。需要水磨工夫慢慢感悟，這才是修士的常態。
青寧摟著月金輪揣摩，青寧很清楚，她不過掌握了月金輪不足萬分之一的威力。日金輪壓塌日月山，做到那一步才可以說能夠睥睨一方。
冷青儷藏在袖子裏的手摩挲真火鑽，融入真龍血，真火鑽的火龍越發靈動。冷青儷不經意飄向鷹來的眼神，有些溫柔。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冷青儷和鷹來八竿子打不著。年齡相差懸殊，冷青儷真實年齡剛剛過百，鷹來今天十五。地位更是如此，冷青儷名義上是火神山少宗主，鷹來連歸元宗的正式弟子身份也沒有。
而且鷹來心思單純，冷青儷城府極深。兩個人的身份對調，一個成熟的元嬰真君，寵愛一個年幼而單純的女修還算說得過去。
偏偏世事離奇，鷹來成為了日月山神的弟弟，而且鷹來煉化真火鑽，拿出日月金輪，依然是豪門大修的氣魄。
葉辟火臉色不再晦暗，寒髓洞的十五天修行，專修寒冰水係的葉辟火受益極大。萬載玄青被葉辟火收入體內，雖然不知道名字，單憑那份大道玄機，葉辟火就知道這是了不得的機緣。
得到了這份曠世奇緣，錯過了日月山神的夜遊宴，虧了還是賺了？現在想來，不虧，血賺。
冷青儷和青寧隨著鷹來參加夜遊宴，現在她們兩個已經在口頭上與鷹來定親。這件事情鷹來說了不算，雪浦真人是把鷹來養大的義父，葉辟火是鷹來的師父。
兩個相當於親爹的人做主，輪得到鷹來否認？慣的臭毛病。師徒如父子，再加上救命且養育之恩的義父，這種人生大事誰說了算還不是一目了然？
竹簍裝滿了各種藥草，沉甸甸的讓人感覺極為踏實。這麽多的藥材，得救多少人？
鷹來滿心歡喜，抬頭已經是夕陽西下。葉辟火抓住鷹來說道：“背簍裝滿了，飛一波。”
按照鷹來步行的速度，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到不了紅柳鎮。望山跑死馬，連綿群山峰巒跌宕起伏。鷹來一天也爬不過幾座山，這還不包括那些巍峨險峻的高山。
紅柳鎮在日月山脈的邊緣，很早以前就有豪門躲避戰亂來到這裏，因此紅柳鎮極為富庶繁華。
來到了紅柳鎮，已經是夜色深沉。小鎮隻有幾盞燈籠發出氤氳光芒，靜謐而安寧。葉辟火神念掃過，客棧也關門了，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主要是鷹來明顯困頓了，葉辟火在紅柳鎮外拂袖，一塊氈子落在地上，鷹來打著嗬欠坐在氈子上，摟著竹簍躺下說道：“打個盹，一會就好。”
鷹來的鼾聲幾乎在躺下的時候就響起來，在茂密叢林中采藥，要有眼力，也要有體力。深山采藥人賺的比較多，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鷹來身邊是一群大修保護，否則鷹來沒可能進入深山尋覓罕見的藥草。毒蛇猛獸還有陡峭山崖，許多采藥人進山之後再也回不去了。
葉辟火、雪浦真人、冷青儷和青寧四個人分別坐在氈子的四邊，背對著鷹來默默修行。
鷹來睡得深沉，在他的腦海中，阿炫說道：“坤明指點你來到紅柳鎮，或許不僅僅是讓你治病救人。”
鷹來裝作沒聽到，我很困的，讓我安心睡覺。阿炫笑眯眯說道：“有了兩個漂亮老婆，會不會很開心？”
鷹來繼續裝作沒聽到，這種事情怎麽可以承認？裝作聽不到就好。阿炫說道：“兩個真君道侶，你才是練氣期，未來很長時間要停留在這個境界，嗬嗬……你想在家裏抖威風，難著哩。”
鷹來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是練氣巔峰，築基不遠了。”
阿炫說道：“你真這樣想？”
鷹來直覺到有問題，練氣之後不是築基嗎？打造大道之基，之後就可以突飛猛進，爭取早日凝結元嬰娶老婆……
這個想法是不對滴，我隻是單純的想要提升境界，這有錯嗎？沒錯。人往高處走，我想修行上勇猛精進，對，就是這麽想的。
阿炫坐在那裏，雙手摟著膝蓋說道：“坤明送給你的定海石，讓你的氣海不斷拓展，你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不怪你，沒見過世麵的傻孩子，可以理解。”
鷹來不滿說道：“好好說話。”
阿炫終於收起揶揄表情說道：“如果沒有得到定海石，我會選擇讓你盡快突破。但是有了如此重寶，那就不能對你不負責。氣海，氣海，想想這個稱呼。”
鷹來驚呼道：“讓氣海變成真正的大海？氣海應該就是一個比喻，形容詞懂不懂？比如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可能容得下船嗎？”
阿炫嗬斥道：“氣海如海，是上古練氣士的秘密。後世的修士做不到，是天地靈氣不足，導致沒有能力開啟如此龐大的氣海。”
鷹來憂心忡忡說道：“上古練氣士沒有了傳承是對的，他們如此貪婪吞噬天地靈氣，那是竭澤而漁，不給後人留活路。做人怎麽可以如此貪心？”
阿炫靜靜聽著，你說的好有道理，當然事實也真是這樣。問題是你麵對可以排山倒海的神通，真的不羨慕？
鷹來看到阿炫不言語，他訕訕問道：“我說錯了嗎？”
阿炫說道：“不算錯，也不完全正確。上古練氣士真的是有些貪婪。因此天庭誕生，上古練氣士就斷了傳承。
天庭有規矩，這才有了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上古練氣士是有特殊修行方法，因此可以無盡攫取天地靈氣，天庭自然不允許這種秘法傳承下去。”
鷹來看著阿炫，阿炫的戰甲如同美玉雕琢而成，精美絕倫，越發襯托得阿炫清麗出塵。
阿炫說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懂？看你就是不懂。真正的仙人逗留的地方，山川會增加靈氣。
不是人在山旁，望文生義就是仙。而是人與山川交互，大道契合才稱之為仙。你在陰陽窟吞噬天地靈氣，當你在這裏落地生根，那就要反哺山川，這才契合天道的意誌。”
鷹來試探說道：“把我汲取的天地靈氣還給這裏的山川？”
阿炫想揍人，我是這麽告訴你的？還是你胡亂理解的？阿炫忍了又忍說道：“說的太高雅你無法理解，那就粗俗一些。
這個……嗯，說的惡心一些，譬如說人與鳥獸吃喝之後會便溺，這些髒東西會讓大地有養分，從而生長出來的草木更茂盛。
你能說把自己吃的東西埋在地下，就能讓草木茂盛生長？需求不同啊。動動腦子，別總是想著你的兩個沒過門的老婆。”
鷹來覺得自己要冤枉死了，我沒想啊，是你剛才解釋不清楚。人與山川交互，你不說清楚，我上哪理解去？
阿炫嘲諷之後，繼續說道：“你來到這裏為何會困頓異常？真以為你累了？不對，是這裏的山川在影響你，也說明了此地契合你的大道。”
鷹來認真想了半天說道：“牛羊吃草，虎狼吃肉，便溺滋養大地，大地生長草木讓牛羊填飽肚子。”
阿炫說道：“太高深的道理你也無法認知，就這麽膚淺的理解就好。你在陰陽窟汲取了許多火係靈氣，而這裏的山川需要你修行時排出來的廢物。
這就涉及到如何修行，才能讓你排出來的廢氣讓山川受益。你目前修行的道法肯定不行，這是常規的修士心法。想要走上古練氣士的道路，就必須與山川契合，得到天道認可。”
鷹來小心翼翼問道：“與山川契合，算不算是合道？”
阿炫用看弱智的憐憫眼神看著鷹來，在鷹來想發火的時候說道：“小老弟，你還是蹣跚學步的嬰兒，想要學會奔跑，你得慢慢來。”
鷹來更加倦怠，阿炫揮手說道：“睡吧，夢裏麵啥都有，要啥有啥。”
鷹來全身的毛孔舒張，匯聚成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葉辟火第一個轉頭，看著仿佛雲霧籠罩的鷹來，這是啥情況？
自從收了這個徒弟，葉辟火覺得自己的運氣變好，隻是這個妖孽徒弟太讓人省心，主要是葉辟火根本不知道如何培養他。實在是糟心，為人師表的感覺找不到啊。